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昇不想离开这个院子半步,他望了望已经漆黑的夜空,幽幽道:“让杨丞相把人抬回去,不许任何大夫去丞相府。违者,就是与我镇南王府为敌。”
怀清得了令,正要离开,身后的声音又响起了。
“告诉白廷,让他护好府里的孟怀玉。若是哪天本王一个不高兴给她揪了出来,莫怪本王不念亲戚情分。”
“是!”怀清确定宣昇没有什么要说的了,这才转身出去。
镇南王府外。
唐茵抱着面色苍白奄奄一息的女儿哭的不成样子,边哭边指桑骂槐的喊:“作孽啊!你表哥竟不分青红皂白将你伤成这样,娘一定会给你讨个说法的!我的婉仪啊!”
白婉仪身上被裹了一件白色的披风,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不经意瞧还以为没了声息。
白廷只叹气:“別嚎了,这么多人看着你还要不要脸面!”
虽天气寒冷,可挡不住人民群众爱看热闹的心啊,王府门外已经聚集了十多个“热心市民”对着躺在唐茵怀中的白婉仪指指点点。
有说她可怜的,也有说镇南王心狠的,还有猜测她到底犯了什么错的。
杨丞相在门口来回踱步,他一面心疼白婉仪一面又惧怕宣昇。不敢私自带白婉仪离开更不敢贸然进去问罪,正愁着,大门开了。
来的却不是宣昇。
怀清先是到杨丞相面前道:“王爷说了,让您将白姨娘带走,只是不许找人看病,是生是死,俱听天由命。”说罢又刻意加大了声音:“王爷还说,谁敢去丞相府给人瞧病,俱是与镇南王府为敌。”
围观的百姓又是一阵唏嘘,不免有说镇南王府强势的。可谁让人家是京城第一权贵呢?就算心有不满,也没人敢说出来。毕竟镇南王宣昇向来强势,谁也摸不清他的脾性。
杨丞相听了,不免冷汗直冒,他看着怀清道:“不知内妾犯了何错,还请大人明示。”
怀清面上没有丝毫情绪:“白姨娘身上的伤是王爷赏的不假,可王爷向来不是无理之人,个中缘由丞相还是等白姨娘有命活过来您亲自问她吧。”
唐茵不依不饶:“我们家婉仪向来和善,能犯下什么大错竟招此横祸!若是她有个什么万一,我也不活了!”
怀清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看向白廷:“王爷说了,请您看护好府里的孟怀玉,若是哪日王爷不爽利将她拎出来,别怪他不念亲戚情分。”
白廷浑身一震,孟怀玉是他府里的姨娘,本以为十多年过去了,关于她身份的事已经掩盖了过去。
可镇南王……他是怎么知道的?
白廷的心算是彻底的悬了起来,他再不敢在这里呆下去了,上前对着杨丞相道:“小女有劳丞相多位看顾了,下官就带着夫人先行回府了。”
杨丞相自知从今日起,杨府和镇南王府算是势不两立了,心里正烦躁,胡乱的点了点头便由他去了。
白廷一把拉起死活不愿意走的唐茵,硬是将她塞到了马车上,也不看躺在地上的女儿一眼,逃也似的离开了。
杨丞相叹了口气,嘱咐人好生的把白婉仪抬回了府里。
今日这一出,吃瓜群众尚摸不清头脑。直到第二日镇南王府传出喜讯,镇南王妃生了个小世子,众人心里才有几分计较。
瑞王一大早便又来了一趟,一进汀兰院便嚷嚷着孙子在哪儿,结果被宣昇一个眼神过去,他便噤了声。
上官怡坐在床上,看着进来的瑞王,心里的后悔和尴尬犹如滔滔江水延绵不绝。所幸瑞王跟没事人似的,也当做没听见上官怡昨日的那番“惊世骇俗”的话。
“父王来了。”她笑着打招呼。
瑞王朝她点点头,维持着身位长辈的稳重:“身子可好些?”
“好多了,多谢父王挂心。”
瑞王摆摆手:“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
宣昇一屁股在上官怡床边坐了,听着这两人寒暄。
瑞王在室内扫视了一圈,然后问道:“我孙子呢?”
上官怡还未说话,宣昇就接道:“在耳房睡着呢,是让人抱过来还是你过去看?”
瑞王才不舍得孙子在大冷天的来回冻着,忙道:“我过去看吧。”然后想起什么似的道:“对了,他的名字我起好了,就叫怀瑾吧,怀瑾握瑜,恰好也从了太子的怀字辈。”说完,好像生怕宣昇会反对似的,转身就去了耳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