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阳看向堂下跪着的付念安,付念安抬头于他对视,缓缓开口,声音清晰,传入每个人的耳朵里着实让人震惊,“要告的是,当朝官员董宁侯董九仲!”
嘉阳不愠不怒的模样让人猜不透,“他犯了什么罪?”
“陷害公主,勾结西域,试图谋反。”
这三样,哪一样都是杀头的死罪,嘉阳猛的拍桌,指着跪在地上的付念安道,“胡言乱语!你有何证据!”
付念安还是那般不卑不亢的样子,“贱民奉命调查赵家的时候,找到了行凶者的一个印章,上面有他的名字,这便是证据。”
“我有话要说。”
清冷的声音自门口传来,人们纷纷侧目回首望去,善卿昭踏进门来,一袭红衣格外显眼。
她在付念安身旁站定,蔑视的看着他,眼中全是不屑,“董宁侯监我们的法场是奉命行事,你又何必记恨他呢?”
“他草菅人命,狼子野心,我为正义献身又有何错?”
善卿昭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你虽罢免了官职,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还有未来可以拼搏,又何必在这葬送自己性命?”
事情这下子有些明了,大意便是董宁侯监两人的法场,由于付念安之前的官位比董宁侯要高,所以与董宁侯发生了争执,便出现了现在的这一幕。
善卿昭拱手作揖面相嘉阳,“儿臣认为,此事还需再调查再下结论,一是抚平付念安的愤怒,而是也还董宁侯一个清白清平谣言。”
嘉阳冷眼看着堂下的人,“准,先压付念安于牢中,此事就由令狐忆负责调查,以免发生歧义,付念安,你可满意?”
付念安扣首谢恩,“谢主隆恩。”
实际在下面他使劲的憋着笑,是,令狐忆的官位比他高。
善卿昭回去的时候,看着漫长宫道,空旷无人。她是不是有点对不起他啊?当初明明说的很好听,要让他荣华富贵,让他衣食无忧的,怎么现在光让他受苦,全是牢狱之灾呢?
当初初见他的时候还是在南宁国,她要去希冀海岛,恰好看到了他跪在街边卖身葬父。
仅仅一眼,于与他对视,便看到了他眼睛中的万般星光,那叫期望。一个人身处悲痛的处境,他不但没有失望,反而眼中有不灭期望,这无疑是一件好事。
她走近看的时候,才发现他的字迹是非常好看的,笔锋婉转,带着一股狂傲的气息。
善卿昭没有犹豫就买下了他,让儆冰埋葬了他的父亲,她没有选择让他跟着自己,而是让他回了凤影,临行前故意那样说,让他做到和令狐忆一样的职位,否则就不要见她了。
再次见到的时候是在两年后,她重回凤影,要进城时被一队御林军围着,他缓步走来,脸上虽然是邪魅算计,但是也止不住他眼睛里面的兴奋。
无人的时候,他想要向她行礼,她却径直走过根本不理会他,现在还不是时候。敌人在暗处,如果这时相认,反而会害了他。
第二日善卿昭去牢房看他的时候,大老远就看到他的牢房门口围着一堆的人,善卿昭心里有些慌,她快步走过去,令狐忆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一把拦住了她,就要把她往反方向拽。
“怎么了?”
令狐忆一脸深沉,根本没有搭话,只是拽着她,要把她拽出去。
善卿昭心中大约猜到了什么事情,一把甩开令狐忆就向里面跑过去,推开人群,善卿昭半张着嘴站在牢房门口。
入眼的鲜红,善卿昭青筋突突的再跳,人的肢体已经变了形状,脸上糊满了鲜血根本认不出原来的面目,善卿昭缓步过去蹲在地上抱起来了付念安的尸体,冰冷僵硬。
“付念安……付念安对不起,付念安,付念安回家了,呜呜呜……”
善卿昭喊着付念安的名字直到最后满面热泪,“付念安,付念安……付念安!”
“付念安!啊!”
善卿昭猛的做起,她看着四周,光线黑暗的未央宫,她抬手一摸,面上全是泪水,心脏还在剧烈跳动,现在只感到晕眩恶心。
“醒了?”
随着清冷男声的传来,未央宫一瞬间被微弱的暖黄照亮,令狐忆撑着脑袋无聊的看着善卿昭,另一手则有气无力的甩着火折子。
善卿昭随意的抹去脸上的水渍,一边穿鞋一边问,“付念安呢?”
“死了。”
令狐忆说的云淡风轻,善卿昭则一脸惊恐的看着他,难道不是梦?!
“逗你的,这才戌时,收拾一下,一会就过去吧。”
“好。”
善卿昭在心底舒了一口气,万幸这只是一场梦。
付念安无聊的在牢房地上画善卿昭,还时不时的给她加上点别的搞笑的东西,自娱自乐,就这样从早上玩到了晚上。
哒……哒……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