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蕙质其实来这帝京真的没有多久,对着这郑直与刘主簿的认知,也只是听说。真正他们断绝案子的手段,也不甚熟悉。此时又是听着郑直正直地问起,也就回答说:“回大人的话……”李蕙质看了一眼抖如筛糠,面如土色的一众奴仆,不由得点头笑道:“正是这些人,打砸辱骂煽动百姓,样样做得可是干脆利索,显然不是第一次做了!”
“那么这位李姑娘?”郑直指了指李念娇,冲着她点了点,问着李蕙质道:“她可是动了手?下了手?”
李蕙质轻轻一笑说道:“这李姑娘打砸得也是很开心呢!我只是不知晓,我们香坊居开业不久,究竟碍了谁的眼皮,竟然惹出这样的祸事。我们一直兢兢业业的,为的就是一个美字,怎么也就碍了眼。”
李念娇此时愁的脑门的筋一突突地涨疼,她此时有些后悔了,她招惹上了李蕙质是个错误。这李蕙质似乎是比她想想的还可以辩驳,真是太大意了,偏偏惹上她,这要她如何是好?
虽然知晓李蕙质不好惹,但是李念娇似乎还想做些垂死挣扎,她不能沾惹上腥臭味只能将祸事甩开。
想到这里的李念娇,又看着一直微微笑着站立一边的李蕙质,咬咬牙,握了握拳似乎是做了很大决定说:“大人,该是这些奴仆贪心欺瞒,于妾身无关。”
李念娇此时决定了弃车保帅,丫鬟也好下人也好,都是为了保障自身的安全,否则要他们这些下人是做什么吃的?
“大小姐!”下人齐齐看向了李念娇,“小姐,我们都是听从你的吩咐啊!”
不仅是手下,就连丫鬟也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李念娇道:“小姐,你说什么啊?”
“闭嘴!”李念娇怒道:“你这丫鬟卖到了假货,还敢糊弄与我,这香坊居如何能够做假、必然是你这个丫头不好,企图蒙蔽与我!”
听到了李念娇的话,丫鬟顿时直起了上身,她这是被放弃吗?是的一定是这样的,她被抛弃了!被自家的小姐,自家亲爱的小姐给抛弃了!
丫鬟知晓自己已经毁容了,但是若是不是小姐给了她承诺她是不会让自己毁去容貌的,而此时被放弃后,就是一切全完了,想到这里丫鬟顿时大叫着说:“大小姐你不能这样啊!你不是说会救我的吗?你不是还说会没事的吗?大小姐你救救我啊!您不是说过,只要打到了她,对……”丫鬟瞪大了眼睛指着李蕙质说道,“只要打到了她,就是她!在咱们去她的店里大闹,就可以让她吃亏受苦吗?您不是说包在您身上了么?您不能这样啊!!”
李念娇一直冷眼看着,她知晓她不能心软,绝对不可以心软,如果心软了就代表着她输了,不可以。她现在是想着怎么让李蕙质受到惩处,哪里有心思去管这些没用的下人?
看着李念娇默不作声,她的手下也开始嚎哭了起来。顿时大堂上哀嚎一片,哭声遍布。这让李蕙质头皮有些疼。
因着李蕙质离着那些手下最近,他们嚎哭起来的时候,那个破锣嗓子嚎出来的声音是非常难听的,可是偏偏她听得真真的,此时李蕙质万分后悔为什么她要习武,为什么自己的五感要这样的灵敏,听着这帮下人这一惊一乍的声音,李蕙质心里越发的不耐烦起来,对着一个粗糙大汉,那个打砸自己店铺最狠的人,发泄一般狠狠踹过去一脚怒道:“给我闭嘴,不许嚎哭了,以为自己的声音多么的好听了是吗?让你嚎,让你嚎。”
“放肆!李姑娘,这里毕竟是巡城司衙门,你好歹请收敛一些!”刘主簿有些无奈了,他此时看着堂上的令牌真是觉得碍眼极了,也觉得眼前这位大人也是碍眼极了。他一向是有奶就是娘的人,原本对着李念娇谄媚,待到李蕙质甩出来令牌后,他就对着李蕙质谄媚了起来,真是无奈了。
只可惜自己只是一个主簿,做不到暴力制止,否则……刘主簿当真一点也不心疼李蕙质,自然也不心疼李念娇。胆敢在衙门内撒野的姑娘,可真是越来越少见了。
不过瞧着掌柜这个模样,对比起来仍然面上没有畏惧的李念娇,这俩人真是都有.够放肆的。
“李掌柜收敛一些。”饶是郑直昏聩,也发觉李蕙质这动作有些不雅,不由得蹙了蹙眉心道:“我好歹是官员,你尊重一些我可以吗?”
李蕙质垂下了眼眸说道:“是!”
“你们可否承认在香坊居闹事一事?”郑直看向了跪地哭叫着的一干人等,不由得觉得万分的头痛,他讨厌这些家长里短,更是讨厌这些权贵闹事,累心也收不到钱,更是不能和稀泥。
李念娇绝对不会让这些下人带累自己,于是紧忙开口道:“大人,的确是我们的不对,我们自当是承认,我也是被她们蒙蔽了,你如何惩处,我们断然没有任何怨言。”
郑直点了点头道:“如此,便是了!”
“大人,冤枉啊!小人们是受人指使的啊!”一众手下顿时喊叫了起来,“大人,我们错了啊!都是大小姐她……”
李念娇顿时喊了一句,“闭嘴!我如何能够让你们去打砸香坊居?这帝京之内,何人不知道香坊居是什么人的商铺,我怎么会去打砸,你们休要胡言!”
这些人彻底明了,自己是被李念娇抛弃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们只能认栽,而闹事、打砸、企图讹诈便不是巡城司可以解决的事情了,于是郑直抬了抬手道:“捆了捆了,压去刑部听审。”
待到此事解决,郑直刚想要退堂,李念娇就又是站了出来说:“大人,解决了香坊居的事情,那么该要解决解决我的事情了吧?”
“你的事情?”郑直看向了李念娇问道:“李姑娘,你还有什么事情?”
“这李掌柜打伤我的事情,可还是没有解决呢!”李念娇轻轻笑着,随后顿了顿道:“再有,大人……律法可是有严格的规定,朝廷命官不得与民争利,这李掌柜即是大皇子的手下,必然这香坊居是属于大皇子的了。”
朝廷命官不得与民争利,这是明文律法。但是这帝京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赚钱的声音,大多都是皇族贵族的商铺,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已经不是秘密了。谁都知晓,但是谁都不说。
像是李蕙质这样亮出令牌,明确表示背后有人的,还是第一个,李蕙质再亮出令牌的那一刹那,就已经趋于了下风。
的确,如此……
刘主簿仿佛是知晓李念娇会是如此发难一般。这李掌柜虽然聪慧,可是却也糊涂,这种事情暗着说可以,一旦明面上曝光,不止她香坊居保不住,就连大皇子也要遭到带累。
郑直听了李念娇的话,不由得蹙起了眉,看向了李蕙质道:“李掌柜,你打伤李姑娘的事情,可是为真?你家背后主人是大皇子,这可也是真的?”
李蕙质轻轻一笑道:“我方才也就说了,李姑娘与我斗技,技不如人受伤在所难免,至于我香坊居背后之人是谁,无可奉告。”
“你这是不愿意说了?”郑直看向了李蕙质道:“不提你打伤乡君以下犯上,就凭你家香坊居与民争利,便是可以封了你们的店铺。”
李蕙质浅笑起来道:“大人你想要知道什么?又是想要我说些什么?这香坊居背后的主子是谁,户部早已经有记录在案,您去详查核查便是知晓。且,您是巡城司,不是稽查司,这商贾易主的问题,貌似不归您管?”
李蕙质之所以敢搬出大皇子来,就是清楚这与自家兄长绝对无关,就连与自己的哥哥与父亲都无关的。虽然之前上下都是父兄和大皇子替翠娘打理,可是月前李蕙质给了翠娘拿一千五百两,已经让翠竹将三人的股份撤出,全部替换成了她的钱。也就是说,香坊居现在是完完全全属于翠娘和自己的,李蕙质亮出令牌,无疑就是借大皇子的名声,吓唬吓唬人罢了。
“你这是不想说?”郑直看向了李蕙质,蹙着眉心说:“李掌柜你说话颠三倒四,不知你口中谁真谁假,让我如何决断。”
李念娇笑道:“大人,你不如逼问来的好。这香坊居究竟是谁开的,背后的主人究竟是谁?若非是大皇子,那么借助大皇子的名声又为了什么,这李掌柜有什么目的,是不是想要陷害大皇子,这些你可都得问清楚了。”
李蕙质听了李念娇的话,不由得抬眸看向了李念娇道:“念娇妹妹,你这话得可就是不对了,我是什么身份,您应该很清楚吧?我是否想要陷害大皇子,我想要做些什么,您也应该很清楚吧!”
“呸,谁是你妹妹,你不要胡乱攀扯亲戚,我可是不认得你!”李念娇翻了个白眼,冷笑一声道:“大人,你看着人又来与我攀扯了,可见不是个好的。而且,据说香坊居的掌柜也不是这样人,说不定就是个江洋大盗也说不定,她可是身手的!”
李念娇此时心里已经生出了邪恶的念头,她要借着这个机会除掉李蕙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