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午条件反射就想呕吐,却在听到一串悦耳的笑声后止住动作,不着痕迹得放下手藏在背后。
新宠笑得欢快,丝毫不在意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但不得不说,就算笑出满口白牙他还是那副如画的美人模样,依旧让人目眩神迷。
新宠差点拍桌子了,“阁主,那个侍卫小哥真好玩~不过,我好心好意送给他的豌豆黄却被他捏成碎渣渣,真是好伤心哦~这次你可不能再护着他了,我要罚他!”
燕向南脸一沉,“你又调皮了!怎么总关注那个侍卫,是不是看上他了?你要说是,我可会要他的命!”
新宠撒娇,“阁主,他哪里有您的威武霸气,我怎么会看上他?”
燕向南脸色稍缓,“是吗?那你说,要怎么罚他?”
新宠双手托着下巴,语出惊人,“我要……我要侍卫小哥把他手上的豌豆黄喂给旁边那个人!”
躺着也中枪的燕巳:“……”
燕午一怔,下意识松开了虚握的右手,被手掌温热化掉的豌豆黄滴滴答答落在地上,很快,手心就只剩薄薄的一层。
燕向南的双眼终于在他的身上停留了一瞬,却是道,“这算惩罚吗?宝贝你真善良~”两名死士懂了阁主话里的意思,燕午朝燕巳看去,见他淡定地走过来,眼睛似乎在说:这有什么,又不是吃shi,豌豆黄可是碧县人人都要来尝的美味。
伸出手,燕巳看着他手心里寥寥无几的残留,心下安慰,作势舔了几口。手心里麻麻痒痒,燕午用力伸直了手掌,强忍着没有收回。
这样的情景满足了新宠,燕向南拨了拨他额前的发丝,柔声道,“不玩了?”
新宠的视线从那两名侍卫身上收回来,漾出一个笑容,却掩饰不住落寞,“不玩了。”抬眼看燕向南,有点哽咽,“不好玩。”
燕向南把他搂在怀里,大步跨向马车,没吃几口的豌豆黄被两人遗弃在茶摊,被旁边驻足许久的乞丐一把拿去使劲往嘴里塞,惹来摊主的吆喝怒骂。燕巳抹抹嘴,掏出一张草纸塞在燕午手里,“跟上。”
时近黄昏,他们在距离蝴蝶谷最近的客栈住下,客栈人不多,做为随行的侍卫,燕巳燕午单独住一间房。燕巳招来小二,燕向南点了些酒菜,就挥退了众人,新宠自从茶摊过来一直没有出声,靠着床边发呆,燕午关门退出去的那刹那看到阁主站在新宠面前,小心地将人搂在怀里安慰着。
原来阁主真的有如此温柔的一面……
大堂早已叫好了一桌酒菜,侍卫们出门在外不敢多喝,只意思意思举起了酒杯,对着桌子上的肉菜大快朵颐。没有人对之前茶摊的事发表言论,阁主对这位新宠的喜爱他们都看在眼里,不要命了才去八卦,虽然他们想讨论极了。
燕巳夹了一块鸭肉,看到燕午盯着盘子里的竹笋出身,筷子咬在嘴里都忘了拿出来,鸭肉在嘴边顿了下化了个弧度放进他的碗里,低声提醒,“这里的鸭子烧得不错,你尝尝,别只顾着吃素。”
旁边有热情的侍卫闻言把燕午面前的竹笋换成了酱鸭肉,还拍拍他结实的肩膀,“行啊,喜欢吃素还能把身体吃得这么结实,我们都要羡慕了!”
燕午把鸭肉塞进嘴里,默然,谁说的,哪个男人不喜欢吃肉?
饭后,照例在客栈院子里找了个地方猫着消食,直到月亮的清辉撒到院子中央,燕午才起身回了自己房间,但是——
“阁主?”阁主怎么会在他的房间,难道是他走错了?
燕向南正好整以暇地盘腿坐在床上,也未见他在运功调息,被占了房间的侍卫进来也只是放下双腿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俩眼往侍卫脸上一扫,“怎么,这房间我不能进?”
燕午赶紧下跪,“阁主赎罪,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如果阁主要住在这里,属下另……”
燕向南阻止他,“不用,本阁主在这里住的事不想让第三个人知道,你知道该怎么做。”
燕午点头,“属下明白。”
燕向南道,“很好,去叫洗澡水,本阁主要沐浴。”
燕午答是,膝行至门口才站起到外面叫小二送洗澡水,虽然不明白阁主为何不与他的新宠住在一起,明明白日里还如胶似漆,但阁主行事,他们只有遵从不能有疑问。
洗澡水在屋里热气蒸腾,燕午本想回避,却被阁主叫住,理由是:房间的主人出去了若是被人看见那在屋里洗澡的人是谁?
“既然无事,过来替本阁主更衣。”出门在外没有侍女,燕阁主自自然然地使唤起自己的侍卫。
“这……属下笨手笨脚……”未竟的话在燕向南伸开双臂时卡住,燕午沉默,迈步至燕向南身前,低着头开始解他的腰带。杀人时快狠准抖都不会抖一下的手此刻异常僵硬,只得放慢了动作以免出错。
腰带、外袍、内衫……一件件搭在桶边的高凳上,强健赤`裸、线条流畅的麦色身躯渐渐出现在自己眼前,因为要脱裤子的缘故,燕午不可避免地看到了那个即便蛰伏也异常粗壮的物事,身后某个曾经遭受重创的部位也刺痛起来,他赶紧调整视线把眼睛定格在自己手上,除去了燕向南身上最后一件遮蔽物。
做好这些事,燕午不知阁主还有何交代,不敢离开,僵硬地背对着浴桶站在边上,耳边哗啦啦的水声响了一会儿,阁主被热水浸泡后略显慵懒的声音响起,“你是阁里哪一支的死士?”
燕午答,“地支。”
燕向南,“名字。”
燕午答,“代号,午。”
所有死士都是一个代号,前面冠上阁主的姓以示他们的归属,至于名字,他们不敢放肆。
双臂搭在桶沿上,燕向南不那么在意道,“说起来,本阁主都快忘了你们的长相了,自从你们正式成为死士接派任务之后,脸上的面具除了在自己的屋子里都没有摘下来过吧?”
燕午此时脸上空无一物,没带面具的脸棱角分明,长期不苟言笑所以脸上并无明显的纹路,再加上终日里带着面具晒不到阳光,倒衬得脸光滑紧致,淡化了些许冷硬。听到阁主这样说,他抑制住想要在脸上摸一把的冲动道,“禀阁主,阁里只规定死士任务时必须带面具,只是,属下等都习惯了。”
燕向南低声喃喃,“这个习惯可不好……”
燕午:“?”
哗啦啦——燕向南趴在桶沿上,声音闷在胳膊里,“过来给本阁主擦背。”
燕午乖乖走过去,斟酌着力道开搓,他手劲大又没有伺候过人,本以为阁主会训斥两句,谁想过程中燕向南一直趴在自己手臂上闭目养神,直到水稍微有点凉了才起身冲了一下,并没有对他的“技术”发表任何言论。
主子睡床,侍卫自然只能打地铺,好在厢房的柜子里还有备用的被褥,燕午站在门后守着,直到坐在窗边上吹干发丝的阁主在床上躺下他才熄灭了油灯,把被褥铺在门边上躺下。
头一次跟阁主同住一屋的燕午当然失眠了,他放缓呼吸,在黑暗里静静地听着床上轻缓的呼吸声……所以当外面一有动静他就发觉了,矫健地自被褥上跳起到拿兵器一气呵成,不料还没有迈步就听燕向南轻喝,“到床上来。”
燕午一惊,死士的规则没有让阁主说第二遍,他轻轻地走到床边,正思考阁主让他到床上的用意,就被一股很大的力道扯着衣领拽下,脊背沾到床上的一瞬间床帐滑落,阁主也就势翻到他的身上,压住——
“喘两声。”阁主如是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