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瑚和大臣们被请到了央元殿内,这样央元殿原就是朝臣们上朝时等候的地方,朝臣们都甚是熟
悉,所以一直悬着的心,也就稍稍安腾了些,只是议论纷纷,扰扰嚷嚷。
翰林院掌院学士,赵文启颤颤巍巍得掏出帕子抹了把汗,长长的出了口气,坐在楠木椅子上,只
不停地道着庆幸。
旁边的中书侍郎周蒋看不过去了,拍着桌子急道,“赵大人,我等遇到这样的大事,您倒是说句
话啊!”
“说什麽?!”赵文启眼睛一瞪,白了周蒋一眼,轻咳一声,一脸正气的说道;“圣上英明,乾
纲独断,我们只须静待消息,聆听圣意就好。”
一时人精们个个应和,只心中却又是一番计较。
“好,好个屁啊!都给老子安静些!”兵部尚书欧阳旭是个粗人,向来说话不来那些弯得绕的,
做事情也是直来直往,干净利落脆,外加暴力,却很得皇上的心意。说实话他到底怎麽当上兵部
尚书的,一直是□□一大谜题。
这粗口一爆出来,一旁就有人气道,“欧阳大人,你说话忒的有辱斯文!”
欧阳旭冷横一声,虎目一瞪,“斯文有个蛋用!大刀砍了你的脑壳照样都不斯文!”与赵文启不
同,很是凶狠的模样,立刻就令对方软了下来。房里也静了下来。
赵文启却也是开心,要不光凭他自己,还真是镇不住这些老滑酸腐的油条们。只是面子上该说的
还是要说的,“欧阳大人且息怒,遇事还是平心静气的好,谋而后动,忍而后发,方是成功的道
理。?”
“行了!赵大人,别给老子提你那些酸不溜丢的东西了!”欧阳旭不耐烦的一挥手,“人家在外
边吃香的喝辣的砍脑壳立大功,老子只能窝在这里听你们这些酸秀才唠嗑,够憋屈了。”
赵文启乐得被驳面子,只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便自顾自的喝起茶来。
“赵大人还喝得下茶?”周蒋忍不住又问道。
“这才是真正的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啊!”有人开始赞叹。
只欧阳旭冷笑一声,拍了拍桌子,“赵老头,我也要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咱们还不知
道要在这里多久,没准一天,半天的都没得喝了。”
赵文启也不恼,只又拿了个杯子,倒满放在欧阳旭面前。
其他人方才想到,想要上前也喝点吧,又不好意思。房里只两壶水,一壶是在赵文启这,另一
壶……众人的视线移过去,只见贾瑚刚放下杯子。
贾瑚见众人看向他桌上的壶,只微微一笑,宛如春风,“怎麽大人们要喝水?”
众人点点头。
贾瑚满脸歉然,略是羞涩的说道,“真是不好意思,宫里的茶水真的不错,我一不小心就都喝光
了。”
众人瞬间无语。
一直听着外面乱哄哄的,直到天已黑了,才有传来消息,忠义亲王伏诛,一切已成定局了。紧接
着就传来口谕,命诸大臣各司其职,料理后事。
一时众人都纷纷快步立离开,只贾瑚走在最后,果然没多会,便有那小太监来了,皇上宣召。
贾瑚跟在小太监身后又回到了上书房,此时的上书房一片凌乱,满是刺鼻的血腥味。但皇上的神
色却很是精神,显然兴奋得恨,贾瑚行了礼,垂首站在下面。
皇上坐在龙椅上,把玩着手上的玉板指,问道,“央元殿一切可正常?”
贾瑚恭声回禀,“回圣上,有赵大人和欧阳大人在,一切安好。”
皇上又问道,“那……可有可疑之人?”
贾瑚讲了几个名字,具都是一些世族之流,虽贵却无甚权柄。皇上之只冷冷的哼了声,起身,在
书房内来回度着步,最后叹了口气,“这次就饶了他们。”
转而笑着拍了拍贾瑚的肩,“这次要不是你身受重伤还肯为七皇子打掩护,他也不会那样顺利的
拿回证据,你辛苦了。”
贾瑚微笑着说道,“皇上向来厚待下臣,臣又是从小在皇上身边长大的,皇上对臣的恩情万死难
报。”
皇上呵呵笑出声,“你个小东西从小就嘴甜。听说你在央元殿里还逗了大臣们一把?”
贾瑚心知皇上不会只放他一个探子在央元殿里,也不甚在意,“臣玩劣。”
皇上挥挥手,“朕看挺好,没了水他们才能少说话,没得惹人烦。”
又与贾瑚说了些话,便命贾瑚自去了。
贾瑚回到贾府,此时的贾府已是乱成了一团。贾府和忠义亲王府来往密切,原是想两边都不得
罪,可如今忠义亲王倒了,自是恐惹祸上身。都聚在贾母处,见的贾瑚回来了,忙询问起来。贾
瑚略略的说了,便道了乏,自行回屋歇息了。
谁知刚进屋,便有见到一个本不该在屋里的人。
“这个时候,你怎地又来了。”贾瑚有些无奈的看着大摇大摆占住他床的水h。
“我担心你。”水h坐起身子,直盯盯地看着他,“宫里关了宫门,谁也没法打听,我怕你被牵
连了。”
贾瑚心下一暖,道;“现在你知道我无事了,你还有很多事要做呢,别净在我这耽搁了。”
水h急步走到他跟前,把他搂在怀里,“就让我抱一会,最近可能很忙,不能来看你了。我会想
你。”
贾瑚脸一红,说道,“快走吧,老爷子现在肯定等着你们去表孝心。”
水h轻笑,“我这不是先来跟你表忠心吗?”
“原是个没臊得!”贾瑚说道,“我刚回来,外面热得很,你换件薄的袍子再去,省得在上书房
捂出病来。”
水h听罢,心中也很是甜蜜,忍不住吻在他的发顶,额间,然后落在鼻梁,脸颊,最后深深地印
在贾瑚的唇上,却并没有深入,只是轻轻的贴着,彼此间呼吸交错,目光胶着,是淡淡的温馨。
“真想,把你绑在身上。”水h盯着贾瑚的眼睛,笑着说道,黝黑的眸子像一汪深潭恨不得将贾
瑚吸进去。
“又说些有的没的。”贾瑚伸手替他理了理衣服,“皇上的人还在外面,你走的时候小心些。”
水h点点头,终是不舍的离开了。
随着忠义亲王的倒台,有又一大批官员落了马,而各个皇子也开始从中扩展自己的势力,拉拢人
心,一时朝堂上是情势万变,相互攻讦,真真是次大换血。而这对贾家并没什麽影响,毕竟贾家
实际只是个贵而无权的世族罢了。
只又不过半月,皇上怒斥了八皇子,并以雷霆手段斩杀了一批人,这一场风波才终于是止住了风
浪,平静下来。
而贾瑚也再次被拔擢为了从四品,翰林院侍读学士。这倒着实让贾府热闹了一番,显然贾母把它
当作了没有失宠的信号,又开始他们张扬,奢侈,热闹的生活。
贾瑚只冷眼瞧着,毕竟大厦将倾,独木难支,他从没想过要挽救什麽,他也不认为自己有哪个能
力,只要求自己这房平安,便已是对得起贾家了。
五月里,三年一度的选秀也要开始了,王夫人提议要把贾元春送进宫去,并说了种种的好处。贾
母是默许的,贾政对母命但无不从,只贾宝玉闹得最欢,哭喊着不让元春走,却也没人理会。
贾瑚看着贾赦高兴兴奋四处张罗的模样,只提了一句,“大姑娘再好也是二房的。”,贾赦听后
也就安分了一些日子。
最后贾元春还是被选入宫中了,贾家欢天喜地的把她送了进去,贾瑚看着贾元春眼中勃勃的野
心,心下反而更加坦然,既然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他还有什麽可替她惋惜的呢?
元春走后,贾母说是膝下荒凉,着实闷得慌,要把东府及府里的姑娘们都接到自己眼皮子底下。
贾瑚就以迎春该学规矩了给拒了。贾母不甚高兴,贾赦却是个不管事的,贾瑚就请了个教养嬷
嬷,就着迎春一并送到了邢夫人处。
迎春此时才四岁,还小的很。邢夫人又无宠无子,养着迎春到是解了闷,两人相处下来也还罢。
到了六月里,贾瑚才终于在私下里见到了水h。居然是一身月白缠枝团暗花的袍服,穿在身上已
显得有些咣当,原本就棱角分明的脸,更加的消瘦。
水h的眼中满是欣喜,他一把抱住贾瑚,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是少有的兴奋,“子兮,皇
阿玛要让我代他去祭天!”
代天子祭天,这是一个再明显不过的信号,水h很可能会成为下一任的皇上。
贾瑚心下猛地为他松了口气,毕竟没有上位的皇子一般最好的下场也不过是当个酒肉王爷,还要
时时在头上悬把刀。但面上却只是微微笑着,温柔而平淡,“那真好,你总算要如愿了。”
水h死死的握住贾瑚的手,眸子里定定的只映着他一个人,认真地说道;“我,马上就有能力让
你光明正大的站在我身边,而不需要在偷偷摸摸的!就算是父皇也不能够!”
“傻瓜!”贾瑚低低的笑着,埋进水h的怀里,心中却是说不出的感动。
“呐,我们今天去别院吧,明天你不是休沐吗?”水h贴着贾瑚的耳边悄声说,“我想你了,很
想。”
贾瑚脸色微烧,却还是点下了头。一时贾瑚少不得布置安排了下,瞒过外面的眼线,只作出在府
修养的模样,与水h两人自暗道直奔了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