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江晚上朝后, 柳明枫也早早起来,进了偏殿, 只见西风早已等候在那里,他便笑道:“容妃娘娘如今是事务繁忙, 竟然这么早就来接见,可见后宫还不知有多少事要等着你处理,所以才起早吧?”
“爹爹怎么这次回来,倒学会打趣女儿了?”西风也笑了:“什么容妃娘娘?我永远就是你的女儿,你的西风,不过这回叫爹爹过来,倒的确是有一件大事想要和爹爹商议。”
柳明枫笑道:“我猜着你是有事儿, 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你快和我说, 说完了我还要赶紧赶回江南呢,好容易那里才做出了点起色,我这一走,沈兄怕是要分身乏术了。”
西风于是屏退左右, 凑近了柳明枫悄悄道:“爹爹, 女儿有一件事,一直在心里难以决断,是以要求教爹爹。”
柳明枫见她这样郑重,也不敢大意,忙一整面容道:“是,娘娘请说。”
西风就将太后在宫里有人的事情说了出来,只听得柳明枫大吃了一惊。却听西风道:“单是这件事, 女儿倒也不用求教爹爹,只是眼下,却有一个大好的机会能一举削弱三方面的势力。太后党和老臣党不必说了,他们必然两败俱伤,女儿所虑者,是不是趁这个机会,将那些道士也一网打尽。”
柳明枫沉吟了下,皱眉道:“你的意思是……”
西风笑道:“爹爹请想,道士的领头人并非王全,而是方紫华。如今这大将军的事情把王全给扯了进来,事后只要方紫华牺牲了王全,他们道士仍然是极尽荣宠。但如果在这种时候,惹出了方紫华和太后的事,只怕不必女儿,皇上就是第一个容不下他们了。”
柳明枫沉吟半晌,终究还是摇头叹气道:“好是好,未免太阴损了些。且你这样的陷害,万一将来让皇上知道,心里难免不舒服,风老侯爷也要被连累了。所以此举虽是急功近利,于长远来看,并不稳妥。且秽乱后宫是何等大罪,这罪名戴在头上,也太无辜了些。”
西风就泄气道:“就是因为如此,所以女儿也一直在犹豫。如今爹爹果然也这样说,那就算了吧。只可恨还要让那些牛鼻子嚣张些日子。”
柳明枫见她愤愤不平的样子,不由轻声笑道:“你急什么?现在皇上眼里心里,只有你一个人,那些道士再嚣张,还能比得上你吗?如今王全已经被牵扯进来,皇上心里未必没想法,假以时日,你慢慢开解他,还怕皇上不和他们疏远?他们只是一群道士,又不是真的仙人,没了皇上撑腰,自然就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再没办法祸国殃民,所以我和你说,不用急,慢慢来。”
“是,女儿明白,这便如爹爹和沈大人改革一般,都要慢慢来。”西风笑了笑,于是父女两个又畅谈了些别后情景,中午江晚回来,亲自赐宴柳明枫,他用了膳后,仍然由李如林和达天卫们护送着回江南。
朝堂上关于大将军的案子足足又闹了好几天,太后党和王全不知是从哪里弄了大将军“通敌卖国”的往来信件,这一下子真真是铁证如山。老臣们一下子全都傻了眼,于是江晚佯装怒气勃发,狠狠训斥了几名带头闹得最狠的老臣,然后趁机罢免了几名官员,不过却是“念兢兢为国之功,如今不过受人蒙蔽,故朕不忍别,赐金五百两,银五千两,良田五百顷,回乡安度余年……”接着就打发这几个老家伙回乡去了。
太后党们立刻得意洋洋起来。不过还没等蹦q上三天,忽然案子又有了新转机,通过比对,竟然发现这些书信是伪造的。这一下,龙颜震怒,不但将几名“找到书信证据”的官员尽数诛杀,甚至其他太后党也被罢免了十几个,可以说太后党一下子就从天堂掉进了地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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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怎么会这样?”太后宫中,当朝太后刚刚将一屋子东西全部打烂。江晚和西风这一次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连让她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太后党中的重要人物几乎就被铲除了一个干净。
“好,很好,皇上翅膀硬了,根本不念我们母子之情,这全是那个妖女弄出来的幺蛾子,我只找妖女拼命。”太后状若疯狂的在宫中大吼着,只把几个心腹吓得战战兢兢。听见有人说等方紫华来了再做计较,太后不由得更是怒发冲冠,恶狠狠怒吼道:“等他?他这几天都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我若是还等他,只怕就要让他给我收尸了。”
只是虽这样说着,太后却也知道,这件事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自己再怎么闹只怕也是没有用,江晚摆明已经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方紫华又不见人影,虽然生气,但这件事还要着落在他身上,怕是才能得到转机。
方紫华在哪里?他自然是正在忙着联络群臣力挽狂澜,只不过求见了皇上几次,却总是没得到召见,这时候的他已经意识到事情恐怕不妙,只是他和太后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会严重到这个地步,严重到,让他们再见一面的机会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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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是真的?老侯爷,你说……你说与太后秽乱后宫的人,就是那个方紫华?”
明漪殿的偏殿内,西风只留了小墩子和香桔在身边,接到风鸣鹤递上来的密报,看完之后,她只觉得自己的身子都在发抖。
“千真万确啊娘娘,老臣怎么敢拿这事儿开玩笑?那几首淫诗,可是从太后宫里收买了人偷出来的,娘娘只要给皇上一看,皇上便能认出方道长和太后的笔迹来。”风鸣鹤恭恭敬敬道。
“老侯爷,你可知,我先前还在想,要不要把这件事栽到方紫华头上,如此一来,老臣党,太后党和那些祸乱圣心的道士便可趁此机会一网打尽,着实是一石三鸟,莫不是侯爷与本宫一样的心思,所以才有今日这结果吗?”
面对着西风咄咄逼人的视线,风鸣鹤无比坦然的一笑,点头道:“娘娘说的没错,臣当初的确是下了这个狠心思的。方士误国,古来有之,就算娘娘没有这心思,老臣也必然要这样做。只是老臣却再没料到,根本不必老臣动手脚,那方紫华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看着风鸣鹤的眼睛和表情,西风徐徐吐出一口气,暗道这真是天助我也,难道这就是穿越附带的好处——金手指吗?不然怎么可能会这样的心想事成呢?
太后的奸夫就是方紫华,这一枚重磅炸弹对江晚的打击无疑是将近致命的。
他怎么也没料到,自己全心信任,一心想要跟着修仙的道长,竟然会做下这样的龌龊事。那些诗词的笔迹,他全都再熟悉不过,不是方紫华和太后又会有谁?何况还有慈宁宫的人证,虽然方紫华每次都很小心,但是就像当日的漠北高手不小心被一个婆子看见一样,他也不能全然没有一点痕迹,总有几个小太监宫女会不经意远远看过,他们不知道这是方道长,只能说出大概的相貌身材特征,可只有这些就足够了,因为他们虽然不知道这人是谁,江晚却是绝对认得的。
亲自问完了那几个太监宫女,江晚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整整一天,这一天连早朝都没有上。正当群臣惶惶不安之时,一道圣旨被小于子悄悄带去慈宁宫。
帝六年春,太后幽居长乐宫。
后世史书上,关于太后的结局只有这一句话,方紫华只字未提,谁也不知道这个人去了哪里。从此后,道士们再不受宠,不到三年间,京城盛极一时的道观和道士们就风雨零落,而太后党更似乎是一夕之间便销声匿迹。
心腹大患尽去,西风真正成为掌管后宫第一人,那些曾对她不恭敬的后妃们,再也不敢兴起半丝反抗的心思,都老老实实的安居在自己宫殿里,当然,暗地里是否还琢磨着什么心思,就无人得知了。
这一日从冷宫探望皇后归来,刚踏进明漪殿,就听小墩子笑道:“娘娘,喜嫔娘娘刚刚来了,带了些亲手做的点心孝敬娘娘,等了这会子,见娘娘还没回来,就回去了。”
西风心中一动,仰头看了看天色,忽然慢慢道:“小墩子,今儿是初几了?”
“回娘娘的话,十六了,你看这花儿都谢的差不多了呢。”小墩子低眉顺眼的道,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十六了,还有十四天,就是茉莉的忌日了吧?”西风看了看院中杏树,那上面已经全都是绿叶,再没有一点杏花,她忽然冷笑一声,喃喃道:”也是时候了结这件心事了。”
回到宫中,喜嫔亲手做的点心就在小几上,西风看着那盘点心,捻起一块咬了一口,微微笑道:“她的手艺不错。”说完对身旁的宫女道:“本宫乏了,你们先退下,让香桔和小墩子在这里伺候就行了。”
众人答应一声,这里西风待她们都离去后,就打开小几下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白玉瓷瓶,好整以暇的将瓷瓶里的东西以指甲挑起一点,洒在那糕点上。
“娘娘……娘娘不可啊……”
小墩子和香桔早就知道西风是铁了心要用陷害的办法置喜嫔于死地的。之所以要取得喜嫔的信任和巴结,也便是为了等这样的一个机会,果然,那蠢笨的喜嫔见西风如今威势正盛,便极尽所能的抱紧这条大粗腿,甚至不惜亲自下厨,却不知这是在送自己进鬼门关。
“娘娘,且让奴婢和小墩子替娘娘吃了这点心,到那时一样可以陷害喜嫔,娘娘万万不可亲自冒险,也本就不必要。”小墩子和香桔拽住了西风的手,死也不敢让她亲自去吃那放了□□的点心。
西风面色不变,好半晌才幽幽道:“如果茉莉是代替你们死的,这点心便给你们吃也无妨。”
小墩子和香桔一下子没了声音,接着又听西风惨笑道:“放手吧,你们还不了解你们的西风姐吗?我若做了决定,谁也别想拉回来。更何况你们怕什么?这么点子份量的□□,哪里就吃死了我?不过是遭几天罪,调养调养罢了,我虽然要为茉莉报仇,也万万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爹娘姐姐,还有皇上,含烟,小宝宝,我哪里就能舍得下?”
小墩子和香桔听她这样说,又见那□□量果然极少,又是分布在点心上的,吃下去的量就更少,这□□不比鹤顶红,一点点就可以要人命。又知道西风说话向来是不容人反驳的,因此只好住了声音,却是怎么也不敢撒手。
最后西风不耐烦,一抖手将他们推开,拿起那点心咬了一口,然后又打开瓶子,将□□均匀撒在点心上,对小墩子道:“拿去小厨房,你亲自看着蒸一蒸,然后拿回来等着太医验吧,小心些,莫要漏了形迹。”
吩咐完,她便起身往含烟的居室而来。只见小宝宝正在跟着含烟牙牙学语。
见她来了,含烟忙迎上来,两人就一起逗着孩子玩儿。西风看着宝宝纯净细嫩的小脸,轻轻抚摸着,一边微笑喃喃道:“好宝贝儿,干娘必定给你一个最好的环境,不叫任何人害了你去。也不叫你重蹈干娘的覆辙,要处处防着算计,还要算计别人。”
“好端端的,姐姐怎么说这话?”含烟眉头一皱,心头升起一股怪异的感觉,话音未落,就见西风猛然坐起身来,双手捂着肚子,皱着眉头说了一个“疼”字,接着那嘴角边就淌下一道鲜血。
“姐姐……姐姐……”含烟吓得一瞬间就瞪大了眼睛,愣了一会儿才猛地扑上去,没命的大叫着:“碧草,碧草,快喊御医,快叫御医过来,姐姐……姐姐你撑住……撑住,别吓我……”
西风见她吓得慌乱的模样,那目中全是惊恐,毫无作伪和欣喜之态,她心中感动,轻声道:“不要大惊小怪的,我没事儿,别吓着孩子。'
“姐姐……你别吓含烟,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娘儿两个可怎么活?姐姐你得撑住了……”含烟的眼泪如同珠子般滚滚落下。西风这时候也觉得肚子绞痛,心想他妈的,古代的□□还挺厉害的,我就吃了这么一点儿,也这么痛,唉!早知道不过来了,宝宝一定害怕了。
“含烟,别哭别叫,都说了我不会有事,宝宝让你吓哭了。”西风无奈的道,忽听外面脚步声响,原来是碧草一刻不敢耽搁,亲自去把太医院所有太医都叫了过来。
容贵妃被毒害,那是一般的人吗?太医院的大夫倾巢出动,所幸听宫女说,娘娘身上乏了,那点心也只吃了两口就放下,想来量不多。这帮子大夫才放下心来,心中都咬牙骂喜嫔,暗道你自己想死就寻根绳子上吊得了,何苦连累我们,贵妃娘娘一旦有了好歹,我们还能活下去吗?”
江晚此时也从前朝得了消息,急匆匆赶回来,虽然得知西风无恙,只需调养些日子即可,他却仍然后怕不已,握着西风的手,身子还在颤抖着。
盛怒之下,正要下旨将喜嫔千刀万剐诛杀九族,却听躺在床上的西风淡淡道:“臣妾从未求过皇上什么事,今日只求皇上一件,饶过喜嫔的家里人,这事是她一人做下的,只问她的罪即可,不然她府里那些下人婴儿何辜?有的连见都没见过她一面,却要为她死,这是什么道理?二来,求皇上且先别宣旨,这道旨意,待臣妾身子好后,亲自去宣给她听,臣妾要好好问问她。”
“好好好,都依着爱妃,都依着你,西风,只要你能好起来。”江晚握了西风的手,眼泪终于还是没忍住,“吧嗒吧嗒”落在缎面的被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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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同失宠的宫妃往往没有什么好结局一般,如今的欢宜殿,也是门可罗雀。
西风身边带着当日冷宫里的九个宫女和小墩子小秦子,还有几个行刑太监,缓缓进了欢宜殿。
“喜嫔怔怔的坐在榻上,看见她们来,忽然陡的站起身,张牙舞爪的向西风扑过来,一边大骂道:“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要陷害我?你明明答应过我的,我也是真心的要跟着你,你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
西风冷冷看着她,沉声道:“当初在冷宫的时候,你可曾想过要放过茉莉么?”
“茉莉?”
喜嫔一怔,一年前的景象在她脑海中重现,凄声惨叫至死的茉莉,还有那个披头散发,眼神凌厉的谢西风。
“你……你就是为了给那个贱婢报仇,所以不惜陷害我?”她不敢置信的看着西风,忽然又凄厉的大吼起来:“你不怕皇上吗?你这心狠手辣的妖女,你做的手脚瞒不过皇上,他不会放过你的,谢西风,皇上要是知道你陷害了我,他不会放过你的。”
“你以为,如果不是我的话,皇上还会记得你是谁吗?只怕他现在,连你的模样都忘了。”西风毫不留情的冷笑着,一句话就狠狠戳中了喜嫔的心脏,让她一颗心鲜血长流。
“是……皇上不喜欢我,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来过这里了……”喜嫔终于颓然坐在地上,喃喃道:“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熏笼坐到明……哈哈哈”她自嘲的笑了起来:“这就是宫里女人的下场,爹,娘,当日女儿入宫的时候,咱们一家是多么的欢喜,哈哈哈……”
“你的家人,我让皇上网开一面。害人的是你,和他们无关。”西风看着那坐在地上的痴痴傻笑着的女人,心中也不禁泛起一丝怜悯,只希望自己这句话,能够安慰到她吧。
“行刑吧。”她轻声说了一句,旁边等候的太监们就立刻上前,提起喜嫔摁在地上。
“不……我不要死……贵妃娘娘,求求你,我不要死……啊啊啊……我不要死……”喜嫔忽然又疯狂的叫起来,双手胡乱挥舞着,眼泪鼻涕糊的满脸都是。
“当日茉莉,也曾这样肝肠寸断的求你,你可曾放过她?你可曾泛起一丁点的恻隐之心?”西风眼中泛泪,一个字一个字的问着喜嫔,忽然断喝一声:“行刑。”
“谢西风,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啊啊啊……我死不瞑目……我要化为厉鬼,谢西风……”
尖叫声渐渐低了下去,终至不可闻。行刑太监在喜嫔的鼻下探了探,恭敬道:“回禀贵妃娘娘,喜嫔已经断气了。”
“把尸体送回她家里,让她们家里的人葬了吧。”西风看着那倒在血泊中的曾经美丽,高贵不可一世的女人,看着那双到死还睁着的眼睛,面无表情的转身出门。
“你说得对,死不瞑目,我就是要你死不瞑目,在你害人的时候,你就该想到,或许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化为厉鬼,好啊,我等着你……”
低沉的声音伴着那道渐渐远去的身影,逐渐飘散在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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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宫后面的杏树依然是枝繁叶茂,一阵微风吹过,树叶子沙沙作响。
“茉莉,姐姐终于……为你报仇,你在九泉之下……可以瞑目了。”西风抚摸着那块墓碑,脸上全都是温柔的表情,再不复在喜嫔宫中时的冷厉,泪水顺着她柔美的面庞低落,淹没在开着几朵野花的草地上
“你在那边冷不冷?钱够不够用?我每到初一十五,都会让人烧些纸钱和衣服给你,你收到了吗?你就是心眼好,不知道有没有被那些鬼欺负。唉!若是有投胎的机会,如今大仇报了,就还是投胎去吧,做鬼,怎么也比不上做人的……或许这辈子有缘,投胎后还能再见着我一面……”
她喃喃念着,忽觉身后似乎有动静,回头一看,只见江晚就站在几步外,温柔的看着她。
“皇上怎么过来了?”西风终于起身,来到江晚身边,柔柔笑道:“是小墩子告诉您的?”
“嗯。”江晚点头,忽见西风面色一整,轻声道:“皇上,喜嫔点心上的毒,其实是臣妾自己下的,她……是被我陷害了。”
“朕知道。”江晚表情平静,然后皱了皱眉头:“如果不是你把握份量还算到位,没让自己吃太多苦头的话,你以为朕会不追究你?”
质问责怪的口气,里面满满含着的却全都是关切。
西风微微笑了,心里有许多话,却是说不出来,好半晌,才轻声道:“是,臣妾谢皇上不追究之恩。走,咱们回去吧。”
江晚点点头,茉莉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事实上,如果不是西风定要自己亲手报仇,喜嫔根本活不到现在。江晚那时候虽然还没有亲政,但是如果要追究一个嫔的责任,并且下旨杀掉,太后也不会过问这件事。
“回明漪殿吧,沈爱卿递了折子上来,还又送了批盐税,朕看扬州那里差不多了,想要按照咱们计划的,将他们调到苏州去,扬州那边就破格提拔下你姐夫,让他过去帮朕守着这一片沈爱卿和先生好不容易打下来的江山。”
“皇上越来越有主见了,听说木匠活也没落下,这倒真是可喜可贺。”西风微微一笑,抬头看向湛蓝的天空:“皇上,大顺朝的未来,会越来越好,臣妾和你,也会越来越好,这……应该就是人们向往的幸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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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冷宫起火,前皇后夏三凤烧死在屋中,尸体发落回家安葬。世人皆道此乃容贵妃娘娘所为,目的就是怕在屹立未倒的大将军府支持下,皇后东山再起。可是朝堂上无人敢谏,此时遂作罢,西风的奸妃之名传遍天下,她却丝毫不以为意。
三年后,漠北国王驾崩,七王子继承王位,第一件事就是要和大顺朝签订互不侵犯,互相贸易往来的协议。为了表示诚意,皇帝选中了大将军的义女,酷似前皇后的夏四凤前往大漠和亲。
消息传来,举国称庆,尤其是边境百姓,听到这个消息,无论身在哪里,便跪下身子感谢苍天和皇帝的恩泽。
与此同时,大顺王朝终于在苏州修建了历史上第一个码头港口,原本被认为是妖怪的金发碧眼的人源源不绝涌进来,随着大家对他们的加深了解,闭塞的大顺朝人民才知道,原来在遥远的海的另一端,也有和自己的大顺朝一样的国家,只不过是两国人长得不一样而已。
第二年,皇帝江晚派出一支船队,远渡大洋,向着遥远的彼岸驶去,大顺帝国的新篇章,已经徐徐掀开了繁荣富强的新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