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的声音一阵阵响起。
“你是怎么说服护士让你自己进来看我的？”莫桑桑提着鞋子，向前走着。
“我相信以院长对我的态度，做这么一件事情不是什么难的。”詹津易的声音中带着一种爽朗的笑意，似乎有些得意的意味。
“哦~~~”莫桑桑顿了顿。“你跟小峥一样，都威胁她了。”她瘦弱的身子再沙滩上缓缓地移动着。
听到“小峥”两个字从莫桑桑的嘴里说出来，詹津易下意识地皱了皱眉毛。
良久，除了海风在两人的耳畔打着，没有任何的动静。
“你身体还没有恢复，小心不要着凉了。”男人清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莫桑桑刚准备转头反驳身后的男人，肩上就袭来温热。随即。整个后背也温暖起来。视线落在肩上的外套上，然后转向身后詹津易。
“你穿白色衬衫还是这样干净。”莫桑桑的视线定定地落在身后男人坚实的身体上。
詹津易的心底微微一颤。
她说的是“还是”，她还记得，以前，她每次看见自己穿白色衬衫都会赞不绝口。
“桑桑。”男人清冽的声音在空荡的海边响起。
“嗯？”莫桑桑转过身来，脸向着詹津易，双腿向后踏去。
“桑桑，你为什么这么喜欢我穿白色衬衫？”这个问题，很多年前他就想问了。
莫桑桑忽的扬起嘴角。即使是在昏暗之中，她那浅浅的一抹笑容还是清清楚楚地映入了面前男人的眸中。
詹津易忽觉心头一颤，像是海里的浪花一阵一阵，久久无法平静。
“你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我为什么要当医生？”莫桑桑淡淡的声音随着海风一丝丝的吹过詹津易的耳朵里。
“记得，”他当然记得。“十岁的时候，你就跟我说过，你想要做这个世界上最为干净的工作。”
“那时候的我认为，医生的工作服就是这样世界上最为干净的衣服。”莫桑桑浅浅的声音在空气中飘忽着，像是在诉说着一个嘘嘘呜呜的故事。
“你做到了。你实现了你的梦想。”詹津易轻声附和道。
莫桑桑弯着嘴角，默默摇头。
詹津易不觉锁眉。
“我长大以后，才发现自己十岁时候的想法多么幼稚和白痴。我一直以为的自己想要穿上的那件最为干净的衣服其实是最肮脏，最恶心的。”莫桑桑弯曲的嘴角一点一点放下了，蹙起的眉毛中透露出一丝厌恶。
“桑桑......”詹津易轻声得呼唤着她的名字，
“你知道我办公室里那件衣服陪着我动过多少次刀吗？你知道我手上染过多少血吗？你知道我每次看见那些血心里有多抗拒吗？”莫桑桑的声音忽然提了起来，不似之前的平静。
詹津易下意识地大步向前，瞬间就缩小了自己和她之间的距离。他抬起手拢住莫桑桑的肩膀。
“你知道吗？我十六岁第一次看见你脱下校服，穿上白色衬衫的时候，我忽然觉得，白衬衫穿在你身上的时候就是最干净的。”莫桑桑的水眸直直地落在詹津易的脸上。
詹津易的心底狠狠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