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临渊浅浅一笑的,道:“许给了他们好处,又告诉他们这是在替天行道。”
顾无双感到新奇,问:“如何替天行道?”他们毕竟是要发动兵变呢,说得好听点叫清君侧,说得难听点就是造反谋逆。
“我说——大行皇帝是被宋太后毒死的。”楚临渊似笑非笑道。
顾无双错愕道:“你是如何得到这个消息的?”宫中只说献帝暴毙了,但死因不明。
楚临渊意味深长地笑道:“消息从哪儿来的重要吗?”
顾无双愣怔一瞬,蓦然醒过神来——当然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找一个合理的借口发动兵变。
反正献帝暴毙了,说他是宋太后毒死的也顺理成章——没有人会去深究献帝到底是自身突然死亡,还是被人谋害突然死亡。就算这倒霉皇帝是自然死亡的,他们也要硬把他变成是中毒死的。
蓝将军懂这个道理,步爽也懂。
“明日亥时三刻还要商议事务,早些睡吧。”楚临渊疲倦地道。
“嗯。”顾无双点点头。
夜色沉沉,洛阳城中波涛暗涌。
次日,步爽、蓝将军、魏仲卿等人暗夜前往楚王府。众人分配好事务,约定三日后夜里子时一刻行动。
一切准备就绪,又一日过去。
九月一日凉似一日,秋风瑟瑟。
顾无双眼皮直跳,忐忑道:“小郎君,我这心头总是不安稳,总觉得今天要出事。”
楚临渊安抚道:“你这是忧思过重。”
毕竟明日就要发动兵变了,此时众人心中都紧张。
顾无双神情恹恹地道:“但愿是我多想了吧……”
话音刚落,管家就进来低声禀报道:“殿下,茂云不见了!”
茂云是楚临渊贬去潞州时赎买的一个家奴,擅长箭术,平日里随侍楚临渊左右——前几日,楚临渊暗夜拜访步爽等人,身边就只带了茂云一人,可见对此人的信任与器重。
“带人去找!”楚临渊沉声道。
顾无双沉默了一会儿,还是犹豫地开了口道:“小郎君,茂云会不会是怕了?”所以临阵脱逃。
须知道,他们这边虽说准备精细,但与宋太后那边的势力比,六王府这边仍旧不占优势,甚至可以说劣势很明显。
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如今搏一搏还有可能杀出一条生路,若是犹豫不前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楚临渊缄默许久,突然开口道:“通知各部,今晚起兵。”
顾无双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尽量冷静地点了点头。
——要知道茂云是楚临渊的心腹,如今这人下落不明,万一泄露了政变之事,他们六王府就彻底完蛋了。为今之计,只能抓紧时机提前兵变了。
这日注定不太平。
夜色降临时,顾无双亲自去了楚四郎的宅子。
开门的是李妙儿,惊讶道:“三嫂有什么事儿吗?”
顾无双打趣地笑了下,道:“今晚轮到你了?”
李妙儿的脸一下子红了,羞涩地道:“蓝姐姐也在呢。”
蓝小柔与李妙儿一同嫁进来,两人都是平妻身份,虽说进门有先后,但无分大小。
顾无双轻笑道:“我就不进去。你给四郎说一声——叫他立马穿好衣服出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