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担心,还是到来了,还是那么快。
上午闹了那一出,只有宋老爷子依旧留在那里,他自己直接离开了。
本来是想着中午陪晨惜一起吃个午饭,顺便把事提一提,可惜,公司里有事耽误了,以至于,等他打电话的时候,晨惜已经上了楼。
并且,已经敲响了陆老妈的病房门。
买了点营养品,看起来格外的有诚意。
她素来和陆老妈熟,所以想着,也就不用跟着陆景桁一起了。
宋老爷子见到她,先是错愕,又是不解,直接脱口而出,“景桁没告诉你吗?”
“告诉什么?”晨惜疑惑道。
后面那个可是听着呢,宋老爷子只能无力的摇摇头道,“没,没什么。”
脸上有点牵强,仿佛有话想说又没机会说。
晨惜也没追问,把东西放在桌子上,并且笑着看着陆老妈:“本来打算早点来看您的,只不过太早会打扰你休息,再往后我又该上班,也就拖到了现在,您别介意。”
陆老妈那双眼睛似是探照灯一下四下打量着,瞧着那种熟络,在脑海里转了又转,终于忍不住问宋老爷子,“这是谁啊?”
晨惜:“???”
怎么醒来就不认识自己了,今天可不是愚人节。
脸色终于挂不住,手心下意识的攥了攥,颇为牵强的笑着问:“陆阿姨在开玩笑,怎么不认识我了?”
“可事实上,我的确是不认识你?”
那张脸写的真真切切,不像是装的。
所以,轮到晨惜诧异了,这一切谁都告诉她是怎么回事。
既然不认识,又不可能立刻就让晨惜离开,两人只能寄托刘老爷子了。
可怜刘老爷子一把年纪了,还要组织好语言,深怕,这一个不好让这两个人闹翻。
于是,低头咳嗽几声,试着解释:“这位呢,在你缺失的那段时间里,是你很喜欢的一位姑娘。”
宋老爷子总不能骗她,那八成真的。
又把视线投在晨惜身上打量了几下,语气放软,故作和蔼的问起,“那你是哪家的姑娘?”
哪家……
当她是大家小姐了吗?
没听到江晨惜的回答,陆老妈马上聪明的明白。
头一次产生怀疑,到底是她老头骗她了,还是自己当时就是那么的没眼光,随意一个人也能那么喜欢吗?
语气不禁是淡了来,到底是大家出身,并没有在表面上看出来。
可接触过形形色色的人,晨惜是梦感觉到了。
只当她大病初愈,尚且不能那么计较。
于是,我也没有留下来要继续的闲谈的心,“我还有事,就不打扰陆夫人休息了,先走了。”
“哎,晨惜啊。”
宋老爷子想解释的,没喊住了人。
眼看着她推门而出。
不过,事情还是发生了,她的手刚刚搭在了门把手处,门一下子就被推开了。
宋老爷子心里暗自大喊不好,果不其然,那张脸还是出现了。
脑海里只剩下两个字,完了。
人陆景桁也没进去,很自然的牵起了晨惜的手,并道:“的怎么没等我就自己来了。”
又越过他看里面,似乎不用说也明白了。
只进去把手中的东西放在桌子上,又道:“我送她回去了。”
“哎,好,赶紧去。”老爷子挥着手,赶着人。
突然——“慢着!”
气氛一点一点的凝结。
陆景桁没有回头,只是很平静问:“妈,你是有什么事要说吗?”
她的视线盯着两人紧握的手,目光又划过两人的脸上,最后盯着陆景桁问:“你们……是什么关系?”
即便已经猜出来了,可是她还是不愿相信这个事实。
晨惜下意识的想要挣脱,可是,手却被陆景桁紧紧拉住,不愿意松开。
她明白,陆景桁的意思就是为了告诉陆老妈两人之间的关系。
作为医生,晨惜深刻的明白,陆老妈眼下的情绪不太对。
当然,其他两人也都感觉到了,宋外公已经走到了陆老妈面前,伸手欲要拉着她坐下。
只是,拽了好几次都没有反应。
双眼始终紧紧盯着陆景桁,一副非要他开口的样子。
果然,她等到了。
“这是我女朋友。”
“我不同意!”大手一挥,接近破音的吼道。
晨惜的心一下子冷了,之前还曾那么喜欢自己的一个人,如今却是那么厌恶自己。
对,那双眼睛里,真的是厌恶。
深吸了一口气,无力的抬头,只见陆老妈又是极为愤懑的说:“我的儿媳妇,必须是名门望族,一般的小门小户断然不行。”
人的变化竟然如此之快,晨惜的眼前一阵的恍惚,总觉得,她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其实,原因很简单,当初的陆老妈一心担心陆景桁的身体,综合各方面的因素,只要他喜欢就好,而人总是看不上送上门的。
大概,过于容易的,越是没那么欢喜。
至少,没了记忆的陆老妈只觉得江晨惜就是一个赶上来的女人,非但如此,还没有家世。
她不知道这句话是那么的伤人,就算是一个大病初愈的人说出来的也不行。
猛然挣来陆景桁的手,直接往门外跑了出去。
后知后觉的陆景桁扭头冷然的看了一眼陆老妈,而后道:“和之前的你比起来,还是那个时候好。”
说完,追了出去。
陆老妈在喊了好几声都没有反应,气的眼前又是一阵的眩晕。
一旁的老爷子无力的只直摇头,“哎,你啊,这儿媳妇当初还是你选的。”
“我选的?”陆老妈很怀疑这句话,摇摇头道,“不可能,我怎么可能选没有家世的女孩子。”
“千真万确啊。”
老爷子心急,就把自己知道的大概事情说一下,顺带,还把陆老妈缺失的那部分记忆简单的填补一下。
尽管是这样,就好像在听一个故事一样,故事里的人仿佛和她没有任何的相似点
甚至陆老妈以为,“你该不会是哄骗我的吧。”
说的口干舌燥,非但不感谢还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老爷子也来了脾气,“爱信不信,你真的是,非要让景桁难做人。”
“那是他自作自受!”
眼看着没法讲通,老爷子索性是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