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裂伤严重,燕午是绝对不会为了这个去看大夫,房间里也没有能医治那里的药,索性抹了些药性温和的金疮药,大不了最近几天少吃些东西不上大号……燕午佯装轻松的想,一不小心屁股沾上了硬邦邦的床垫,登时疼得立起了半边屁股。
真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燕午破天荒晚上吃饭时间还没到就爬上了床。
燕巳回来的时候见燕午房门紧闭,敲了一下进来惊诧地见到他正躺在床上,“燕午,怎么睡这样早?受伤了吗?”
燕午恹恹道,“无事,就是困了。”
燕巳哪里肯相信,坐到床边探手朝燕午额前试了下温度,接着掀了被子就要扒人衣服,“你前科累累,不让我看我哪里放心得下!快脱了衣服我看看!”
被子一时不察被掀到床角,燕午只得死死守住自己的衣服,“说了无事,你无需……”
撕拉——话说半截,脆弱的衣服已经禁不住两高手的拉扯,含恨裂成两半,燕午上身斑驳的痕迹落于燕巳的眼中,燕巳惊道,“还说没有受伤,这是怎么回事?这、这伤……”胸前血痕连连,红肿破皮,根本不像是兵器所伤,反倒像是……
燕午趁机把被子拉回来,盖上躺下,却又不小心碰到伤处,疼得皱了下眉,不着痕迹地改为侧躺,“嗯,不小心在石头上睡着了,硌的。”
“硌的?”燕巳不相信,“你是怎么睡才能把身上硌成这样?”
燕午不说话,装死。燕巳恨恨道,“不说便罢!怎的也不涂药?这样何时才能痊愈。”
燕巳从怀中掏出伤药,再从柜子里翻出绷带,坐在床边等着他。燕午知他担心自己,也不扭捏,在被窝里确定自己裤子好好地穿在身上便掀开了被子,由着燕巳为他上药。燕巳边涂药边腹诽,这小子莫不是觉得自己是笨蛋好欺骗,睡个觉能把身上的皮揭下来?“后面。”
燕午身体一顿,慢慢转身,身后只一两处伤痕,但是挺重的,燕巳耸耸鼻子,忽然低下头去在燕午身上细细嗅闻,“咦,我怎么闻着你身上还有其他伤药的味道,还有什么地方受了伤?怎么也不一起上药?”
燕午不自在地把下身往被子里蹭蹭,他自小接受严苛的训练,直到几年前才被派出任务,有些事情即使没有经过特意教导也知道不能轻易让他人知晓,他和阁主的事,阁主一定不希望第三个人知道,否则不会次次都在无人的竹园。阁主身份尊贵,必是司君公子之流才能与之相配。
燕巳一把按住他,执意要闻出哪里抹了伤药,从颈背一直嗅到腰部,燕午正要使力推开他,就见门哐当一声被踹开了!
“燕午你怎么不去吃饭今天有超好吃的红烧……肉……对不起,你们继续。”门外的人咋咋忽忽一阵忽然看到闪瞎人眼睛的画面,赶紧夺门而逃,非礼勿视!
燕巳直起腰,嘴角抽抽,继续擦药。燕午放心了。
不一会儿,燕未的头又从门外伸进来,如果他没看错,屋子里应该是燕午和燕巳,他们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燕午,你受伤了?”看清楚燕巳正在给床上的燕午涂药兼包扎,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同时为自己错怪兄弟而羞耻。
燕巳缠好绷带,把药收好,临走时丢下一句,“大惊小怪,你的脾性该改改了。”
燕未不满,但也不敢叫嚣,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打开献宝,顿时一股扑鼻的香味儿窜进燕午的鼻孔,久未进食的胃开始打鼓抗议,但是想到自己正在受苦的伤处,燕午忍痛撇开了头,“不饿,你吃吧。”
燕未瞪大眼睛,“这可是红烧肉,特地给你留的!再说你怎么能不吃晚饭,万一有任务呢?”
燕午一想,也是,吃饱了才好做事,再说这肉看上去挺香的,许久没吃过了。于是趴在床上直接用手拿着吃,燕未嘴馋又抢了一个,“怎么不坐起来吃?这样多难受!算了,你这背上胸前都是伤,下面没伤到吧?”
红烧肉在嘴里哽了一下,摇头,燕未嘲笑他,“没伤到就好,我想着若是受了伤我帮你揉揉呢!你肯定是睡觉不老实摔到石头上了吧。”有时候天热,他们会图省事在树上边乘凉边休息,还从没有发生过从树上掉下来的例子,燕未可逮到机会嘲笑一下别人了。
燕午:“……”
燕向南再风流,也不会夜夜笙歌,越是武功高强的人越是顾惜自己的身体,不想过早地被酒色掏空。但一连几日阁主都没有在任何一位侍妾或者公子那里留宿,不免让人胡思乱想,院里的人以为阁主终是腻烦了他们,想是以后都要被冷落在院子里甚至被赶出去,不禁泪水涟涟。
原以为阁主只是尝鲜,没想到每次结束后阁主都要他隔日在竹园等候,从一开始总是受伤,燕午学会了如何保护自己,每次去之前都会好好把后面弄软了,回来上点药再吃点流食,可不敢再吃肉了!上次吃肉导致自己恩恩的时候痛得冷汗直流,那滋味真比刀子剐得还难受……
直到某晚,燕午一如往常侯在竹园,却直到天色将亮也没有等来阁主,这是阁主头次食言,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燕午拍拍屁股回了小院,躺在床上开始补眠。
阁主出门带回来一绝色佳人,每天你侬我侬竭尽宠爱,以往的侍妾公子根本不能与之相比,怕是阁主真的动了心了!最近阁里大肆传言,阁主却没有着人惩治流言的源头,大有默许的意味,院里昂首以盼的人绝望了。
燕午算算日子,了然点头,便把这件事情彻底抛诸脑后。
江湖最近风平浪静,残月阁也极少是非,死士们也迎来了每隔一段时日就会有的悠闲期。
其实自燕向南成为江湖上第一势力之后,敢上门找茬的人是少之又少,朝廷暂时也无大风波,死士们吃饭睡觉偶尔练练功,即便是有任务,也不至于二十二名全部出动,剩下的人就猫在各自喜欢的角落偷闲。
这日,很久不见的燕癸登门了,屋顶上一抓、树上一摸……两名死士端端正正地站着领任务。
燕癸一个一个看过去,说话依旧铿锵有力,“想必你们两个都知道阁里新来了一位公子,阁主宠他,要带他去碧县蝴蝶谷游玩,并指派人手贴身保护他,你们两个领得此任务,定要不惜一切护他周全,明白吗?”
燕巳燕午恭敬道,“明白。”
阁主新宠当真是美人如玉,身材修长堪比青竹,眉目如画,发丝如墨,看着清新自然,却又透出一股子弱柳扶风的味道。不过新宠不让别人搀扶,潇洒自如地跳上马车的时候,他们就知道这人果然不是弱柳扶风,是有些功夫的。
马车缓缓起行,燕巳燕午各自骑着马跟在马车的后面,说是游玩,自然不会带很多人,凭白搅了出行的兴致。
燕午行在马车右侧,就见帘子被掀开,露出那张如画的脸来,灵气的眼珠子前后转转,定在他的身上,嫣然一笑,“侍卫小哥,没见过你呀~你叫什么?”
阁主的新宠当然要保持距离,燕午从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不知该不该回答,想了片刻只礼节性地点了点头,继续骑自己的马。新宠见他如此,却开心地笑起来,扒着车窗执意要跟他说话,“哎,我是阁主家的,也算是你的主子了,主子的话难道不该答……哎呀哎呀你做什么?”
马车里一阵嬉笑,然后是阁主的声音,“敢跟本阁主的侍卫调情,胆儿挺壮的,看来该罚的应该是你~”
“阁主您想怎么罚我?”
“嗯,罚你……用嘴呵呵呵~”一阵你好坏好坏的娇笑后,马车里没了人声,只余几许暧昧的声响丝丝缕缕的传出来。
所有人眼观鼻鼻观心,只当没听到,专心走自己的路。
碧县十几年前还是默默无闻的小县城,自从世外桃源般的蝴蝶谷被世人挖掘出来,每年都有许多达官贵人、江湖儿女来此游玩,给县城上添了许多生意,客栈、饭馆、茶摊……一些人借此暴富起来,在城里盖了几间庄园,更有些官员商户在此另置别院,当做闲暇时逍遥的场所。
马车在一处茶摊停下,燕向南率先跳下马车,一身暗红色衣裳愈发显得邪魅逼人,茶摊以及路过的女子无一不被吸引住了视线,想要付钱走人的又再要了一碗茶,不打算喝茶的也拉着身边的人抢了个位子坐下。一直到燕向南伸手,马车里又出来一位如画的公子,所有人都托着腮看得如痴如醉。
这一邪魅一清新,端的是让人目眩神迷啊!
燕向南和他的新宠找了个边上的位置坐下,叫了两碗菊花茶和这家茶摊非常有名的豌豆黄,你一口我一口甜蜜蜜地吃起来,丝毫不管旁人惊异的眼神。
侍卫们自然不能与主子同坐同食,他们不远不近地守在茶摊周围,始终保持最高戒备状态。燕午直视前方,全部心神都放在周围的风声鸟鸣中,只待一有动静便立刻出手。破空声响起,但又不像是暗器,燕午眼神一凝,快狠准地抓住袭到眼前的东西,却是满手黏腻,打开一看,瞳孔猛地收缩——
一摊黄不拉几的软滑的物体正好整以暇地糊在他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