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竹无法,只能讲事情讲给白氏听,她避重就轻,说的轻描淡写,但白氏看起来却比她还要紧张,等她说完的时候,白氏的眼睛都红了。
“那些天杀的贪官!”白氏红着眼睛咬牙,然后一把将白小竹抱进了怀里,“他们居然如此胆大包天!我可怜的女儿差点就着了他们的道了!”
白小竹哭笑不得,她知白氏向来柔弱,可一旦触及女儿的安危,白氏就会像母狮一样拼命保护自己的幼崽。
为母则刚。
白小竹心里一股热流涌动着,她伸手抱住白氏,用手拍抚着她的脊背,轻声安慰着,“我没事了,您别难过,这件事如今已经解决了,放心吧。”
她的脸埋在白氏怀里,一股似有若无的幽香传入鼻端,这种味道很奇特,并不是熏香常用的那些麝香、檀香,而是有种类似于幽兰的芬芳,夹杂着白氏的体温,是一股极好闻的暖香。
这个味道……
白小竹心里一紧,忍不住嗅嗅鼻子更仔细的在白氏怀里闻了起来。
白氏一低头,就看见女儿小狗似的在自己怀里皱着小鼻子嗅个不停,那可爱而不自知的样子让她忍不住破涕为笑,嗔怪道:“你这丫头闻什么呢!”
白小竹直起身子,从白氏怀里退了出来,下意识看了一眼手边的小包裹——
那是回来时在忘情斋买的那盒名为‘卿卿’的熏香。
白小竹垂下眼帘,神色难辨。
她回来的一路上都在想这个极熟悉的味道到底是在哪里闻过的,原来是白氏身上的香味。
正事因为太熟悉了,日日都能闻得到,反而会注意不到,这就是传说中的灯下黑。
白小竹若无其事的询问,“娘,你身上好香啊,是擦了什么香粉吗?”
“香粉?”白氏愣了一下,摇头道,“没有啊,娘从来不用那些的。”
这话倒是真的,她们过去靠白氏在村长家帮佣才赚的几个糊口钱,加上王氏经常克扣工钱,能勉强温饱都是万幸了,哪里来的闲钱去买香粉这种奢侈的物件?
而如今日子虽比之前好过了,但白氏借节俭的性子早已经养成了,除了舍得给女儿花钱,自己仍然是节衣缩食,生怕哪天过会之前的穷日子。
“可娘身上有一股很好闻的香味呢,难道是体香吗?”白小竹单手撑腮静静地看着白氏。
白氏拎起衣襟低头嗅了嗅,疑惑的道,“有吗?我自己倒是闻不出来呢。”
“自己当然闻不出来啦。”白小竹不动声色的引导话题,“我今天路过一家香铺,正巧闻到一股香味,跟娘身上的体香一模一样,真是好巧啊。”
这话像是一道惊雷一样,让白氏所有的动作蓦的僵住了,脸上瞬间血色全无,她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表情似哭非哭,颤声追问,“是……是哪家香铺?”
将白氏所有的表情尽收眼底,白小竹心里已经基本有了答案,但她仍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将买回来的熏香递给她笑道,“叫忘情斋,真是奇特的名字,你说是不是啊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