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总。”莫桑桑呆呆地望着窗外，嘴里轻声呢喃。
病床旁的男人微微锁起浓黑的眉宇。幽深的黑眸隐隐颤抖。
幽幽地，莫桑桑将视线转回来。落在詹津易颤动的眸子中。“我有多久，多久没有叫你哥哥了。”
“很久。”詹津易几乎没有思考，脱口而出。心底像是有什么凝固了的东西在一点一融化，渗出一点点的暖流来。
很久，是多久？五年？莫桑桑狠狠一怔，他们之间已经疏远了整整五年了，可她觉得却不止五年。好像是更久更久之前了。
窗外的冷风从窗缝里吹出来，黑色的发丝在风中盈盈舞动。
“我想出去走一走。”莫桑桑望着面前的男人。带着微微哀求的声音像是一个孩子在祈求自己的监护人满足自己什么无力的要求。
“好，你换一下衣服，我带你出去逛逛。”
莫桑桑略略发白的嘴唇微微抿开一个弧度。
十分钟后。
“莫医生，你之前过度疲劳，又加上昏倒。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呢、现在还不能出院。”值班的护士看见换下病服的莫桑桑，阻拦道。
“我自己的身体状况我很清楚，没事了。”莫桑桑虽然极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坚定一点，但她的语气仍旧充满着无力。
“可是……”小护士面露难看。“可是，吴医生吩咐了，要我好好看着你，如果被吴医生知道我不但让詹总见你，还放你出院。我就完了。”
莫桑桑微微一怔。原来是因为吴品峥。
“你放心。吴医生只是吓唬你，我的事情我自己做主。他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小护士抬起头，本来因为恐惧渗出的泪水在微弱的灯光下暗暗发光。“真的吗？”
莫桑桑冲她点点头，然后转眸看向身旁的男人：“我们走吧。”
车里没有开灯，莫桑桑要求的。她将脑袋靠在车门上。微微泛起银光的双眸直直地瞪着窗外转瞬即逝的风景。
“冷吗？”男人浅浅的声音在打破漆黑的寂静。
莫桑桑微微摇头。像一只被牵着绳子的木偶，所有的肢体都是那样机械化。
男人的手握着方向盘。双眸却不自觉地向着身旁安静的人儿望去。从医院出来起，莫桑桑就乖乖地跟着他上车。甚至没有像之前那样跟自己争执座位的事情。但之后，就一言不发地靠在那里。
“桑桑，你想去哪里？”詹津易的视线扫过她的侧脸，轻声问道。
“我不知道。”莫桑桑淡淡的声音在喉咙压抑着，似乎很难发出声音来。
“你有没有一直想要去的地方，却没有去的。”面对身旁女人全身散发出来的压抑氛围，詹津易不觉得有些心烦。
莫桑桑忽然缓缓地直起身子，双目直直地望向远方。久久，她薄唇微张：“有，有一个地方。五年前我就想去了，可是……”说着，莫桑桑就低下了头。声音越发的压抑。
身旁的男人猛地一怔，黝黑的深眸暮地睁开。随即，双手迅速地调整，立即掉了车头。
莫桑桑感受到方向的改变，嘴角不自觉地抿起。她没猜错，他还是记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