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答案她又怕知道。以前的他对自己那么地冷漠,冷冷地看着她,连夜里也是冷冷地要她的身子。秦谨瑜是个冷沉的男人,他的心思她猜不透,所以安澜更相信他是因为宁初柔而爱自己。
后天的婚礼,她怕!
安澜醒来也没了睡意,便披着秦谨瑜的外套起身站在窗台。她喜欢将秦谨瑜的衣服穿在身上,衣服上有他的味道,穿着感觉他抱着她。
窗台的地方是秦谨瑜方才站过的,安澜透着灯光看见窗子处有少许的烟灰,是秦谨瑜留下的。他不是一个爱抽烟的男人,但是偶尔会抽上几只,每次他抽烟便将眉头皱得很紧,好似心里沉重的心事。
外面的风吹进来,冷冷地吹到脸上,安澜听见汽车声,她低头看见车子停下,秦谨瑜从里面走出来。隔着距离,安澜瞧到他面色发红,眸里也泛红,好像喝酒了。
这么晚,他在外面喝酒?是应酬还是其他?
安澜想着,突地听见窗外传来一声轻柔的声音。
“谨瑜!”
顺着声音,安澜看见沈芯从外面一瘸一瘸地跑过来,然后不管不顾地扑进秦谨瑜怀里。
沈芯喘着气,脸色因为跑变得通红,她抱住秦谨瑜,不肯放手。
沈芯应该是追着秦谨瑜到这边公寓的,安澜想,沈芯对秦谨瑜的爱真是很深,若是没有自己,秦瑾瑜肯定接受沈芯,他们站在一起也是一对金童玉女。
可惜,秦谨瑜为了宁初柔,娶的女人是自己!想到此安澜冷笑,她用力地拉上窗帘,管外面的秦谨瑜和沈芯如何?
秦谨瑜看到沈芯,一愣,没有想到她突然出现,被她紧紧地抱着一时动不了身子。
“沈芯,松开!”秦谨瑜冷声喝道,他抬起头看向公寓的窗子,窗帘拉着,里面透着朦胧的灯光。
“谨瑜,我在这里等了你很久。怕她在公寓里,不敢敲门吵醒你们,想着等到明早就可以看见你。现在看到你回来了,真好,真好!”沈芯说着眼泪掉出来,她从宁夫人那里知道秦谨瑜和安澜公寓的地址,原想敲门直接进去,却不想看见安澜和秦谨瑜在一起,便在外等着。
还好,老天看到她的真心,她等了三个小时,秦谨瑜从外面回来,只有他一个人。当看见秦谨瑜那刻,所有的等待与受冻都值得,她顾不得一切扑进秦谨瑜的怀里,哪怕他会推开自己。
秦谨瑜自己也是个痴情的男人,看到沈芯对自己的痴情叹了口气,都是一样的人,爱一个爱得极深,哪怕被对方伤得累累也不愿放手。
“沈芯,你找我有事吗?”秦谨瑜拉开怀里的沈芯,淡声问道。
“想来看看你。”沈芯看秦谨瑜对自己没有平时冷漠,笑意溢出嘴角。
她是听宁夫人说起安澜可能知道秦谨瑜的身份,嫁给秦谨瑜是为了报复,便跑过来想告诉秦谨瑜。
“哦!”秦谨瑜淡淡地回道,他没有多看沈芯一眼,女人在他眼里都一样,哪怕长得再美,他的心只有一个安澜。
“谨瑜,安澜她今天真的在勾引沈谦。”沈芯说道。
她来这里是要告诉秦谨瑜真相,要秦谨瑜看清楚安澜的真面目。
“沈芯!”秦谨瑜喝道,明显对听到她说安澜的坏话表示不悦。
沈芯没有止住她想说的话,宁夫人说的话在她脑海里来回地跳动,宁夫人说,秦谨瑜若是娶了安澜这辈子怕是毁了。
“谨瑜,我不是妒忌安澜,若是她爱你,我会成全祝福你们,可是,她心里不是这么想的,你知道吗?她跑到医院挑衅你妈妈。”
“沈芯,不用说了。”秦谨瑜不想听沈芯说那些话,他的心里一直很清楚。
“谨瑜,你不想知道她去医院和你妈妈说了什么吗?不想知道她为什么在商场勾引沈谦?谨瑜,你娶了她不会幸福的。”
“我不想知道。”秦谨瑜冷下声音,他看着沈芯,顿了顿,“我只知道,我爱她!”
“我爱宁安澜!”
说完,秦谨瑜转身朝公寓走去。
沈芯站着黑夜里看着秦谨瑜离去的背影,不管她怎么说尽宁安澜的坏话,怎么求他,秦谨瑜回她的仍然是那句话:我爱宁安澜。
秦谨瑜连一个让她说宁安澜的机会都没有,他是不管宁安澜做了什么,都爱着她。
这样情深的秦谨瑜让沈芯发痛,也让她为秦谨瑜痛,若是宁安澜恨着宁夫人做了对不起秦谨瑜的事,他受得了打击?他过得好吗?
沈芯不敢往下去想,她转身离开时,拖着摔痛的脚。脚是在外面看见秦谨瑜的车子,拼命地追他,然后因为夜黑摔跤。
脚很痛,也及不上心碎的痛意。
秦谨瑜开门,上楼,安澜都听着耳里。若是以往,看到沈芯扑进秦谨瑜的怀里,安澜肯定冲下楼,直接抢过秦谨瑜,告诉沈芯,秦谨瑜是她宁安澜的,其他人不得觊觎。
可现在,安澜不敢,她怕被秦谨瑜嘲笑。这些天,她老是做梦,梦见秦谨瑜拥着沈芯,告诉她:宁安澜,我娶你是为了我的妹妹。
秦谨瑜的身世就像千金重的石头压在安澜,她没有办法不往秦谨瑜利用自己处想。他是宁夫人的儿子,也如宁夫人说的,他可能是自己的哥哥,而秦谨瑜知道一切,他却要自己爱上他,是为了什么?
单纯地以爱情为名义,安澜真的不信。
“怎么哭了?”不知道何时,秦谨瑜已经进房间,他走至床边看见宁安澜的眼泪,慌乱地问道。
安澜抹去眼角冰凉的泪珠,解释道:“做噩梦了,梦见你和沈芯跑了。”
“乱想什么?”秦谨瑜发笑,他扭头看见未被拉好的窗帘,心里已经明了。“澜澜,我就是要跑,也得和你。”
秦谨瑜说着,他脱去外套坐到床上,搂安澜入怀。
秦谨瑜身上的烟酒味顿时充斥着安澜的胃,难受得安澜立即起身,直奔洗手间。
她的胃翻江倒海般,难受地她趴在洗漱台上大吐,晚上也没吃什么,吐出来都是苦味的汁。
“怎么了?”秦谨瑜冲过去,担忧地看着安澜,他拿过纸巾替安澜擦去嘴角的脏汁。
“没事,有点反胃。”安澜淡淡地解释道,手捂着肚子又吐了起来。
秦谨瑜在旁温柔地替她擦去脏汁,她吐得面色发红,看得秦谨瑜皱起眉头,“明天去医院看看。”
“看过了,医生说没什么事。”安澜说道,去医院也就是那次知道偷听到秦谨瑜与宁夫人的对话。
他竟说,娶了她不是一样?
看到安澜的眼神转冷,秦谨瑜抚在她后背的手僵了僵,他轻声地说道:“晚饭吃了吗?你最近胃口好像不好。”
“嗯,那些饭菜吃腻了。”安澜淡淡地回道。
“想吃什么,我去做。”秦谨瑜开口说道。
安澜抬起头看着他,她不知道这个男人会下厨,“你会做菜?”
“会。”秦谨瑜说道,然后扶着安澜躺到床上,之后出门下楼去。
安澜知道,不去想秦谨瑜的身份,不去想她在病房里听见他和宁夫人的对话,一切回到她什么不知道的情况下,她会觉得秦谨瑜真的对她很好。
可是知道那么多事后,她装不下去,心里的怨恨也停止不住。
因为爱,才会恨他。
坐在床上,等着秦谨瑜的饭菜,安澜听见肚子饿得在叫唤,她想起什么,伸手在小腹上来回轻轻地摸着。她的例假已经迟了十五天,很多事情她不敢多想,医院也不愿去,是怕查到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这么吧,反正她和秦谨瑜快要结婚,然后,他们结束,那时候......安澜想着,手轻柔地摸着小腹。
秦谨瑜的饭菜是一碗清汤面,他做的简单,一个鸡蛋,一些蔬菜,尝起来味道很不错。
“小的时候,我爸爸经常不在家,我妈妈顾不到我,我时常地饿肚子,于是自己动手做饭,有什么吃什么。”秦谨瑜看着安澜吃面,回忆起往事。
安澜知道他说的爸妈不是已故的秦先生和秦夫人,但还是故作不知,“秦家应该有很多佣人。”
“不是秦家。”秦谨瑜朝安澜微微一笑,“我十来岁的时候才被秦家收养,之前一直住在乡下。”
“哦。”安澜喝了口烫,淡淡地一笑,“原来你不是秦家的长子。”
“嗯。”秦谨瑜应着,看安澜慢慢地吃着,眸光转柔,勾起嘴角,问道:“澜澜,想不想听听我过去的事。”
安澜没有拒绝,也没有说话,她只吃着碗里的面条,却吃得很慢很慢。
“我妈生下我后,爸爸就离开家去了外面。家里失去顶梁柱,日子过得不好,突然有人,有人来告诉我妈妈,我爸在外面新娶了老婆,她一听立即带着我赶去我爸家里。”
“那时候我十岁吧,第一次看见自己的亲生父亲,是他搂着怀孕的新妻子,对我根本不屑一顾。你知道吗?那颗温热的心顿时被冷却。”
“谨瑜,我不想吃了。”秦谨瑜故事未说完,安澜笑着出声。
秦谨瑜接过碗筷,静静地看着安澜,许久许久,他问道:“困了,是吗?”
“嗯嗯,之前饿得我没睡好,现在吃饱了,觉得好困啊。”安澜对着秦谨瑜笑着。
“那我去洗澡,你先睡。”秦谨瑜抿出笑意,说道,他俯身吻了安澜的额头。
“嗯嗯。”安澜笑着应道,“快去洗吧,你这一身臭得我又想吐。”
“好!”秦谨瑜看安澜笑着,宠溺地再吻了她的双唇。
看着秦谨瑜走进洗手间,安澜嘴角的笑意一点点地淡去,有的是浓浓的悲愁。秦谨瑜的故事她不想听,他说到看见自己的亲生父亲搂着怀孕的新妻子时,安澜的心停下跳动。
她没有猜错的话,他的亲生父亲是宁天策,新妻子是她的妈妈——安静。
秦谨瑜他说出这段往事是要告诉她什么?他们真的是兄妹吗?那他为什么要爱她?
安澜想不通,想问秦谨瑜到底是为什么,又怕。
这晚,秦谨瑜洗好澡回来抱着安澜入睡,他没有碰她,就这么搂着安澜睡了一晚。他的手摸着安澜的小腹,安澜听见他对自己说:“澜澜,你生下他吧。”
安澜惊慌地几乎听见心跳出胸口,她都不确定,秦谨瑜已经知道了。
“若是有了孩子。”后头又听见秦谨瑜说道,“澜澜,我想有个孩子。”
安澜扭头看秦谨瑜,他已经闭上双目,均匀的呼吸传入她的耳里,一阵一阵地让她的心变得平静。
婚礼就在明日,安澜在婚纱店一整日恍如神游,店里的同事看在眼里,以为安澜要当新娘,高兴地不知道该做什么。
安澜来婚纱店是不想呆在公寓,那里充满她和秦谨瑜的回忆,让她难受。
没想到来到婚礼店,会听到很多秦谨瑜的名字。
当她到休息室坐下,有同事笑嘻嘻地将她和秦谨瑜的婚纱照抱过来放到安澜的桌前。
“安澜,你和秦少拍得真好看。”
“是吗?”那些照片安澜看过,他们拍了很多,每张照片都很好看,选照片的时候,二个人谁都不愿删掉一张,所以将那日拍下的照片都留下。到最后,相片一叠叠地用了七八个相册。
安澜说着,伸手慢慢地去翻看相册。
“你看着,我出去忙了。祝你和秦少早生贵子。”
同事笑着出去,她们看到杂志上冷漠的秦少和安澜在一起露出俊美的笑容,都认为安澜和秦谨瑜是幸福的一对。
安澜翻开相册,她还记着拍照片那天,秦谨瑜突然出现在婚纱店,他抱着她去选婚纱,当看到他为她准备那一室的婚纱,安澜幸福地哭了出来。
她以为有了秦谨瑜,这一世她都是幸福的女人,有他的爱、他的宠,她很幸福。
只是结局她没有猜到,他们中间隔着重重的障碍,不可能再幸福。
照片安澜没有看下去,她将相册合上,不想再看。
安澜一脸的愁绪,陈经理看在眼里,她看安澜一个人坐在桌边发呆,走过去问道:“在想什么?”
安澜看是陈经理,勉强地一笑,继续想明日的婚礼。
明日,她就是秦谨瑜的妻子,可是秦谨瑜的欺骗,他的身世她万万是接受不了。而将自己给陷进去,和秦瑾瑜结婚后定是能气死很多人。
或者,明天的婚礼上她......
“你们吵架了?”又听陈经理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