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白色飞鸟从我头顶掠过冲入砂隐之中,直到从我的角度看来再也看不到迪达拉。
我记得我走之前的人柱力是个比我要大一些,名字叫做加流罗的女孩。我也还记得她有一个像她一样柔和漂亮的弟弟,曾经对我说“灯前辈是个温柔的人”。
只是砂隐村的一尾比任何尾兽都要不安分的多,不知道现在的人柱力是不是还是加流罗。
我在砂隐外面找了个隐蔽的角落观察着这座二十余年不见的村落。
偶尔村子中有隐约的破空声传来,大概是迪达拉的炸弹。
夜空中一闪而过的是金发少年站在飞鸟上的身影,身后跟随着高高扬起的黄沙。白鸟掠过高低错落的岩山,迪达拉的背后爆炸声响成了一片。
如果妈妈知道我一手参与了毁掉砂隐的事,温柔的她会生气吗?
如果妈妈在下面终于等到了我,那她会原谅我吗。
遮天蔽日的黄沙终于在爆炸声之中倾泻而下,我等了好一会儿,迪达拉的飞鸟才重新落回了我面前。
沙漠中的风很大,宽大的火云袍被风吹的飘忽不定。
迪达拉似乎被伤的不轻,满脸灰尘不说,连左手也不翼而飞。
我瞥了他一眼:“手臂没问题吗。”
“啊?”迪达拉愣了一下,随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从手肘之下断裂的左臂“啊啊,这个啊。没问题,到时候让角都给接上就可以了,嗯。”
太久不曾受伤,自己断裂的地方都是直接更换关节就完事了。我都忘记了角都大叔的地怨虞还有缝合的作用。
迪达拉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开口道:“真难得蝎大叔你居然会关心我受伤啊,以前不都是嫌我拖后腿吗。嗯。”
……蝎子居然嫌弃的这么直白么。
我想了想,学着蝎子的口吻不耐的轻嗤:“那是因为你总是准备不足。”
迪达拉仅剩的单手抓了抓一头满是灰尘的金发,叹了口气道:“饶了我吧蝎大叔,这人很强的,嗯。”
迪达拉说的是他捉来的人柱力。
看来砂隐的人柱力早就不是那个叫加流罗的女孩了。
被迪达拉重伤至昏迷的人柱力是个红头发的少年,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左右。原本身上有着砂子制成的特殊铠甲,现在也因为迪达拉的起爆粘土而破碎。
大概当初如果我没有拼死抵抗一尾的话,现在被绑在鸟背上生死不明的人就会是我了。
为了不让自己彻底露馅,我沉默着转身便走。迪达拉也从鸟背上跳了下来,粘土的白鸟背着人柱力,迪达拉则走在我的身侧。
从月落到日升,沙漠中的温度又逐渐高了起来。
直到这时才有人从砂隐一直追上了我们。
来人是个比人柱力也大不了几岁的小鬼,一袭黑袍背后背着三支卷轴。
迪达拉惊讶:“呜哇,这是什么,好没有艺术感的衣服,嗯——”
我白了他一眼:“白痴,那是砂隐村傀儡师传统的衣服。”
迪达拉可疑的沉默了一下。
“……蝎大叔,你也穿过那种衣服吗?”
……别说,我跟蝎子还真的穿过。
我还在思考怎样回答迪达拉才会不让自己露馅的时候,砂隐村追来的小子已经替我解决了这个问题。
他双手同时摸向身后的卷轴,一副自己是专业傀儡师的做派。
“把我爱罗还回来。”
我藏在绯流琥的壳子之中不着痕迹的走神。
原来人柱力的名字叫我爱罗吗,不知道跟加流罗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迪达拉站在一边不咸不淡道:“蝎大叔,这人是一尾人柱力的兄弟,嗯。跟你一样都是使傀儡的,名字嘛……堪太郎?还是堪八郎来着。”
“是勘九郎!”
任务中途才冒名顶替的我对于这个任务的了解完全没有迪达拉那样清楚,我顶多也就是知道这次是为了捉走一尾的人柱力。
勘九郎手中的卷轴瞬间伸展开来铺在了地上,随着白烟四散,他封在卷轴里的傀儡也一个接一个的展现在了我的眼前。
我对他那三个傀儡还挺熟悉。
乌鸦,黑蚁,还有个山椒鱼。
这不是我当年用过的么……
我还记得最初的乌鸦是蝎子制作之后赠与我的人傀儡,后来人傀儡损坏在了我与灰的那一战之中甚至没有再修复的可能性。后来的乌鸦只是重制的仿品,不管是操作上的流畅程度还是傀儡的性能都与第一个无法相提并论。
这个叫做勘九郎的孩子,实力恐怕甚至抵不上目前体术在晓组织内排名倒数的飞段。
勘九郎缓慢的抬起了头。绘制在脸上的紫色纹路随他的表情尽显狰狞。
“我再说一遍,把我爱罗还回来。”
迪达拉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最后小声问道:“蝎大叔,需要我帮忙吗,嗯?”
“连自己左手都保不住的小鬼就不要说大话了。”
我一边同迪达拉扯些无意义的废话一边拖延着时间好思考绯流琥究竟如何操作。
细而坚韧的查克拉线在绯流琥内部散开延伸向各个机关,绯流琥那条淬毒的金属长尾终于像蝎子操控时那样重新动了起来。
我松下一口气,重新模仿起了蝎子那个高傲的语气。
“小鬼,我不喜欢等人也不喜欢被人等。马上就能解决你了。”
勘九郎恼怒的操控着乌鸦向我冲来。
这小子一看就是被砂隐教授傀儡技术的人洗脑太深。
他对于傀儡的确是有资质没错,或许他的资质早就超过了砂隐傀儡部队的大多数人。
但是身为天才的蝎子曾告诉我,身为傀儡师仅仅只有傀儡技术那就是找死。我今天总算看到了蝎子教导我的反面教材。
勘九郎的傀儡技术可以算中上流的程度,然而在操控傀儡时身体露出的破绽太大,一旦傀儡无用,那么等待他的就只有一死。
绯流琥身上安装着的金属长尾被查克拉线操纵着卷住乌鸦的傀儡将关节尽数搅碎。
身为乌鸦曾经的使用者,我对于这个傀儡的了解并不比制作者蝎子更浅。最初的乌鸦因为是由人类做成,关节并不如这个乌鸦灵活。当初乌鸦的手臂被灰节节砍断所以才再也没有了修复的可能性。
后来蝎子重制乌鸦来代替的时候才修复了这一弱点。
这具傀儡的关节由查克拉链接,并不存在关节断掉就无法使用的情况。如果要阻挡这个傀儡就必须将肢体也一同破坏才行。
既然攻击型的傀儡乌鸦已经损坏,那么只剩下捕捉用傀儡黑蚁和防御型傀儡山椒鱼的勘九郎就更加不足为惧。
我使用这三个傀儡的年头要比勘九郎长得多,我连他下一步会做出的攻击是什么都能猜得出来。
能够预知他下一步行动,那么这场战斗就毫无悬念了。攻防一体型的绯流琥挥动长尾将勘九郎从原地撞飞出去。可能是蝎子重新换掉了绯流琥尾巴上的毒,原本即刻发作的麻痹用□□竟然让勘九郎拖了好一会儿才倒下。
他趴在沙丘上不甘的向前伸出手,仿佛要用最后的力气挥动傀儡给我最后一击。
铁质的长尾一击抽在黑蚁的链接处,他除了最后用作防御的山椒鱼之外就再无可以进攻的武器。
勘九郎最终还是失去了意识,我兴致缺缺的走向迪达拉。
迪达拉看戏看的还意犹未尽:“蝎大叔,你们砂隐的人好弱啊,嗯。”
我冷哼:“几年前你还不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