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敏与张无忌二人直奔关内,二人虽表面不动声色,却俱是心急如焚,赵敏抹去扑面而来的雪,陈友谅狼子野心,对美色一事看得倒是淡,反观那宋青书,为了周芷若不惜背叛武当,六亲不认,若周芷若落在他手中,才真是堪忧,赵敏倒吸一口气,挥动手里的马鞭,骏马吃痛,又是一阵狂奔。
张无忌一来担心赵敏未痊愈的伤势,二来这样赶路,马也吃不消,好说歹说,二人当晚才找了一家客店中歇息。赵敏躺在炕上,辗转反侧,佛珠被她捻动着在手腕上转了一圈又一圈,她的女人绝对不容许任何人染指。窗外人影稍动,赵敏微眯起眼睛,提高警惕往窗户望去,只听一声轻叹,赵敏放下半颗心,是张无忌,只是他深夜不眠,跑来她窗外作甚?
张无忌又在窗外伫立许久,转身走了,赵敏长吁一口气,困意袭来,小胫上的伤已好得差不多,摸摸伤处,赵敏陷入梦境。第二日清早,赵敏梳洗完去敲张无忌的房门,无人来应,推门而入,床铺整齐,并无人躺过的痕迹,找到掌柜的,只得到一封张无忌留下的书信,赵敏草草阅了内容,大意便是事在紧急,决意连夜赶路,事成之后,当谋良晤,嘱她小心养伤,缓缓而归。三两下撕烂信件,赵敏一咬牙,“该死的张无忌,自作主张,偏偏又是个呆子,勇猛有余谋略不足,若是坏了我的大事……”转念一想,张无忌单独离去未必不是好事,方便她行事,当即差人买了快马,马不停蹄往卢龙赶去,一路不住更换快马,在心腹据点处更是放了信鸽,提前让卢龙的人待命,寻找周芷若的下落,务必在她赶到卢龙的时候给个交代。不眠不休数日,终于赶到卢龙,路上并未遇到张无忌,更遑论陈友谅和宋青书。
卢龙是河北重镇,唐代为节度使驻节之地,经宋金之际数度用兵,大受摧损,元气迄自未复,但仍是人烟稠密。赵敏稍事休整,走在大街上,竟一个叫花子都没瞧见,这偌大的城池,连一个叫花子都没有,岂非太过奇怪?
“郡主……”
“不必多礼,出门在外,一切从简,郡主二字,此处大可略去。”赵敏从容地在太师椅上坐下,一身锦袍已然换下,又是一袭青衫。
“是的,小姐……”一个留着一字胡的中年干瘦男人,对赵敏弯腰一拜,“小姐吩咐的事,属下已经差人去办了。”
“打听到什么没有?怎的这卢龙城不见一个乞丐?”
“近两日卢龙的乞丐都消失得干干净净,属下猜想他们应是躲起来谋划什么大事……”中年男人低着头,抬起眼见打量赵敏的神色,见她并未恼怒方敢继续接话,“小姐,张无忌早您一日到达卢龙。”
“哦?”赵敏端起瓷杯,轻轻吹去浮在水面上的茶叶,“你派人盯着他没有?”
“小姐,其实属下原本已经打听到周姑娘和金毛狮王的下落。”
“什么?”赵敏挪开已至唇边的茶盏,剧烈的晃动让碧绿的茶水倾洒了一些出来,溅在赵敏手背上,赵敏皱眉把被子送回桌上,“他们人在哪里?”
“小姐,丐帮有一个六袋弟子乃是卢龙的富绅,在张无忌到达卢龙的之前,周姑娘和金毛狮王均是被关在那富绅在卢龙东南角的宅子里,据探子传,金毛狮王突然狂性大发,杀了看守他的人,下手干净利落,全部一击致命,逃出后不知所终,至于周姑娘,被丐帮的人带走,另行关押了。”
赵敏黛眉一蹙,“那张无忌呢?”
“张无忌的武功深不可测,属下担心找人跟踪反而会打草惊蛇,只是靠眼线回报他的行踪,他已经出了卢龙城,往沙河驿方向去了。”
“走了?”赵敏不知张无忌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管他,继续用眼线盯着,我倒要看看,他到底在耍什么把戏。芷若现在的下落查出来没?”
“小姐,丐帮的人并未出城,属下会尽快查处周姑娘的下落,给您一个交代。”
丐帮弟子遍布天下,能发展得如此强大,丐帮定然谨小慎微,狡兔尚且三窟,自然要从一个偌大的卢龙城里搜一个被丐帮藏起来的人也不是那么简单,赵敏又耐着性子等了一日,中年男人带来了消息——周芷若被关在丐帮在卢龙的总舵,陈友谅和宋青书到卢龙城了。
夜晚,漆黑又漫长,猫头鹰的叫声十分骇人,枝桠光秃秃地舒展着,一道黑影蹿过枝头,掩在砖瓦中,四个拿刀枪棍棒的丐帮弟子守在院子里,一脸倦容,黑影飞身下了屋檐,贴着墙根,把两个昏昏欲睡的丐帮弟子点了穴,身形一晃,打晕了来回巡逻的另外两个丐帮弟子。黑影没有迟疑躲闪进了门内,木门开合的速度极快,一切重归风平浪静。
床上的背影纤细而惹人怜爱,黑衣人揭开蒙面黑布,赫然是赵敏明艳的脸,即使在黑暗中亦美得不可方物。
周芷若自被囚禁,内力便被封住,不知被下了何种药物,全身乏力,有人破门而入,她竟未察觉,直到来人驻足床边,周芷若不动声色地摸到枕头下的匕首,好在丐帮未搜她的身,这匕首她一直随身带着,身后的呼吸声愈发近了,周芷若抽出匕首,寒光一闪,布帛碎裂的声音,周芷若落入一个沁香的怀抱,手腕被钳制住,匕首落在锦被上,“芷若,不认得我了么?”
“敏……敏……”唇齿间破碎的呼唤声,周芷若双唇颤抖着,在黑暗中急切地寻找赵敏的脸,来回摩挲着,像是在求证,那再熟悉不过的气味,除了赵敏再不可能是别人。
“是我,芷若,许久不见,可曾想念?”赵敏的手指顺着周芷若的皓腕一路滑下,握住她的手,十指交缠。
吻,情之所至,许是周芷若主动的吧,赵敏搂紧怀里的人,循着周芷若口中的芝兰之气,让它可以更深一点,唇齿相依,抚慰了连日来奔波的劳累,抚平了思念的褶皱。
“敏敏,刚才我有没有伤到你?”周芷若偏头躲开赵敏无休止的索吻,细细地喘着气,“碰到哪里了?”
“无碍的,我躲得快,袖子被割破了。”赵敏捡起那柄匕首,妖冶的红宝石,泛着冷光的匕首,周芷若上次用它刺伤她的事,仿佛已经发生在上辈子了,“怪不得从岛上回来我就不见了它,原来在你那儿。”
“嗯……”周芷若俏脸一红,“我想留它做个念想,每次握着它,想到它沾过你的血,还是我亲手给染上去的,我……”
“好了,芷若,都过去了……”赵敏把微微颤抖的周芷若抱紧,亲吻她的额头,“你若喜欢,便拿去吧,防身也好。”
“敏敏。”周芷若似是想起什么,“你快走,若落在丐帮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我要带你一起走。”赵敏取过衣物替周芷若披上,“我在卢龙没什么人手,仅是有些探子,轻功尚可,武功不济,好在弄到这里的人手分布图还有交接人手的时间,现在是守卫最松懈的时候,只有趁现在。”
“敏敏,我现在内力被封住,不知道被他们下了什么药,若是我跟你走,一定会拖累你,你快点走……”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
“赵敏!”周芷若眼圈一红,用力挣脱赵敏的怀抱,“不要为了我随意涉险,不要一意孤行让我担心好不好?你若出了什么事,让我……让我……”周芷若哽咽着,趴在锦被上不理睬赵敏。
“芷若……”赵敏伏在周芷若背上,正想闻言软语劝两句,院子里火光四起,到处是吵杂的人声,房门也被人拍响,正是宋青书的声音,“周姑娘,你可安好?”
赵敏握紧匕首,警惕地望向门口,只待宋青书进来就让他毙命此处,周芷若拉下赵敏的手,把她扯上床,用锦被掩好,这才擦干脸上的泪痕,“宋公子,我很好,外面何事如此吵?”
“是有刺客,周姑娘可曾瞧见?”
“芷若房中一切如常,有劳宋公子挂心,若无其他事,芷若想歇息了。”
“周姑娘……”
“宋公子!”周芷若婉转的嗓音里酝酿着怒意,“你是不相信芷若的话吗?还是认为芷若会窝藏刺客?”
“周姑娘,青书只是担心你……周姑娘,还是让青书进查看一下才好放心。”房门被推开,宋青书儒雅的脸在火光里忽明忽暗,无端令人生厌。
周芷若拉高锦被遮盖好自己,娇喝道:“宋公子知道‘礼义廉耻’四个字该如何写么?”
“周姑娘,我……”宋青书面色一红,在屋内扫视了一圈,抱拳道:“青书真的只是担心周姑娘的安危,没有逾矩的意思,还望周姑娘海涵。”
“那宋公子现在看完了吗?可以出去了吗?”
周芷若不知是羞还是恼,泛着红晕的脸娇媚无限,眸中流光溢彩,透着盎然之意,宋青书险些看呆了,“芷若,我对你是真心的,我早晚会娶你的……”
“烦请……宋公子自重……”周芷若捏着被角的手指用了几分力,脸色更添几分嫣红。
“宋少侠,那边有刺客的影子!”门外有丐帮弟子叫嚷声,宋青书颇为留恋地看了周芷若一眼,“周姑娘,青书失礼了,你早些歇息。”说罢退出门外,关好房门。
周芷若见宋青书是真的走远了,门外的吵嚷声也小了不少,这才掀开锦被,羞道:“赵敏,你又轻薄我!”锦被下是周芷若玲珑有致的身段,亵衣被解开,肚兜也只是挂在玉颈上,小腹上还有两点暗红色的痕迹。
“芷若,我对你是真心的,你早晚会是我的人……”赵敏笑得邪魅,指尖在周芷若雪锻般的身体上跳动。
“别胡闹,随时会有人进来……”周芷若按住赵敏的手,俯下丨身吻了吻赵敏的脸颊,“宋公子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只有你可以碰我,切莫再那么小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