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狼族之人并不畏寒,只是现在她失去灵力,又化作了凡人的身体,所以同凡人一样,吃错东西了会拉肚子,受寒了会生病,就连不吃饭,她都会产生饥饿感。最初她还觉得有些好玩,毕竟这些在狼族之人身上是体会不到的,身为灵族,除了睡眠,他们与凡人有着异常迥异的差别,
但日子久了,在床榻上昏昏沉沉的躺着,灵墟便失去了兴致,虽然灵紫涵用灵力保护着她,但毕竟恢复身体需要些时间,这也正是她所顾虑的。
想到灵紫涵,灵墟的心中透着淡淡的暖意,其实她一直很清楚,身体每次出现异样时,总不会超过三天便会好全,虽然灵力没有了,但灵紫涵却应了另外一种方式保护她。
在人间逗留久了,或许,她也该离开了。
她凝望着苍狼山的方向,幽幽夜色中,完全见不到苍狼山的身影,她慢慢在心中勾勒它的轮廓,伫立许久,她仍觉得空中有些闷,便裹紧了身上的毯子,朝门外走去。
听说凡人心中愁闷时,时常会借酒消愁,她突然想饮酒,走到客栈前台,向小二要了一盏酒,便默默地朝院子走去。
客栈身后有一大块山林,灵墟见不远处有一座凉亭,端着酒杯缓缓走了过去,夜色中,苍穹下,月光照在后山上,树影斑驳,她一条腿长长地伸在雕着紅漆的柱子上,另一条腿半垂,在半空中不停地晃荡。
明月当空,山林后隐藏着一处建筑,在周围都是一片漆黑的情形下,却依稀能辨墙上的红瓦。
灵墟不以为然,连绵的山峰起伏不断,不知此刻,灵紫涵在做些什么,她操持着整个苍狼山,在凡间逗留了这么久,她一改常态没有派人保护自己,甚至连个音信都没有,她不由有些担心,端起酒杯饮下一口,喉间传来一股辛辣的刺痛感,灵墟猛地咳咳咳了几声,复又放下。
她收回蹬着柱子上的腿,猛烈咳嗽了几下后,便将酒盏放置在一旁,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双手交叠枕在脑后,右腿覆在左腿上,交叉重合,模样是说不出的闲适淡然,但一双堪比日月星辰的眸中,却隐隐闪动着丝丝寂寞。
她抬头仰望着夜空中的孤月,生平第一次,她真正体会到了月是故乡明,还有穿梭在纵横交错的时间里不便变更的沧海桑田,凡人的生命在永恒的时间里显得如此渺小,她本不属于这里,终究还要回到苍狼山去。
灵墟不断回想着来到这里发生的一切,四下无声的山林里,除了几盏夜灯还亮着,早已不见其他人的踪迹。看着空落落的凉亭,灵墟忽然感到一阵难以言明的孤独。
一阵风吹来,带着微凉的潮湿,她裹紧了身上的毯子,独自走回客栈。
推开门,一股奇异的香气而来,灵墟瞬间脑补了一系列江湖仇杀的事,正当她条件反射似的往外冲时,一道慵懒的声音响起,“灵墟,我可是等你好久了,你月也赏够了,一个人呆着也是无聊,不如让哥哥陪着你喝一杯?”
这声音极是熟悉,灵墟身形一顿,转身望向来人,来人一身紫色的衣裳,腰间撇着一块白玉,在月光中散发出幽幽的光芒,妖冶的一双桃花眼深邃如潭悠悠,身形颀长,一头青丝松松散散地用白玉簪挽起,妖冶如女子,此刻他神情慵懒,对着灵墟目送秋波,刹那间似桃花落了一地,令人不禁沉醉其中,难以移开视线。
灵墟先是一愣,旋即缓缓抬头,下一刻,她毫不客气地道:“死人妖,你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