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锦臣始终都没有看她,继续的为她隐瞒着,转身就走进了房间,"六王爷,那我去熬药了,你请便。"语气中有些不卑不亢,对于燕墨如此的表现他是满带着怨气的。
眼看着这王府里终于有个人敢为了她与燕墨对抗了,夕沫不由得看着相锦臣的背影怔住了。
"药熬好了,我会亲自过来看试药。"燕墨还是沉着一张脸,然后再次牵起夕沫的手道:"我们走。"
"你要带我去哪里?"夕沫的心因着相锦臣而有些不自在,都是因为她才让燕墨对相锦臣产生怀疑的。
"带你去见一个你喜欢的东西。"
"什么?"
"走吧。"闷闷的,燕墨的心情已经从晴而转为多云,就差没有冲着她发脾气了。
吐吐舌,不出声的走在他的身侧,不是怕了他,而是不想惹上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果能离开,她现在就想离开他。
走着走着,夕沫欣喜的发现他们所去的方向居然就是飘渺宫的方向,也不出声,只是开心的随他走着,她想去看看梅妃生前住过的地方,燕墨从前为了保住梅妃可是没少费心思的,却不想,梅妃的孩子最终还是失去了,这就是命吧,命里有时,谁也挡不住,可命里无时,想留也留不住。
记忆里的苍翠如今已被满目的雪色所取代,却显得是那么的干净,也让她一样的喜欢,那里,应该是逍遥王府里最安静的地方了吧,与世无争的地方,可梅妃当初的怀有身孕还是被人知道了。
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凤婉儿,她真的喜欢慕莲枫吗?
想起慕莲枫在五年前的表现,似乎,他对凤婉儿并无心无意,可是凤菲儿与凤婉儿之间的对话...
现在想起来那还是如梦一样的不真实。
迎着阳光,看着雪地上的两个倒影,再悄然回头时,身后是两串一大一小的脚印,大的是燕墨的,小的是她的,竟是那般和谐的绞在一起,仿佛,无分彼此。
那是梅妃的院子,院子里还有那架秋千,就是在那架秋千上她发现了那双小鞋的,只是当时燕墨为了隐瞒梅妃有身孕的事情而没有说出那鞋是梅妃自己绣给自己的孩子的,现在想来梅妃根本不是想要把鞋子送给她,而是迫不得已。
想到燕墨为了梅妃所做的种种,而自己则恰恰相反的是被他推到了风口浪尖上,随他去了宫里却还是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下了药。
到底是谁?是谁呢?
那一直是她心底的一道谜题,其实,她现在比燕墨还想要知道那个人是谁,因为,归根究底真正杀死她孩子的那个人就是那个为她下了药的人。
燕康的生日宴,那天的人那么多,似乎谁都有可能,又似乎谁也没有可能。
"王爷,你来了。"房间的门被推了开来,居然是若燕,一身的素服打扮,应该是在为梅妃守丧吧,想不到梅妃还有这样不离不弃的侍婢,这也是梅妃的福气吧,人死了,还有人惦着她,那就说明她也是有她的好处的,不然,若燕不会这么的守着她的魂灵。
"若燕,屋子里可暖和吗?"
"暖和,王爷要进屋子里吗?"若燕瞟了一眼燕墨身后的夕沫,微微的有些不快,却立刻就掩饰了下去,没有说什么。
"嗯,就进去看看。"
还是走在前面,让夕沫不得不跟着他一起进去了,走了许久,其实也不冷了,人就是这样的,只要多运动就不会冷,一拉门,一股子热汽扑面而来,真暖呀,"王爷、蓝小主请进吧。"
燕墨先踏了进去,夕沫随即也走了进去,倒是想要知道当日燕墨是怎么偷偷宠着梅妃的,可当她进去之后才发现这里的简单,只有床与柜子,没有半点的装饰,除了很暖以外倒真的有种冷宫的感觉。
摇摇头,燕墨一定是不想让人怀疑什么吧,所以没有改变这里的一切。
正走着,脚踝上突然被什么软软的东西一挡,让她下意识的就低下了头,"喵呜...喵呜..."
好可爱的一只小猫,那雪白的身体没有半点的杂色,一瞬间,夕沫猛然想到了记忆里的那只被燕墨硬生生带走的猫,"小乖..."快乐的抱起在怀里,她的声音让燕墨的身子一滞,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转过了身看着快乐的她。
手抚着小乖身上的毛,它有些长大了,一双眼睛骨碌碌的看着她,现在的她已经没了身孕了,所以,她一点也不怕猫了,紧搂在怀里,软软的,让她的心没来由的舒服着,"王爷,这是谁的猫?"
"哦,捡来的,就放在这里与若燕做伴了。"燕墨淡淡的说道,语气中没有任何波澜。
爱不释手的,夕沫不想放下小乖了,她是那么的喜欢小乖呀,想当初小乖不见的时候她恨死燕墨了,恨不得要扒了燕墨的皮,可现在,她又见到小乖了,那种失而复得的喜悦让她是格外的开心。
"是呀,王爷那天捡回来就送到我这里了,说是要跟我做伴,这猫很乖的,叫小乖很合适呢,蓝小主真会起名字。"
夕沫的心一颤,手更是一滞,不知道燕墨有没有发现她刚刚的异常,她叫小猫小乖了。
不过,他并没有什么反应,也许,是没有听出来吧,"嗯,我一见它就喜欢呢,随口就起了这个名字,若燕,你平时叫它什么?"
"小乖呀,王爷也是这么叫它的。"
夕沫的心怦怦的跳动着,穿帮了吧,一定是穿帮了,可是燕墨却若无其事的走向隔壁的房间去了,倒是没有理会她。
罢了,骗一天是一天吧,也许,他并没有想到她的记忆已经恢复了呢。
这小乖,她还是不要了的好,不然,会惹事上身的。
一松手就不舍的放下了小乖,小乖却不停的看着她拼命的叫着,"喵呜...喵呜..."象是不想离开她似的。
不能听,她不能听小乖的叫声了,不然,她会心软的,急忙的跟上燕墨,再忽略了小乖跑过来的声音,"王爷,这里挺干净的,以前住过人吗?"
"嗯,住过,是本王的四妃之一梅妃,不过,她已经没了。"
"没了?什么时候的事?"见燕墨拿起桌子上的一个小茶杯在手中把玩着,夕沫随意的问道。
"很久了,溺水而亡,就与她一样。"
他的声音低低的,可夕沫却知道他刚刚口中所说的'她';指的是凤婉儿,可是当初梅妃却是在凤菲儿的眼皮子底下出事的,又是想起了那撮土,红褐色的土,如果找到了那土的来处,也许就可以找到那个害死梅妃的人了,可是看着燕墨的背影,她却不知道要不要把那撮土的事情说出来了。
"你口中的她又是谁呢?"她轻声的问,似是在印证什么,也许,在他心里凤婉儿还是最为重要的,只是,伊人已逝,再也无可挽回,再提起凤婉儿,燕墨的心底一定又是恨死她了吧。
"是婉儿,你知道的。"
"婉儿?"他果然说了,却说得她的心底一片的乱。
"夕沫,喜欢这地方吗?"
她摇头,如果从前没有梅妃住过,她是喜欢的,喜欢这里的安静和与世无争,可现在,她不喜欢了,因为,她当初就是为了这里的梅妃才抛头露面才被人下了药的,也因此才失去了她的孩子的,想想,就不甘呀。
"我现在倒是喜欢了,可惜,再也回不来这里了,夕沫,过几天带你去外面多走走,也多呼吸新鲜的空气,这样,才能将养好身体。"他的话较之以前真的多了,多的让她有些不习惯,将养身体做什么?还是要给她生孩子的任务吗?找个时机她要去问问相锦臣,她应该没有机会怀上身孕了吧,她可是一直也没有什么措施,而燕墨也要过她一次又一次了。
想一想,心里突然间就不安了起来。
孩子于她,有了就是缘份就留着,可更多的时候,她不想要燕墨的孩子,一个曾经恨她而她也恨过的男人的孩子,她真的不应该怀上的。
"若燕,梅儿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好了,王爷,都在那边那个小箱子里。"若燕手指着那箱子,看着夕沫的时候还有些不自在,毕竟,曾经梅妃与夕沫也是不友好的,是了,同为燕墨的女人,那种嫉妒的心是难免的吧,因为,谁都不是圣人,梅妃更不是,她只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小女人,却不想到最后她却不止是失了她的孩子还失了她的一条命,为了孩子,她赌大了,也赔光了一切,这真的是得不偿失的。
燕墨走过去打开了那个小箱子,里然都是一些珠钗之类的,应该都是燕墨赏给她的吧,随意的扫了一眼,燕墨便合上了盖子,"若燕,明儿送到清心小筑去,这里,你也不要再住了,太冷清了,又只有你一个人,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