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他掏出藏在袖口中的利刃,直直地朝着南山牧的后背刺去。
阴沉的天空,飘着细细的雨丝,诺大的洪州城笼罩在一片淡淡的雨雾中,朦胧地只剩白茫茫的一片。
鲜血顺着南山牧的后背不断涌出,利刃划破他的胸膛,直直地插入心脏的位置,血很快染红了他紫色的华裳,隐隐的钝痛从身体深处传来,疼痛的感觉灵他恢复了大半的意识,雨水混着血水流了一地,来往的行人匆匆,洪州城内街市林立,商贸店铺鳞次栉比,红红的灯笼高高挂着,雨雾中的洪州城,一切的一切,看起来都只是一个寻常的仅是下着细雨的夜晚。
时间渐渐过去,原本毛毛的细雨下得越来越密,越来越急,最后变成了瓢泼的大雨。
随着血液的不断流失,南山牧终于支撑不住,重重地倒在地上,马车缓缓朝前方驶去,车轮轱辘轱辘,淹没在瓢泼的大雨中,似在无声的哀嚎和哭泣。
紫色是衣袍同青色的石砖连在一起,血水顺着砖与砖之间的缝隙,与土壤混合在一起,被大雨重刷之后,再了无踪迹。
南山牧至死都没有料到,他最终会死在一个凡人手上,他更没有想到的是,有一天,他会在生命的关头弃用灵力,抬起的手在利刃刺入胸口的瞬间,缓缓放下,他痛的撕心裂肺,可在血液顺着身体慢慢流尽中,他仅仅只是看着,看着自己的心,渐渐干涸,渐渐地,冰冷麻木。
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寂静无人的街道上,一抹紫色静静地躺在马路中央,血迹被大雨冲刷,他沉沉睡去,面容泛着一丝淡淡的笑容,仿佛真的只是睡着了一样。
南山牧没能回苍狼山,那夜之后,大雨整整了三天,连绵的细雨如一根根毛针落在大地上,天地间,骤然失去了颜色,除了一片白茫茫的雨雾,便只剩下无尽的空茫。
意识昏迷的最后一刻,他突然回忆起,百年之前,那一个寻常的早晨。
灵墟那时与他已相识了许久,有事没事的,她总喜欢捉弄他,整个苍狼山中,灵墟一直是独特的存在,因为灵紫涵将她保护得很好,那时的南山牧亦不知晓灵墟的真实身份,只将她当做苍狼山中寻常的弟子。
灵墟个性孤僻,并不擅长主动与人交流,与南山牧结识,纯粹是一场意外。
她躲在训练场的柱子后面,幼时的灵墟总是躲在别人身后,看同龄的人成群结队的聚在一起,她想要融入他们,但却不知该如何走近他们,为了吸引同伴的注意,有时她会故意将石子投在过往的人身上,被砸中的人多数骂骂咧咧地走了,不然便当她神志不清,懒得离她,那一次,南山牧偶然路过灵墟藏身的柱子,她故计重拾,朝路过的南山牧丢了一块脏兮兮的石头,白色的衣襟沾上污秽,他皱着好看的眉头,一转脸,便看见了躲在柱子后面,探出半个脑袋看着他的灵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