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足够的耐心,她可不是想要一时的生意,她想春风得意楼能红火一世。
不再是皇宫那几日陀螺般不停转的生活,木文灯清闲了许多,又适当调整了酒楼的菜单后她更是无所事事了。酒楼的一切,徐玮赵掌柜他们已经驾轻就熟,游刃有余了。
宴过西域来使后齐南山就向皇帝请旨出宫建府,二皇子的府邸早就在准备,不过他还未大婚一直空着,这却是头一个向皇帝提出要出宫去的了。皇帝有些惊讶,不过还是同意了,二皇子已到了指婚的年龄,也就在年后了,不必计较这么几天。
二皇子开府那一天春风得意楼正是忙的时候,木文灯只遣人送了贺礼,并未亲自到场。木文灯想了想,那日火锅似乎很合齐南山口味,但携带不便,就做成了简易的麻辣烫用食盒装着送过去。
到了二皇子府,随着门口的小厮进了正殿,齐南山命人泡了雨前龙井,一眼就看到木文灯手里的食盒,笑道:“这是给我带什么好吃的了?”
“这么贼啊,已经闻到香味了吧。”木文灯把食盒放在桌子上,揭开竹编盖子,香气就扑面而来,弥漫在整间屋子里。
望眼而去,红彤彤的一片,荤菜素菜杂乱无章地排着,鼻中又无尽的钻进了满溢的香味,真是让人垂涎欲滴。
“尝尝吧。”木文灯甚至还在食盒里装了一双春风得意楼自制的筷子,是用来送给齐南山的,“那天没能亲自到,我这就来赔罪了。”
齐南山摆手说不介意,然后一头就埋进了美食里,畅快地吃起来。
百里策去酒楼里没看到木文灯,掉头一转就来了二皇子府。
木文灯虽然说了与齐南山没什么关系,可是却把他当实实在在的朋友。百里策知道,在木文灯心里,朋友的标准有多难,要达到她的认可,那个人得多和她契合。百里策无法忍受这样的一个人存在,更何况还是一个男人,尽管那人是他侄子。虽然尽管木文灯大了齐南山好几岁,可是她显小啊,他还始终记得木文灯说她们那个世界都喜欢小狼狗呢。
小狼狗是什么他不知道,反正他知道齐南山比木文灯小得多就是了。
百里策来了二皇子府,门口的小厮都不敢拦,嘱了另一个人去给二皇子回话,自己就上前问了百里策的来意,引了他往正房走去。
一路上雕栏画柱,小厮边做些简短的介绍,百里策无心欣赏,只疾了脚步往前走,小厮也不敢再说什么,也加快步子。
百里策踏进了正房所在的院子,他目明神清,来二皇子府本意是想明里暗里提醒齐南山与木文灯保持距离,却见到了他在春风得意楼都找不见的人。
木文灯与齐南山并坐,两人谈得正欢没有注意到来人,不知道说了什么,木文灯更是笑得前仰后合起来。
小厮适时的出声提醒齐南山,打断了他俩的交谈:“二皇子,策王爷来了。”
两人一同抬起头来,就见那白色身影满脸阴沉,就如同暴雨即将到来一般乌漆漆的。
两人面上的表情皆是惊讶,一眼过后又是同时敛了表情站起身来,神同步一般更是刺了百里策的眼,他的声音冰冷无情:“齐南山,西山校场你这月还没去过。”
木文灯不明所以。
齐南山立马行至百里策身前,面上带了惭愧:“南山即日就去。”
百里策似乎还是不满意,面色并不见任何和缓:“没有充分的自律如何能成才。我看以后你还是另找师傅吧。”
百里策年少时百经沙场,又是西京第一高手,齐南山自小就是他的跟屁虫,长大后更是崇拜这位王叔,好说歹说磨了三个月还去求了父皇才让他松口,求得了每月一次的指导机会。
可是,眼见就要泡汤了,虽然齐南山也并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他不由分说,赶紧忏悔:“王叔,我明日就去报到,以后一定准时。”
百里策却是不管,只冷着脸不理,像是决心不再教了,木文灯见状立即凑上前挽住百里策的胳膊,拖着他往外走,扬起手大声朝身后吼了一句:“齐南山,改天再来看你啊。”
这时百里策沉重的脚步瞬间轻快起来,登时变成他拖着木文灯走了。
离开了二皇子府,百里策就掰开了木文灯的手,自发与她拉开一段距离,木文灯颇有些莫名其妙,她脑门挂着无数问号,百里策这是把对齐南山的气转发到自己身上了吗?
木文灯又死皮赖脸地凑到他旁边,吊在他手臂上,笑嘻嘻着问:“今天怎么对你侄子发这么大火啊?”她是很有辈分意识的,在亲舅舅这里,她总不能齐南山齐南山的叫吧,虽然她看刚才百里策对他也不是很满意。
百里策不回应,只闷着头直直向前走,看出他十分生气,木文灯想或是朝上又发生了什么烦心事吗?就又问道:“不是你侄子啊,谁惹你生气了?”
百里策是个闷墩儿,基本上每次他生气什么话都是被木文灯逼出来的,这次自然也不例外。木文灯对待百里策一向比较有耐心,见他气得脸都快要皱成一团,越发想知道了,一直在他耳边叨叨个不停,问他原因。
他一方面很享受木文灯看重自己,一方面也很是受不了她这么啰嗦,所以最后往往都是百里策举手投降,说出木文灯想知道的原因:“是你。”
木文灯“啊”了一声,静了半响才反应过来百里策的意思,她惹他生气了,什么时候,她冤枉,她委屈:“我们几天没见了,就今天才看到,我哪有机会惹你生气啊?”
“你不是说私下不和齐南山见面了吗?”他控诉道。
噗……木文灯想起这个,感觉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但是她立即反驳:“这不是我说的,是你说的,我没同意。”她举手发誓。
百里策话梗在喉头,看着她义正言辞庄重的表情说不出话,怔怔看了她半晌,说不过她,愤愤地三步并作两步离了她好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