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一个女孩子家,也跟着你去阵前胡闹,万一有什么闪失,可如何是好。你让她回来陪我罢。”太后本想让他们俩都回京师,但看劝解翊已经没什么希望了,只好能回一个算一个,解玉一个女儿家,在战场上总是不太方便。
“嗯…母后,皇妹她…她现在…她…”解翊心想,这可怎么跟太后说呢。
“她怎么了呀?”太后看解翊吞吞吐吐,不知道要说什么,弄得自己心里更急了。
“皇妹她现在官拜先锋营右将军,正在前方与敌军周旋。”解翊口不择言,直接把解玉目前的处境说了出来。
“什么?你让她自己带兵打仗?还什么先锋军?哎呀,这可如何是好!”太后急了,自她辈起,甚至追溯到高祖开国之初,这西伐便没有出过任何女将领,在她印象中,女子就该相夫教子,哪有出去打仗的。适才听解翊说到姬家姬满之女在战场上被杀,她心中就在想,女儿家根本不能成什么大事。那姬家之女便是自己找死。这会儿又听说解玉居然得了个职位带兵打仗,她这心中顿时惶恐不已。
“母后放心,皇妹虽为女儿家,但她有武艺在身,况且儿臣安排了景禾在她军帐中给她出谋划策,必然不会有事,况且皇妹的营盘与儿臣的卫城也仅仅一墙之隔,皇妹不会有任何危险的。”解翊只能挑好听的说给太后,让她安心,且不会责怪自己。
“母后不知,皇妹勇猛过人,前几日居然将敌军的先锋军打退,虽然自己也差点受伤,但却使我西伐军心大振。”解翊又道。解翊心想,我若这般说,那太后必会因为心疼解玉而诏她回京,若如此,也倒是帮了我的大忙。
实际上,自从上次景禾从他帐中离去之后,他又派人监视了解玉大营两日,便得到太后的御诏,带着侍卫和自己的死士启程赶回京师。竟然对此后发生的变机一无所知。
“差点受伤?那便不成了!她的性子母后了解,她是一根筋,哪里知道什么兵不厌诈,万一给敌人钻了空子,可要吃大亏的。”听说解玉差点受伤,太后心中焦急万分。
“皇妹虽是女儿之身,在战场上却毫不畏惧,直接与敌将一对一单打独斗,儿臣拦都拦不住。”解翊不忘添油加醋。
“我的佛祖啊!使不得,使不得啊。你快把她调回来吧。母后年纪大了,身边也没有个贴心人,让她好好陪母后几年,再长几岁,她也该嫁人了。”太后说道这里,已经变成了哀求的语气。
“既然母后如此想念皇妹,那待儿臣回到军中便下令让皇妹班师回京,让她好生伺候母后您。”解翊一想,这倒也好,我说的不听,你解玉若想得权,太后说的话你必然要听吧。将你调离两军阵前,看你还如何与我做对。
“还什么回到军中,现在便下旨诏她回来,一个公主在军中与一群士兵同吃同住,餐风露宿,成何体统。马上叫她回来。”太后生气道。
“母后有所不知,只怕…”解翊故作姿态,面露难色,微微摇头道。
“只怕什么呀?”太后看他似乎又有什么难言之隐似得。急得直跺脚。
“皇妹最近拿到一些兵权,又在两军阵前立了些功劳,现在难管的很!儿臣几次三番说教于她,她竟是有恃无恐。儿臣只怕,已经说不动皇妹了。”解翊无奈的又摇了摇头。
“怎么竟有此事?一个女儿家家,这么缺乏管束,待他日嫁做人妇,到了婆家,还不上天?这怎么行?”太后将袖子一甩,义正言辞的道。“不行!哀家非得让她回来不可,可不能再股息她贪玩在外,目无尊长。皇儿,你尽可回去与玉儿讲,若她回来便好,如若依然在外胡闹,不听管束,便去了她长公主的名号。”
解翊一听,心里爽了。正和我意,没想到此次回京也并不是毫无收获的。至少解玉已经没有任何跟自己争夺权利的资格。
“若是母后的懿旨,那皇妹必是不敢不听了。”解翊暗中得意。
“嗯!”太后也满意的点了点头。
此时丫鬟将熬好的药,端了上来。
“陛下,太后。方太医适才开了新的方子,说是此药不苦,口感还有些甘甜,请太后放心服用。”丫头跪在地上,双手高举乘着汤药碗的托盘,道。
太后微微一皱眉头,看来是对汤药憎恶至极。
“母后,您的身体可是西伐的仰仗啊!你不吃药,儿臣心中必定难受。您不心疼儿臣么?”解翊一脸关切的看着太后。
太后向旁边的嬷嬷点了点头,嬷嬷从怀袖中取出一个小荷包,从荷包内抽出一根闪着寒芒的银针,插入丫头端的汤药之中。少顷之后,将银针取出,观看银针的针尖之处,发现并没有什么异样,便将汤碗端起,拿到太后身边,一勺一勺的喂给太后喝下。
解翊看着太后把汤药喝完,这才放心。
太后见解翊面容憔悴,眼窝深陷,顿时又觉心疼“皇儿啊,你何时到的宫中啊?”
“骑兵母后,儿臣适才刚到宫中,还未沐浴更衣,便来看望母后。”解翊道。
“真是辛苦了皇儿的一片孝心,哀家累了,你也先回宫休息吧!再去之前,一定要到母后这里来,母后带你去佛堂拜一拜菩萨,你待再去。”太后嘱咐道。
“谨遵母后懿旨!那儿臣就先告退了。明日再来看望母后。”解翊站起身来。向太后拜了一拜。太后点了点头,解翊退出永慈宫。
回到自己的御书房,解翊立刻快笔急书拟了一张御诏。差人加急前往江陵卫城,在转路到净水湖东,交给解玉。解翊心中暗想,解玉一回到京师,那些跟她前去的诸侯将领也只能退回到自己的封地。内乱一除,我便可以一门心思研究怎么对付池水扬了。想到这里心中一阵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