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楼的百花楼里来了一个小姑娘,一个钟灵绝色秀美绝伦的极为美丽的少女。
便是在那日,花满楼的百花楼里忽然来了一个杀人只有一洞的崔一洞崔一刀,和一个长相十分秀美绝伦钟灵绝色的小女子上官飞燕。
上官飞燕偷了崔一洞的青衣楼牌子,崔一洞追着她跑了整整好几条街,然后,上官飞燕来到了百花楼。
花满楼对上官飞燕说道,
“你既然来了百花楼,那么,你便不用逃了。”
——上官飞燕现在还需要逃吗?
她当然已经不需要了。花满楼虽然平素总是温和有礼的谦谦君子,花满楼从不杀人,但他毕竟也是个江湖中人,既然是个江湖中人,在某些时候,就不得不用江湖手段来解决一些事情。更何况,楚楚可怜的小女子他总比膀大腰圆的壮汉更容易得到别人的同情。
花满楼的流云飞袖在江湖上的名声可是比崔一刀崔一洞的名声要响亮的多了,更别说,花满楼更从他的一个朋友那里学来了他的一项绝技,虽然不到十分的功力,三分却也够了,
——只用两根手指的灵犀一指。
上官飞燕确实是一个足够让大多数男人动心的极为美丽的女子,在花满楼看来,甚至有些十分活泼灵动的可爱。
墨子渊必须得承认,本就风流成性的他确实在看到这女子的第一眼就晃了一会子的神,为那女子足够让很多的男人心甘情愿的为她驱使的绝色的容貌。她确实很美,大多数的情况下,她的美貌总是很容易让很多男人屏息,可以说,她的美貌已经成为了她自己最有力的武器,然而……
然而,在墨子渊看来,这却是他在所有的女人中最不愿招惹的一种女人,
有一种女人,她们可以美得不似凡人,美得足以让很多人窒息。
有一种女人,她们总是很会骗人,当她们在骗你的时候会让你认为……她们说的其实都是真的。
有一种女人,她们心如蛇蝎。
有一种女人,是男人绝对不该招惹的女人。
有一种女人,……
……
而墨子渊觉得,上官飞燕便已经差不多就是这一种女人了,便是看似如蜜糖,食之便已如□□。
……
墨子渊端着自己右手的酒杯仰着脸便将杯中一杯上好的女儿红一饮而尽了,墨子渊忽然向花满楼问道,“你是不是一直觉得,上官飞燕是一个极为天真可爱的女孩子。……你现在一定认为她其实是个非常单纯的女孩子。”
没等花满楼再作答话,墨子渊便忽然摇了摇头,才又自顾地继续说了下去,
墨子渊提脚将自己的一只右脚踩在了自己坐着的那张长凳上,侧着身子对着桌子,墨子渊又饮了一口酒,眉目中不掩对于一个绝色美人的惋惜,随后便继续慢悠悠的说道,“可是……在我看来,一个总是尽力想要装出一副天真可爱单纯的女孩子……她总是不那么天真可爱单纯的。”
墨子渊终于在说完这句话之后重重地叹了口气。
说罢,墨子渊于是便忽然一掀衣摆,合上手中的折扇揣在了袖子里,向着楼下踩着极为不急不缓的步子下了楼去。
墨子渊虽然向来落了个风流的美称,生性喜爱流连各种风月场所青楼茶馆,但他并不想让自己在最后落了个“牡丹花下死”的风流的下场。便是与现在而言,他却还并没那么想那么早死。
傍晚酉时的时候,
墨子渊拎着一壶子上好的女儿红把墨棋一个人留在了百花楼,自己一个人去了当地镇上最有名的一家青楼——红梦馆。墨子渊曾经试图邀请花满楼花兄今晚一起同行,但极为令他惋惜的是,被花满楼婉拒了。
当地镇上最有名的一家青楼里来了一个面目清俊,斯文儒雅的俊书生。
便是在那书生方方踏进了这家青楼一步之遥的时候,楼里的姑娘们便已经做莺莺燕燕一下一拥了过来。来这青楼之中的自然也是少不得要赚些风流名声的士子之流,只是,若了眼前这青衫的书生一般清俊朗然,眉目间有着几分慵慵懒懒的笑意的俊俏模样的小郎君倒也是少见,便是这书生刚刚踏进了楼里,楼里的姑娘们便已经作了一番极为热情的姿态来。
绯色的罗裙飘飞,带着几分颇为浓郁的脂粉之气,绿云扰扰,香雾云鬟,便都是一番生得还算好相貌的好姑娘们,手中的罗帕轻挥,便是更多了几分的娇艳的美态来。
……
第二天,
墨子渊以为自己会在这家镇上的青楼的头牌的闺房里醒来,而事实上,墨子渊看到坐在他床边的小桌子上自斟自饮的花满楼的第一句话便笑着如是说道,
“花兄,青楼巷本是英雄冢,莫不想像花兄这般的人物也如此中意这般烟花巷所了。”
花满楼拿着杯子的右手忽然微乎其微的顿了顿,随后便轻叹口气,笑道,
“子渊兄,莫再胡闹了。”
只穿着一身长裤的墨子渊非常大方的直接从这间房里唯一的一张床上坐了起来,也许是因为墨子渊经常晒太阳的缘故,墨子渊的□□在外的上身并不像一般文人墨客一般总带着一骨子病态的苍白,而是一种健康的小麦色,然而,毕竟并不怎么经常运动的墨子渊的身形却看来确实略嫌单薄消瘦了些。
墨子渊道,“花兄,你可看见我在了此处的衣裳了吗?”
花满楼于是便笑着示意了下对面床边的衣架子上,
“那是主人家准备的新衣服。”
盏茶的功夫,
丝毫没有介意大方地在花满楼的面前穿上了自己的衣服的墨子渊,用一种听起来十分镇定自若的声音向花满楼问道,“墨棋呢?”
花满楼想了想,随后偏头“看”向墨子渊,“或许……尚在百花楼?”
墨子渊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片刻后才像是终于抓住了重点,
“所以……我们被绑架了。”
主人家为墨子渊准备的衣服是一套淡蓝色的文士的长衫,还有一件同色系的衫子,在拿衣服的地方,墨子渊很快发现了自己原本在青楼放在自己枕头边上的扇子,于是便随手的展开……翻了几转便又塞进了自己的袖管里面。一头披散下的漆黑如墨的长发被墨子渊随手用一条带子绑上,试图让它如同往常一样束在脑后,
然而……在几次过后终于几番让他的长发几度散开之后,墨子渊很快放弃了这项对于他来说显然有些不的可能的任务,于是便只松松垮垮的在发尾处系上了一根的发带,尚还留着几缕的鬓发垂在了自己的耳边,
——况且……他本就还差一根发簪。
而正当墨子渊还在准备为他自己的头发头疼的时候,
一个穿着一身黑色纱衣的女子……便是于此时,这般对着这里的房门……推门而入了。
——江湖的女子性子便都那么开放吗?
墨子渊放下了自己还在整理自己衣领的双手,随后神色间怕是终于带了几分极致慵懒之色的看向了这个忽然不请而入的黑衣的女人。
随后便只听得一个极为动听宛若银铃一般的声音随后便在了两人的耳边不紧不慢的响起,“小女子上官丹凤,代表家父邀请花公子和这位公子到府一叙。礼数不周的地方……多有担待。”笑容温婉端庄,姿态和缓有礼。
那是墨子渊从昨日以来见到的第二个漂亮的让他印象极为深刻的女人,那一身黑纱的女子容貌秀美,姿容优雅,举手抬足间自有一份高贵的雅韵,然而眼目低垂,神色哀伤,自有一番令男人心动的楚楚可怜的样子。
那女子随后又继续缓缓的说道,“花公子的朋友已经在大厅久候多时了。”
墨子渊便随即一挑眉,看向了花满楼,“你朋友?”神色慵懒,似笑非笑。
花满楼点头,笑道,“……是一个很会给朋友惹麻烦的朋友。”
花满楼忽然看上去很开心的笑了,尽管其实花满楼总是在笑着的,但他现在看起来显然笑得要比平常更开心一些,
“他是一个有着两双眼睛和耳朵,三只手,长着四条眉毛的人……一个有趣的人。”
……两双眼睛和耳朵……三只手……四条眉毛……
对于一个士子书生而言,江湖上的许多事情在墨子渊看来多少也是存着几分好奇之心的,而这份好奇于此时怕也是多了几分的惊诧之意的。
——……江湖……便是实在……真的是个神奇的地方。
过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墨子渊和花满楼便在那黑衣美人的带领下缓缓……信步闲庭一般从那处的房间走向了这栋大宅子正在置办酒席的前厅。墨子渊闲闲地侍弄了一番他垂在自己耳边的两缕鬓发,手把着折扇,神色慵懒,步履松散,而花满楼的脸上却是自然总是挂着几分温和的谦谦宛若君子一般的笑意了来……
花满楼沉吟片刻,便是笑道,“子渊兄,你……未曾束发?”
墨子渊缓缓展开了自己手中的折扇,青竹在前,他嘴角微扬,眼角带笑,衣袂轻扬,一袭墨色长发披于身后,竟也自然有一种落拓不羁的潇洒文人的姿态。
墨子渊道,“你们江湖中人不是常道,行走江湖,不拘小节吗?”顿了顿,随后便又说道,“……我这般真是不拘小节一番可有何不妥?”
花满楼于是便道,“自是无何不妥。”然浅笑了片刻,嘴角的笑意此番竟也有几分微微上扬的姿态来。
不过是,想到了一些听来有些有趣的事情也罢。
一个人若是不愿束发的原因,可以大抵是因为这个人本就不愿束发,也可以是因为这个人本就不会束发,而这个人会帮他束发的书童恰好不在,如此而已。
花满楼交好的朋友有很多,然而真正完全不涉足江湖之事,于江湖全然置身于事外的朋友却大抵只有这么一个,
——闽浙画师墨子渊。
墨子渊自诩为一方画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