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因为百里小姐生主子这几日没去看她的气,所以动手打了主子,而主子又舍不得还手,所以主子的伤口这才完全裂开,可怕,太可怕了,若真如他想的这样,主子这般一心一意的对她,她居然这样无理取闹的对主子。
蓦地,墨殇的脸色变得肃穆。
君陌白上完药,重新缠上洁净的绑带,稳重利落的穿好衣物,接着开口道:“镇平侯最近在做什么?”
“在广泛散播关于主子的谣言,需要属下动手吗?”墨殇回应道。
君陌白羽睫轻动,嘴角扯过淡笑,接着道:“让事态如这般发展下去,现在还未到恰当的时候。”
“是。”墨殇点头回应,接着双手恭敬的递上继续道:“主子,这是楼兰安亲王近日派人送来的信件。”
君陌白信手接过递来的一叠信件,接着依次打开,仔细看上半晌,渐渐,狭长的黑眸中满是寒意,寡薄的唇轻勾起。
“没想到出了骁骑营那件事,她还想与本王联手。”低沉悦耳的声音在静谧的暗室中回荡。
话音刚落,君陌白嘴角的笑意更加上升了一个弧度,接着将所有信件丢入一旁烧得正旺的火炉中。
从上次凤帝要北冥骁骑营的时候,他用楼兰焦县作为答应的前提,强制性打压楼兰的气焰,至此,楼兰安亲王便应该看得很明白,他本没有与她联手的意思。
随着缕缕青烟夹杂着淡淡焚纸味儿,从火炉中缓缓摇曳而出,不过片刻,整叠信件变为灰烬。
“若是主子与楼兰联手,主子便可更轻易的将玄武所占的南冥国土拿回。”墨殇神色肃穆的说道。
君陌白的目光撇过火炉中还冒着些星星之火的灰烬,接着轻动寡薄的唇道:“笔,墨,纸。”
听罢,墨殇快速从旁的书桌拿过毛笔,墨和洁净的纸张,接着规整有序的放在君陌白面前的案桌上。
君陌白低头敛眸,额前散落的墨发轻动,五指分明的手稳稳提起毛笔,随即……
蘸墨,落笔,游走,提笔。
所有动作如行云流水。
接着,君陌白伸手接过墨殇递过来的瓷白药瓶,信手而下,将粉末倒撒在写好的纸张上,蓦地,白纸上的字迹消失殆尽,纸张洁净工整如新。
继而,他细长白皙的手指将案桌上的纸裹成小卷,接着从腰间取出一个木质的哨子,然后拿着哨子的头尾两端,朝着相反的方向扭动开,再将裹好的纸灌入其中,最后又朝着相反的方向扭动,关上。
“回信。”君陌白递给墨殇道。
墨殇低头恭敬的接过。
这封回楼兰的信,若是被有心之人利用,便会给主子带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因此,做到如此密封的地步,也是为了不给有心之人有可乘的机会,等到信件被秘密送至楼兰时,自会有主子藏在楼兰的暗线所接到,再打开交给所接信的人。
“主子,那您的伤…”墨殇轻皱起眉头,忍不住开口,却欲言又止,心头有些发怵,他不知道该不该跟主子说这句话。
话落,全然的无声。
君陌白没有回应,他只是单手撑着脑袋,敛着眸看书,逐渐,身后几缕墨发从旁滑到身前来。
半晌,他眼帘动了动,放在书简上的目光这才转移到案桌上带着血迹的绑带,接着低沉悦耳的声音响起。
“值得的。”
瞬间,墨殇皱着的眉头松开,低头缄默无言,果真,他心里想问什么,主子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