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一边抽嗒着擦着眼泪,一边由着秋棠扶起来,坐到玫瑰椅上。
“母妃,您不知道那个宇文璐有多奇怪,她今天居然是被墨轩公子抱着飞进王府的,家丁小厮、婆子丫鬟们都看到了。自古男女授受不亲,她这样不守规矩,说出去别人还以为是我们宇文王府没有方圆呢,琳琅当时愣是羞红了脸,没好意思看他俩搂在一起的场面。母妃您说,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得影响府中这些姐妹们的前程,婆家会不会也以为我们同她一样...”
只听见瓷器猛烈撞击的声音,吓得宇文琳琅煞白了小脸目瞪口呆。
花百英本斜靠在蒲团上,漫不经心地拂着茶盏,突然心头一紧,上好的官窑茶杯直接往桌上狠狠一扥。
也不知宇文琳琅是无心还是有意,这事关宇文玲珑的前途,最是戳中花百英的心病。
花百英眼眦圆睁,表情骇人,嘴角冷笑连连。
“母妃,是茶凉了吗?这些下人真是没用,也不见个人来续,赶明儿统统罚月钱。”
宇文玲珑拉扯着花百英的衣袖,扭股糖似的撒着娇,一边用眼神暗暗瞟了下吓呆了的宇文琳琅。
花百英反应过来,即刻收敛形容,笑意重现。
“琳琅乖,谁不听话母妃自会罚谁,今日就留在母妃这里用晚膳,好好跟母亲叙叙。赵嬷嬷,今日之事,府中任何人不得外传,如是发现乱嚼舌根的,一律家法处置。”
赵嬷嬷应了个喏,有了这个由头,这下不知道又有多少无辜下人会被她刁难了。
宇文琳琅这才揉揉泪眼,心满意足地品着秋棠端上来的碧螺春。
王禄走进屋来,向花百英和宇文玲珑作了个揖,说道。
“二小姐安置在何处?主子可有打算?”
“把清风斋给二小姐吧。”
花百英细品茗茶,头也不抬地说。
“这清风斋荒置已久,且位置偏僻,是否会有不妥?...”
“你个奴才真是嚼舌,回头让人拔了你舌头,掌府当久了,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花百英柳眉倒竖,眼锋一扫,猛地打断王禄。
“哎哟,主子这是折煞老奴了。老奴伺候主子十余年,向来忠心不二,苍天可鉴,只是怕王爷回来后询问,也担心旁的人嚼主子的舌根,都怪奴才多嘴,奴才该打,该打。”
言语间王禄就作势要扇自己耳光,花百英笑着阻止了他。主仆之间,何其默契。
宇文璐和瑞儿被王禄领着,在王府中七绕八拐。宇文璐顺便打量起这个本属于她的家。
宇文王府是个五进五出的大宅院,雕梁画栋,亭台楼阁,华美非凡,可见征北王宇文震在沙场上的丰功伟绩深得当今圣上认可和赏识,才得以拥有如此气派考究的府邸。
三人顺着抄手游廊走过垂花拱门,进入内院,又沿着十字甬道走了一阵,终于在一个寂静而远离主院的地方停下来。
“二小姐,这清风斋是您的了,您请进,老奴回去向王妃复命了。”
王禄皮笑肉不笑地望着宇文璐和瑞儿,语气揶揄,也不领着两人进去,就转身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