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陈家老爷子最后是怎么和自己的妻子说的,还是如何教训自己的小儿子的,总之,这陈家一家子后来是带着丰厚的礼品到了叶家村过来,亲自赔礼道歉来了,叶五老爷还有张地主都过来作陪,陈老爷子说话了,大体意思是内人误听了闲话,所以做出了那么不靠谱的事情,现在他们全家都过来赔礼道歉来了,希望叶家二老爷和二太太大人有大量,原谅他们一回,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并且希望以后能常来常往。
姿态是低的,态度是好的,并且在这么多人面前承认了错误,吴氏和叶柱作为家长,接受了人家的道歉,他们也不想和人交恶,现在人家主动来赔不是了,尽管因为以前的事儿,心里不舒服,但是还是息事宁人的好。这下子大家都知道这陈家不会报复叶家,这是个好现象。
当然也留了陈家人吃饭,吴氏弄了很丰盛的饭菜,陈老爷他们吃的很好,最后是一颗心放了下来,然后回保平县来了。
吴氏晚上对叶柱说,“说起来,我这心里还是对不起小桥,女娃子的名声被人说了,是道歉就能好的?还不是有人会记着这个事儿?但是我要是不接受人家的道歉,这事儿就会越来越大,反而更让小桥不好做。就连立秋在县城里也被有些人排斥。我这心里也是有些为立秋打算的意思。”
吴氏觉得自己的妥协,是有一部分为了儿子,感觉对不起小桥,心里很过意不去。
叶柱道:“你别这样想,这事儿能现在这样都已经很好了,小桥她肯定能知道你是为了她好,不会怪你的。”
小桥当然不会怪自己的娘,本来这事儿吧,不可能风过无痕,发生的事儿,发生了就发生了,只要最后结果是好的就好了,而且小桥也不希望自己的事儿影响到二哥。为家里人着想,也是她作为这家里的一份子该做的。
立夏商量着这事儿能这样,还是托了齐琰齐公子的帮忙,怎么着也要请人家一顿,所以跟吴氏说了,吴氏道:“这个是应该的,你打听打听齐公子喜欢吃啥,这屋里也要打扫打扫,还有这摆设。”
对于吴氏他们来说,齐公子是重要的客人,当然得隆重的对待,何况人家还帮了自己家这么大一个忙。
于是在立夏亲自过去问了齐公子,齐公子也答应下来后,吴氏提前好几天都准备开了,忙得是不可开交。就是金氏,也跟着忙个不停。小凤天天去看,一会儿说买了什么东西回来,一会儿说弄了啥东西。
看小桥无动于衷,就问道:“你咋不去帮帮忙?”
小桥道:“我和娘说,只弄咱家自己地里种的东西就好了,娘不听啊。”
“那哪成?人家齐公子是啥人啊,怎么能吃得惯咱们自己地里的东西?要真是那样,还不得被人说啊。”
小桥道:“正因为齐公子是啥都吃过的人,那咱们就是把啥东西都弄回来了,也没有人家齐公子吃的好吧,他山珍海味的吃惯了,反而喜欢吃清粥小菜呢。”唉,就知道说不清,小桥也不插手了,爹娘和哥哥的一片心意啊。目的也是为了感谢人家。
吴氏从这件事还想起了小桥夹死黄大仙的事情,总觉得小桥有了这个灾,肯定是黄大仙找小桥算账了,所以还是去庙里又求了平安,让小桥随身带着。
只是这都是好几年的事情了,要是真的是黄大仙报复,人家不是早就开始报复了,还用等这么久?
正中午的时候,大家都在午休,小桥也不例外,只是她的窗户被外面的一个石头给砸了一下,把她给弄醒了,平时莲蓬和菱角干活,但是不是专门伺候小桥和小凤的,所以没有跟着小桥。
小桥穿好了鞋,从窗户外面朝外面看,就看见墙头上有人,这人还不是陌生人,小桥好笑的在墙角下,对正在探头探脑的张孟笑道:“你这是站在啥地方上啊,也不怕被我哥他们抓住了,有你好看,要找你,直接进大门不就成了?”
张孟道:“我垫了几块砖,就和你说几句话,不进来了。”
小桥想着,自家的围墙还是应该在墙头上弄上碎的瓦片,不然这也要太不保险了,张孟垫了几块砖,勉强露出了个头,但是要是有人真的想翻墙进来呢?也不对啊,几块砖怎么就这么高?自家的墙应该是一个半人高都有的啊,难道是下面还垫了石头?
不管这个了,小桥问道:“你和我说啥话呢?”
张孟有些苦恼,说道:“小桥,要不你跟我家去吧。”
“啥?你胡说八道啥?”叶小桥说道:“你赶紧回去吧,不然你爷爷找过来了就不好了。我爹娘一会儿也要醒了,你要真找我,直接从大门进来就好了,以后别这样了。”
“你先别走,我话还没有说完呢,你是不是生我气了啊。”张孟着急了。
“我生你气干啥啊。”小桥问道。
张孟说道:“就上次那个事儿,我爷爷啥都没问。”他说的是叶家和陈家有了龌蹉,然后张地主就没有和他们家来往了。
小桥道:“生啥气啊,没有的事儿。”本来就不是张家的事儿,人家干啥要管啊,驱凶避灾本来就是人的本性,张地主家和小桥家里也没有啥很亲密的关系,他们不上门来也是正常。大部分人
不都是这样,这样做无可厚非,毕竟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难。
至于后来和陈家和解了,张地主又主动上门了,虽然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但是想着,这张地主也不是自己家啥人,干啥要不舒服啊。
张孟还在这边站着,小桥让他赶紧回去吧,最后张孟才依依不舍的走了。
话没有说多少,但是心里却极其不舒服,他是从康县回来,知道了小桥的这个事儿的哦,然后也知道了爷爷那段时间的表现,对爷爷很是失望。
小桥可是自己从小玩到大的好伙伴呢,爷爷咋能这样啊,不说别的,这来往都不来往了,也做的太过分了,那段时间小桥家里一定很难吧。
张孟回到了自己的家里,只是张地主早已经等在了他的房里,张地主问道:“你一回来,连家都没有进,就去叶家了?”张地主是生气的,因为前一段时间的事情,这个宝贝孙子竟然埋怨他,还不理会他,现在回来了,直接去找那个小丫头了。
要说张地主这个人,是真疼张孟,知道这张孟和那叶家的丫头好,所以还明示暗示的给叶家说了自家的意思,只是那叶家还不同意。他的孙子,他的宝贝孙子,竟然没有被人看上,这真是叫他气的慌。
不过他也瞒着自己的孙子了,丝毫没有透露一点点。虽然对方说的是娃子们年纪还小。后来这保平县的陈家竟然派人来提亲了,满以为这下这叶家该同意了吧,结果还是不同意,你说这叶家到底有多高的眼光啊,竟然连陈家都不乐意,后来陈家放话了,他女婿康县的县尉和陈家那边也有交情,他总不能是帮着叶家对付陈家吧,就算是有这个本事,他也不乐意呢,凭啥啊。
何况他还没有那个本事,女婿只是另外一个县的县尉,管自家的事还可以,让管一个外人的事,又不是闲的,到时候再把陈家给得罪了,那就得不偿失了,他们家的地要交税还是到保平县呢,不是康县,把陈家给惹恼了,到时候在这税收上给自己使绊子,那可就完了,何况还有别的事儿呢。他犯不着为了一个关系一般的乡民得罪陈家吧,只是这个孙子,实在是气死他了,咋就不理解自己的苦心呢,他就这一个孙子,以后家里所有的东西还不是就是给他的?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啊。
怪就怪自己把他给宠坏了!张地主在心里叹气。
张孟对爷爷还是生着气呢,“爷,我带信问你,咱们这边有没有啥事儿,你为啥不和我说,还骗我?”
张地主道:“咱家是没有啥事,一切都正常,我说的也是事实。”
“哼!”张孟生气的哼了一声。
“孟啊,爷也是为了你好,你说你这去人家家里,人家不一定待见你是吧,咱们不必上去受气。爷看你也大了,咱们老张家也该有小辈了,爷也想抱重孙子了,爷听说你在县里和你姑家的月如玩得好,爷就和你姑说说,你看咋样?”
张孟听了,大声说道:“谁和她好了?是她天天粘着我,我最讨厌她了!”
“你说这话可就太伤人了啊,人家月如长得也好,性子也好,读书识字,啥啥都会,我还怕你姑父不同意呢,你还不乐意了,咱家也就是乡下土财主,人家月如可是县尉的闺女,是官家的小姐,配你还不是绰绰有余?你也别任性,这婚姻大事儿,哪里是你喜欢不喜欢就行了的?都是我们当大人的做主,你爹娘都乐意,只不过是跟你说一声。”
“那爷非要这样,我就不在这个家里呆了,我自己出去,你们可别后悔!”张孟说道。
“混账!让你读书,就读书这样来了?还威胁起长辈来了,大人们把你从一个小不点养这么大,不指望你有啥出息,好歹你也知道孝顺是咋样的吧。你出去?你出去了能干啥?你身上穿的,嘴里吃的,还有用的,哪里不是长辈们供给你的?
你出去了,你不白白饿死?真是把你给宠坏了,别人不顺着你,你就要反了是不是?别的事可以依着你,就是这婚姻大事儿,你必须得听我们长辈的!实话跟你说,你那小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以为我没有厚着脸皮去说啊,可是人家看不上咱们,人家不同意,也是,人老叶家现在也是地主了,还有个秀才的儿子,说不定以后就是当官的了,人还有个当官的亲戚,就是现在,和省城的齐家也有了关系,人家哪里还看得上我们这样的土财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