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里看得出来,何易在保护容量量。
这个外形气质都像一个俊朗男生的女孩子,不知为什么,总会像影子一样默默地守着容量量。
容量量和她的关系显然融洽又亲密,甚至都让木里内心滋生出一种阴暗的妒忌。
容量量还是如同他预料的那样,要离开嘉世堡了。
她已经在这里呆得够久了,耽误了一半假期的时间。
她第二次来给木里道别。
“你不会那么快订婚吧?”他问她。
容量量这次很果断地摇头,“不会。”
“如果会的话,能提前告知我吗?”木里问。
容量量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至少要给我公平竞争的机会,”木里的眼里出现执拗的神色,“如果你要进行选择的话,我希望我可以得到一张门票。”
容量量依然不回话。
木里就壮起胆,握住了她的手指。
他小心又虔诚地握住那略微冰凉的指尖,却能感觉到她的麻木和退缩。
“虽然那瓶硫酸,是我自愿淋上去的,”他就差没直接说出真相了,“可是我希望以我这样残缺的身躯,还可以换得一次机会,就一次,容量量,我们认识这么长时间,我求过你什么呢……”
“哪怕将来,我抵达你的窗前,你也是拒绝,但你总要给我一次抵达的资格吧?”
说完这通话,两人都是长久的沉默。
最终,容量量微乎其微地……点了点头。
她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只是有那么一瞬间,她心想,她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爱上一个人,不会有一份感情。
所以,木里大概,是不会有那个抵达而且被拒绝的机会了。
“回家之后,继续保持联系,可以吗?”他又问。
这次容量量没有什么犹豫,很果断地点了头。
“还有一年,我从嘉世堡毕业,”他像是在给自己说,“那时候,我就自由了……”
尽管他那么不想她走。
付出了那么多,做了那么多的局,她最终还是离开了。
他从一开始就预料到了她有可能离开。
每一步,都是险棋。
但凡有一招成功了,他就不会再布局,也不会让她再受到任何威胁和伤害。
但他最后还是失败了。
容量量,心里没有他。
哪怕最后他把硫酸淋在后背上……
要承认这一点,真的很……痛。
木里趴在病床上,觉得心里有一个看不见的黑洞,呼呼地灌着凉透的冷风。
他早已经没有眼泪可以流了。
除去那天情绪失控,他已经很久没有尝过哭是什么滋味了。
大约在他很小的时候,亲生母亲为了用他来引起他“父亲”的注意力,而偷偷在家人面前掐他,甚至用针在后面扎他的后背的时候,他就已经不懂得哭了。
哭有什么用呢?
那个女人永远也不会因为他是她的儿子,就对他手下留情。
在她看来,他是一个失败的产品。
既不能用来维系夫妻的感情,也不能用来抢夺什么财产。
最多在拦住丈夫汽车的时候,可以把他直接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