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甄下意识的抓紧了一跑,脚下一朗恰,险些摔倒。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沧易笙,那人骄傲的抬起了刀削般下巴,刻薄又不近人情。他脸上的表情似乎在嘲讽着,他们这些兔族人,表面上兄弟恭亲,父慈子孝的,背地里却用有着如此一颗肮脏不堪的心。
顾子甄不敢相信从他嘴里听到那三个字,这完全是不可能的。
那人在他生命中一直是高大英勇,虽然胆小,但却不乏睿智的存在。幼时,他握着他的手一笔一划的教他,写出“国泰民安”的四个字。
一字一句的教他如何为人,如何端坐君子。如何雅正行事,虚心求学。他努力地把自己活成了男人心目中的模样,当好了这个太子殿下,担上了身上的重任。
他以为自己很努力了,努力到他能顺利的接过皇位,他的父亲可以养尊处优的养老退休。他能将这个国家治理的国泰民安,成为人人称道的明君。
一切都是那么的好,那么的完美。
直到今天。
血淋淋的事实就这样砸在他的眼前,告诉他一切都是假象。他深爱着的父亲,不惜割地赔款。
与外族练手,也要彻彻底底的要了他的命,这种程度完全不给他一丝一毫的侥幸心理。
先让他这个太子殿下,就此消散在人海中一句刺杀。就了结了所有,轻轻松松的把他们的父子情给斩断了,一干二净。
“这不可能,我不相信你是在骗我,你是在把锅甩给我们皇族人士!!”顾子甄崩溃的揪住自己的头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他现在就想质问“父母”。
既然想要了他的命,何必如此大费周章?!不如,不如当初就掐死他,一了百了,免得他这个不肖子孙还在族谱上留下来光鲜亮丽的一笔。
“我……不信!”
顾子甄现在处于崩溃的状态,整个人癫癫狂狂的,恍若失心疯,一手抓着自己头发,一手抠着地面上的泥土,不过多时,那泥土上都沾染了斑斑血迹。
这样疯狂的太子殿下,还真是没有人见过他如此模样,简直要把人吓个半死。就算是熟悉他的那些宫女们,此时站在他面前,未必就能认出这是他们的太子殿下。
沧易笙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可当顾子甄抬起脸,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直直地看着他,一下子触及的话,心目中最柔软的地方。
这张脸实在是太像了,像她就恨不得以为这上面显得就是你洗脸能不能把锁一个理由根据。
沧易笙皱了皱眉头,还是忍不住走上前来,一把把他从地上拽到了眼前,嘲讽的看着那顾子甄的眼睛。
努力的告诉自己,眼前的人不是他的妮妮,让他自己才不至于失控。
他努力地让自己的语气的温度降了下来,又像是北方的吹过的裹了冰碴子的温度。
“不过是被自己的父亲下令要了命,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堂堂太子殿下,怎么就这么经不起一丁点儿打击呀?”
沧易笙挑了挑眉:“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父亲从我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恨不得要了我的命。”
“那你命挺大的,活到现在不容易。”顾子甄惨淡一笑波澜不惊的嘲讽着。
沧易笙勾起唇,一把把他扔到了地上:“我没那么多时间与你在这里感春伤秋的。我不杀你,纯粹是为了我狐族的名声。她说你真的激怒了我要你命也是分分钟的事情,不过是编个理由,或者直接把锅退给你的父亲。”
他声音拖着长长的尾音,听起来优雅又慵懒。沧易笙不愧是狐狸,这魅惑术用起来可以说是信手拈来,炉火纯青。
顾子甄挣扎了一下从地上爬了起来,他靠在那树干上,默默地闭上眼睛。
“你想要我做什么?”
沧易笙笑吟吟道:“我说了,只要你跟着我,我许你这一世百岁无忧。”
“跟着你…”顾子甄把这几个反复放嘴里咀嚼了一番,她笑道:“我已经是兔族的弃人了,如今看来,除了跟着你我确实没有地方可以去。”
“但是,”这个绝代风华的人,苍白这一生咧,眼神中还燃着不甘的火焰:“我的陛下,你好歹告诉我原因吧。我究竟有哪一点是值得你去利用的呢?你是要拿我去反水,威胁我的父皇。还是要拿我来威胁我的族人。或者是我身边有什么东西是值得你如此大费周章,亲自前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