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蕙质心下一惊,随后淡淡一笑说:“念娇妹妹你不是也会武功吗?如果会武功是个错误的话,那么帝京内的大多数人都是坏人了!”
李念娇温婉一笑,随后笑道:“郑大人,虽然我不知晓这人究竟是什么底细,但是我可是知晓她来自哪里的。”
郑直蹙眉,看向了李念娇问道:“怎么?来自哪里?她不是帝京的人吗?”
李蕙质听到李念娇的话,不由得手心里出了一层薄汗。难不成她要说……
“她可是月城的人,月城何家村的人。”李念娇笑嘻嘻地说,“月城的三村惨案,究竟是谁主导的可是都不知晓,这姑娘……说不定就是幕后凶手。”
李蕙质紧紧地握成了拳,她没有想到这话居然是从李念娇的口中说出,她觉得脊背发寒,随后辩驳说:“李姑娘这话可是不对了,我明明是自幼在花茗镇休养,怎么就成了月城人?月城在哪里我都不知晓。”
郑直却是看向了李蕙质问道:“那么李姑娘,你如此说,你家中可还有亲眷没有?”
李蕙质哼笑一声说:“自然是有的。我父亲便是李国公,兄长那是刑部侍郎岑侍郎,这是说不得慌做不得假的。”
“满口胡言!”郑直怒声道:“李国公独女早已病逝,岑侍郎的妹妹亦是生祭在八月十五当日,他们无女无妹,你作何乱认亲?更何况你不知晓吧,这位李念娇李乡君,便是李尚书的侄女,你居然敢冒认亲戚。”
李蕙质瞪大了眼睛看向了李念娇道:“你怎么说?”
“我可是不知晓伯父堂兄还有个女儿妹妹什么的。今年八月十五,伯父与堂兄还休沐去祭奠我哪里来的姐妹。”李念娇轻轻一笑说,“郑大人,您不若关押了她,好生审问,说不定可以问出一堆事情来呢!”
李蕙质紧紧握成拳道:“李念娇,你疯了,你居然敢……”
“闭嘴!”李念娇看了一眼李蕙质冷声说:“你对待我早逝的堂姐不敬,此时是伯父堂兄不在这里,若是在,定不饶你。”
李蕙质看了一眼李念娇笑道:“你疯了是吗?你一定是疯了!”
郑直听到二人的对话,顿时拍了拍惊堂木道:“肃静肃静,将这女子拿下,等候发落。”
“放开!”李蕙质看到上前的捕快,反抗起来道:“郑大人,昏聩不是你的错,偏信就是你的不是。胡乱抓人,我绝对不容你!”
郑直看着李蕙质轻易绕开了捕快的抓捕,不由得皱眉道:“你们给我抓住她。”
衙门堂口小,李蕙质毕竟是休养了两个月不曾动武,她又是因为之前大出血元气大伤,仅有的微薄内力一直无法凝聚,单纯的和人火拼招式,一对多空手倒是还有些底气,只是这些衙役各个手持棍棒,一个不注意就会被打在身上,不一会李蕙质便被压制在了地上。
郑直原本还对着李蕙质有几分的犹豫,毕竟手持大皇子令牌的人,不会是个可以小瞧的,只是看着李蕙质意图反抗后,心里就是更李蕙质直接画个了个叉道:“大胆女贼李蕙质,还不将你的底细从实招来!”
“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乐意信就信,不乐意信我也没有任何的办法!”李蕙质被压倒在地,还想要挣扎一番,只是这些衙役们手持的棍子毕竟沉重压在她身上竟是让她动弹不得。
郑直恼羞成怒道:“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来人啊……打!”
“你凭什么打人?”李蕙质看向了郑直,“你这是刑讯逼供,滥用私刑。”
郑直摆了摆手说道:“我这是正常的审案,动手……”
刘主簿看着被压倒在地上的李蕙质,蹙了蹙眉说:“大人,不宜动手,万一……”
“没有万一!”郑直很有自信说,“你不是也看到了,人家李乡君都说不认识这女贼,你还有什么疑虑的?”
李蕙质瞪大了眼睛看着郑直,反抗不得却只能被压翻在地,还没有等回过味来,原本压在身上沉重的棍子,就已经招呼子在了她的身上。虽说不是自小被保护得很好,但李蕙质也是身娇柔弱的姑娘,几乎没有挨过打,就是之前与村民争斗,那些不会武功的村民对上自己,也是白搭。
她从来没有想过,挨打竟是这样的滋味。沉重的棍子砸在肌理上简直是痛不欲生的,李蕙质此时不仅仅觉得痛苦,更是觉得恨意满满,她此时格外怨恨着李念娇了。她暗暗后悔为什么不听一听翠娘的话,为什么对着这李念娇存着善意。
衙门的棍子足有成年男子手腕般粗细,又是足有八斤沉的实心木棍,这种棍子压在身上都会感觉到疼痛,更不提抬起落下这种狠辣的责打。只是七八棍子下来,李蕙质的额上就已经密密麻麻浮起了一层的冷汗。
痛是剧痛的,李蕙质觉得身上某处已经痛到格外的麻木,又是极为的敏感,她起初还可以怨恨一下,此时她就想不到别的了,她只能用力气来忍痛。所谓逼供,自然不能杖在背上,否则容易打死。
不能打背,自然是杖臀。李蕙质被打第一下的时候,就打定主意,即使今日她被打死在这里,她也绝对不会叫出一声来,因为丢脸,这种事情实在是太丢脸了。
被当众打屁股,还有人在一旁看好,她不能服软。她没有做的事情,她也必须得撑着。
李念娇倒是期待着,庆幸着,李蕙质被动刑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情,只是她有些遗憾,如果郑直吩咐衙役杖背的话,内息尚未恢复,又曾经元气大伤过的李蕙质必然撑不下去,到时候只要李蕙质死了,伯父兄长便只是自己的了。
李蕙质此时越是痛苦,李念娇越是觉得解恨,她此时巴不得衙役下手再重几分,直接将李蕙质打死才好。
疼痛,越来越密集的疼痛,她已经快要承受不起了,原本还可以紧紧抓着的手,现在也是无力的松开了,李蕙质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原本是不乐意呼痛,现在是连痛也叫不出来了,因为她早已经疼得脱力,眼前一片模糊了。
“哥哥……”李蕙质低声呼唤了一句,她脑子眼前都在渐渐的发花,此时竟是有些倍感后悔,若是听话带着人,就不会人如此了……
坐在轿子里的岑子瑞心惊胆战,他手脚不停的冒冷汗,整颗心也慌乱了起来。今日他与父亲都当值不在家里,香坊居就出了事情,这本不是什么值得太在意的事情,哪里想到闹事的人竟然是李念娇,妹妹居然会被巡城捕快带走。
这些消息让岑子瑞心乱如麻,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心乱起来,他只是有着担忧。帝京之内不能策马,否则他又怎么会选择脚程慢的轿子?他一早就该奔走前去的,依着他自己的脚力,肯定比这些轿夫快得多。
不知道为什么,岑子瑞就是心理难安,他在害怕,害怕李蕙质会出危险。
“快些,再快些。”岑子瑞掀开轿帘催促了起来说:“跑起来!你们再快些。”
轿夫自然不敢慢,于是抬着岑子瑞小步的跑了起来,岑子瑞此时心里不禁焦急,还在气愤,他是在生自家妹妹的气,说过无数遍让她身边不能缺人就是不听话,要被衙门带走了,还是不带着人……
此时岑子瑞暗暗决定了,他这次不会宠着她了,一定要让她吃个教训不可,父亲要是教训她自己也决计不会再行阻拦了。
饶是紧赶慢赶,待到岑子瑞赶到巡城司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
“刑部侍郎岑侍郎到!”岑子瑞的侍郎官位要大巡城司使很多级,侍郎是正三品,司使是从六品,岑子瑞前来郑直自然是要迎接的。
李蕙质此时仍然被责打当中,只是她已经失去了意识,根本没有听到传报她只是合着眼感受着身体的越发痛苦和无力。
“下官拜见岑侍郎……”岑子瑞的到来,自然得曜曜郑直迎接,也是因此郑直命令停下了对李蕙质的逼供。
岑子瑞知晓李蕙质被带到了巡城司,自然是要先一步寻找妹妹,他挥开郑直,一眼便看到了趴伏在地上的李蕙质,心里顿时大恸。
“蕙娘……”岑子瑞呼唤了一句,紧忙快步上前拦住了李蕙质的身子,“蕙娘,蕙娘……”
李蕙质面色惨白,唇角更是带着一缕的鲜血,看上去很是恐怖。
“岑大人……”郑直看到岑子瑞奔向李蕙质,心里猛地一抖,尾随着上前后,看着岑子瑞面上的惊慌,不由得心里更是打起了鼓,好像发生错事了。
岑子瑞伸手去探李蕙质的脉息气息,还好尚有余温,只是失去了意识。虽然不知晓发生了什么,但是趴伏在地上的李蕙质,整个人变得憔悴不堪,身在刑部得他也知晓该是发生了什么,岑子瑞看向了郑直冷言道:“我倒是不知晓,你巡城司什么时候有动用私刑的权利了?”
“岑大人……”郑直没有想过会被这样的质问,紧忙开口就要解释,“不是这样的,岑大人我是为了您好。”
岑子瑞不打算再与郑直说些什么,冷冷地看了一眼从旁站立的李念娇,又对着郑直道:“你去刑部自己诉说这个问题吧,我等着你来解释这件事!”
说完这话,岑子瑞便是抱起了李蕙质快步离开,他是不打算让李蕙质再留在这里面对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