“你这小身子骨,哪还能有什么力气不力气。再者说了,你说她身娇肉贵,你难道就不吗?给我记好了,你现在可是爷的女人。委屈是不能受的,从前的帐,爷也会帮你一笔一笔的讨回来。”君如羽最喜欢这种可以让自己显得十分伟岸的小女子了,这时摸了摸柳烟儿的脸蛋,把她推了两下,“不管出了什么事情,本皇子都替你看着。再者说了,我还怕你不忍心,打得轻了不划算呢。打,现在就打!”
这两个人说话的事情其实一点儿都不小,可是周围的欢声笑语却还是从没停止过。江轻离环顾了周围一眼,才明白了人的妒忌心究竟有多么可怕。即便自己力挽狂澜,这个楼中大部分过得不太好的小姑娘全仰仗着这次比赛回春。前几日还感恩戴德着呢,如今一听说自己会被惩治,个个恐怕都在心中鼓掌喝彩,当了那一个无动无衷的旁观者。
“那……奴家就……”
柳烟儿的笑几乎都要掩饰不住了,强忍着给君如羽行了一个礼。扬手就要打的时候,忽然有个醉醺醺的人靠了过来:“欸……三皇子!三皇子您怎么来了!小女子有眼无珠,没看见皇子您,还望三皇子赎罪。不如……不如奴家给三皇子罚上三杯酒吧。”紫月的一张脸长成红色,从脸一直透到了脖子根儿。这会说话舌头都打着结,看样子是醉得不轻了。
两个人被吓了一跳,君如羽亦是皱了皱,被吸引了注意力:“烟儿,这又是什么人?”
柳烟儿一回头看到是紫月,心中有些烦,可是又不好再说什么,不然就破坏了自己在君如羽面前建立的良好形象了。所以只能无奈的笑笑,还起身过去扶着紫月坐下了,说道:“三皇子,只是我们楼中一个叫紫月的。花魁大赛她也参加了呢,不过可能三皇子不太记得。她呀,一喝多就这样没规没矩,我们几个姐妹都习惯了,倒是叫三皇子受尽了。”
“哦,呵呵,是你的朋友啊!那就算了吧,看样子也是喝了不少,你不如叫人带她下去醒醒酒。”君如羽看柳烟儿对她很是亲昵,以为二人的关系不错,所以挥挥手,也就一带而过了。
“是……好的。”柳烟儿心中有些气,在握着紫月的时候暗暗掐了她好几下,都用了力气。虽然这个时候醉了的紫月不会感觉太痛,可是清醒过来,一定会青一块紫一块“,那奴家先带他走吧。”
“欸,我不走,我不走!这……这十一王爷还没有来呢,我还要跟十一王爷敬酒呢!”紫月不知道是吃痛了,还是怎么了,被柳烟儿一拽,反而是发起浑来,“你可不要骗我。平日里什么人都被你一个人占尽了,这会儿总能分给咱们姐妹们一个了吧!你……你去招待三皇子,至于十一王爷,十一王爷我也要套套近乎。”
“什么?十一王叔要来?”君如羽一下子听到君无羡要来,登时吓得脸色一白,连原本三分醉都被吓的醒了。虽然自己这个叔叔和自己差不少多少年纪,可是他平日里最烦自己这样寻花问柳,若是告状到父皇面前,更是要吃不了兜着走。自己借用他的名号参加这件事情,已经惹他生了好大的气,若是在让他看到他在这儿眠花宿柳……那岂不是。
君如羽简直不敢再往下想,只觉得起了一身恶寒:“他什么时候来?怎么会忽然过来?是谁去通风报信的?!”
“三皇子……您冷静一些呀,这都什么时候了,十一王爷又怎么会过来。我这姐妹是喝多了,以为看你一个皇子来了,什么王爷,将军,都会过来,做梦都想攀高枝儿呢。这话您不必想多了,奴家还是把她带走吧。”柳烟儿几乎要被气了,对紫月翻白眼她又看不见,只能对着一边儿冷眼旁观的江轻离恶狠狠的瞪了一眼。
紫月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推了柳烟儿一把,说道:“什么什么,你干嘛要骗三皇子!十一王爷……不,不是常来这儿吗?”
“紫月,你喝多了!”
“十一王叔常来这儿?他……他不是这种人啊?他来这里干什么?”君如羽看紫月烂醉如泥的样子,到觉得她不像是会骗人的模样,“烟儿,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十一王爷究竟来过这里没有。”他到底是做贼心虚,报名参加了这样的事情,以为君无羡来这里这里就是为了自己的事情。
“不是的,不是的。十一王爷是来过这儿,可是他是被他的一个朋友拉过来应酬的。仅此而已,他也就来过那么一、两次,也仅仅是在此喝酒,我们楼中的姐妹都没人和他说过话,他也没有过问过什么东西。三皇子,你放心吧,这有什么可担心的。”柳烟儿这会儿有些急了,连温柔的语气也不掐了,“紫月,你就别说这些有的没的的胡话了,若是惹恼了三皇子,你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快走,快走……”
她用了蛮力,又叫了丫鬟过来,生生把醉的七荤八素的紫月也一并抬走了。
在一边看着好戏的江轻离,觉得有些好笑,好笑之余,又有一些些莫名的感动。其实,紫月没有必要这样挺身而出的。她在这儿这么身不由己,即便是无动于衷,也有很好的理由推脱。何况,自己根本就不会怪罪她。她这样没头没脑的挺身而出,先不说能不能解围,以后肯定是要被柳烟儿记恨上的。自己和她又不是剖心置腹,更不会时时刻刻护着她。不论怎么说了,她这都是一件得不偿失的事情。
柳烟儿迟迟没过来,而君如羽也在一边颇有些坐立不安。他到不是真的怕君无羡,只不过是因为君无羡最讨厌这儿,自己若是做的出格了,那就要被告状到父皇那里。到时候软禁事小,失了宠爱才是大事。可是他又是好色之徒,放着柳烟儿这么一个温香软玉,怎么都不舍得挪动脚。正在做着剧烈的思想斗争,柳烟儿已经翩翩走了回来:“三皇子,让你见丑了!紫月醉得厉害,奴家在那儿喂她喝了些水才过来呢。”
她说着,身子一软,就重新倒到了君如羽的怀中。就像是没了骨头一样,依偎着他的臂膀,一双眼睛眨巴眨巴:“三皇子,你不会怪罪奴家吧。若是生气了,奴家……好好的向你赔赔罪。”说着从袖中探出了一只手,旁若无人的探进了君如羽的衣领中,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她看到君如羽的心意已经被撩拨起来了,心中便有了几分底气,于是就装作略有些失落却十分大方的样子说道,“至于姜小姐的事情,就算了吧。她毕竟是个大户人家的出身,咱们这样折辱他,实在是不好。”
这招欲擒故纵在君如羽的身上真是屡试不爽,君如羽偏偏要炫耀自己的身份尊高,不屑的‘呸’了一声,顿时把什么十一王叔的事情又忘到了脑后,冷冷说道:“什么大户人家,就是个罪臣之女!再说了,姜家是谋逆之罪,留一条命就不错了,还摆什么大小姐架子?这样吧,打耳光就不必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仔细丢了我们烟儿的脸。姜倾梨,你去拿琴来,本皇子要听琴。你从前不是什么最擅长琴棋书画么?来这儿,手艺没生疏吧。”
江轻离简直觉得好笑,这人还是被下了迷魂汤,还是猪油蒙了心。这么蠢的人,居然也是皇帝生出来的儿子。不过转念一想,慕容修也是个皇子,她又觉得十分合理了。倘若不是两人年纪差得有些多,她会觉得他们是在是合适当一对废物兄弟。想是这样想,强权在前,不低头也有低头的。倒不是江轻离能屈能伸,而是她不愿意对这样的蠢货讨好。
当下没有答话,只是起身要走。柳烟儿以为她要跑,大怒道:“你要干什么!三皇子说的话你听不见吗!”她因为着急,声音一下子从婉转的嘤啼,变成了破锣。
江轻离回头看她,脸上的表情万分嫌弃:“拿琴。”
她自然是有琴的,毕竟来的时候就要做乐伎,几乎是能准备的乐器都准备了一遭。只不过从前是那个姜家小姐不肯受辱,所以没有动过,后来江轻离又太过强势,没人刚让她动。这回,倒是第一次动这些乐器呢。其实,江轻离自己还活着的时候,除了相貌备受苦恼,其他女子该会的,她也都不逞多让。尤其是琴和琵琶,说是炉火纯青也不为过。只是,很久,很久都没有用过了。
她去抱了一柄七弦琴来,坐在一边乐伎们常坐的地方,轻轻试了两个音,就开始慢慢的弹了起来。君如羽搂着柳烟儿,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看到江轻离这副一言不发的模样,以为她是怕了,心中无比的畅快:“哼,从前你爹也是这副臭模样,一天到晚冷着一张脸,趾高气昂的。还瞧不起我,说我配不上你。现在我到要看看,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格清高!“
听得出来,姜倾梨从前还是十分受父母疼爱的。只不过女子只要出身的稍好一些,多半命运都是身不由己的。可是现在想想总是觉得唏嘘,曾经的掌上明珠,如今竟然卑贱到要落入这样的尘埃中。她不知道自己若是经历了这样的人是怎样,只是这样替别人生活了之后,也有些理解那个时候姜家小姐的万念俱灰了。
“噫,弹的可真不错。奴家倒是不知道,姜小姐有这样一手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