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李妙儿腼腆的笑了下,转身的时候还显得有些拘谨。
可等李妙儿的身影转入里屋后,顾无双在外面听见这姑娘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爽朗与刁蛮——果然只是新妇见嫂嫂害羞罢了。
不多时,楚四郎出来了,显得有些匆忙,一面反手扯后衣领,一面笑着喊了声“嫂嫂”。
“带剑了吗?”顾无双问。
楚四郎手上一顿,有些茫然地道:“没有。”
顾无双轻笑道:“把剑拿上,跟我走。”
“哦。”楚四郎点了下头,转入屋里,很快拿着剑出来了。
两人各自上了马。楚四郎按着佩剑,迎着暗夜中的凉风,心中隐隐有些兴奋。“嫂嫂,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顾无双神秘地笑道:“跟我走就是了。”
走着走着,楚四郎便觉出点味来了,他看了看四周,疑惑地道:“我们这是要去李大人家?”
顾无双轻笑着点头道:“对,去见你的李家岳父。”
李妙儿的爹是禁苑宫监,掌管着禁宫北门方向的各处城门钥匙。
北门临近皇帝与后妃的寝宫,所谓擒贼先擒王,自然是从北门入抢先控制住皇帝为上。今晚要起事,以最小代价静悄悄地打开北宫门乃是第一步。
“见他做什么?”楚四郎下意识抬头看了下天色,“现在这么晚了……”
话没说完,他自己心里先猛地一跳,隐隐猜到了什么。
“嫂嫂,我的身家性命可就交给你和三哥。”楚四郎突然凝重地道。
顾无双沉默了一瞬,问道:“你不怪我硬拉你下水?”
楚四郎咧嘴笑道:“这有什么好怪的?我们六王府已经是这个状况了,若是不搏一搏只怕也赴了父王后尘。大哥、二哥向来听天由命,我们兄弟几个就指望着三哥呢。”
顾无双不觉莞尔。
叔嫂俩快马加鞭,与楚临渊领着的三百亲信汇合了。
由于职位特殊,李大人的府邸就在禁宫北门附近。到得此处,楚四郎翻身下马,叩响了门扉。
李大人一开门就瞧见一堆火把,眼皮猛地一跳,心知今晚有宫变,立马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这一开一关都只在瞬息之间,楚四郎懵了一瞬,又轻叩门扉,低声道:“岳父大人,今晚小婿已经到了此地,不管结果如何,只怕都对您不利。小婿向来敬重岳父您的为人,如今外戚作乱,太后专权,若是岳父您明哲保身,不怕成为大夏的罪人吗?”
这话有两重意思,前半句是威胁——你帮与不帮都是与六王府有密切来往的人,将来肯定受牵连打击。后半句是利诱——你要是帮了就是对大夏有大功,封赏极重。
换句话说,不帮死路一条,帮的话还可能搏出一条金光大道。
屋内,李大人天人交战,这是要谋反啊……
他拿不定主意,可屋外的士兵不会等他。此等宫变大事最讲究时机,迟则生变,谁都等不起。
“噔噔噔……”
敲门声又响起来了。
“岳父大人,将士们都在等您呢。”
这话宛如魔咒,潜台词就是:你再不开门,大伙就要操家伙进来了。
李大人汗如雨下,闭了下眼睛然后决然睁开,一咬牙拉开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