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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 余珂被碟子吸的面无人色, 指环的温度渐降下来,余珂感到自己终于能动了……
也不管这术法有没有施完,余珂倒退两步, 离那个碟子远了一些。却因失血过多,头一阵眩晕, 向一边倒去。
好在被重枭手急的扶住。
“怎么样?”重枭变声期的沙哑声音。
“没有太大问题,谢谢。”余珂喘着粗气, 捂住自己好不容易跌回原地的心。
就见烛光一亮。
无涯先生, 黄经占,黄道子都不赞同的看着她。
刚才术法还未完,余珂就把手提前放开, 实在是不该。
不过看她腊黄又不断流着冷汗的脸。
又都疑惑起来。
这余小姐怎么有种用力过猛后的不济。
没时间多管, 黄道子把带血的金属蝶子拿开。
摁了一下,中间的阴阳图。
只见阴阳图转动中, 星辰盘表面一层从中间, 分成两半,慢慢打开。
几人看向他们事先平铺在星辰盘下的白色锦锻。
“这………”黄经占语塞。
“没想到,此术如此厉害……”他们第一次施此术,竟然就可以成功。
至于这图的真实性,黄经天并不怀疑。
黄家人对星辰盘的信任。
就像余珂对计算器一样。
若他觉得不是操作失误, 这个结果,绝对深信不疑。
无涯子沉默下来,并不多说话, 只是从怀中,拿出另一张古地图,同样铺在桌面上。与这张血图做对比。
余珂歇了一会,看着他们惊叹的样子。
推开重枭,走向桌边。“怎么了?”
边问,边看向桌上这张诡异万分,散着腥气的血图。
却是一个激灵。
“我们真的是在绘地图?”余珂不敢置信。
这个丝绢上,纵横交错的血线,竟组成一幅复杂非常的地图,山河湖泊处处有显。
‘这玩艺真的是碟仙干的,难到不是电脑绘图。’东南一带的地形余珂脑中有大概判断。自然知道这图的精准程度。
“当然,我们本来就在绘制神鬼图。”黄道子抬起清秀的脸,看向余珂。
“什么神鬼图?东南一代的领地,被我朝占据数百年,难不成,还没有一张完整的领地图?”
余珂开始只顾着配合众人施法,现在却忽然意识到这个问题。
却见无涯子一笑,
“余小姐问的好。可你有没有听过路分人鬼神三途,有些路人是看不见,走不到,测不出来的。”
余珂听着,心想:‘领兵打仗,走什么神鬼途。”接着细想后,脸色一变,
这无涯先生也是一代易理大师,但是他所精什么世人却显少知道,
‘莫不是,此人所精就在布奇阵,引阴兵,神兵对敌上。要不向鬼神问什么路。’
只是这些术法太高端,她们余家又是断了百分之九十的一个接不上茬的传承家族,她对这些反正是鲜有耳闻,又不太相信的。
余珂又看向那张有着人鬼神三途的血图,是越看越邪,这路怎么一直在变化着,而且,这张她以为是丝绸的白绢上,血流怎么一直在动着。
余珂摸摸胳膊上起的一层鸡皮疙瘩。
安慰自己:
‘这世界,既然她重生。有像行二,重枭这些无视地心引力的人。这碟仙游戏,绘出什么神鬼图,也算情理之中吧。’
重枭也拿两张图对比。
虽然表面看起来带一派淡然,但是开始粗重的呼吸出卖了他心里的激动。
血图和他拿的东南地图比较:
血图无疑分布更详细,比例更精确。
他手中地图上有的路线,这血图上有。
他手中地图上没有的路线,这血图上还有。
实在让人称奇。
“果真如黄先生所说,星辰盘可演化,鬼神所知路线。”不亲眼见一次,还真不敢相信。
“是王爷如有神助。”黄经占拍马屁。
神鬼图虽说由来已久,但是真正的图,却显少有人见过。
几人也不过只是一试,没想到还真请到了先祖,实在是运气。
黄道子也一喜,“有这图,王爷胜算将会更大。”
却听无涯叹息:“可惜,图还没有完成。”
余珂仔细一看,白色绸布中,确实还有片只是了了几道,完整度比普通地图还不如。
想起她提前收手的事,急忙道:“我……我刚才早经失血过多,真的无能为力了。”
黄经占看到那处,也拧眉:
“不瞒余小姐,王爷马上就要被派往东南,阻击后夏军士,这张图对他很重要。余小姐乃大义之人,想来不会至我金朝黎民百姓于水火吧。”
余珂被这高帽子压得哑口无言,发觉几双厉目看向她:
虽知没法拒绝,但她真顶不住二次放血了。
“我……我刚请先祖时,刚好…咳,我陷入一个奇怪的梦境,这个地方,我恰巧记得……”余珂又开始胡诌。
看着周围人不信的眼光,硬着头皮道:
“请准备丹砂和符笔。”
“余小姐,事关重大,你……”可不要胡说八道。
重枭却挥手制止黄经占,“就依她。”
…………
不久后,纸、笔、朱砂、相关绘图器俱准备到了这里。
余珂坐在椅子上,看了这血图一会。
再次狠着劲咬破食指,然后,往艳红的朱砂中滴入几滴鲜红的血液。
这才把灵力运到双手,双眼。
在几人的注视下,余珂很快就把那个空缺的地方,十分巧妙的填补起来。
黄经占几人虽然开始还将信将疑,但等余珂填补完就差不多都信了。
余珂的手速,和对图的了解,绝不是临时抱佛脚的结果。
而且当余珂,把那片空白之处填补完后,丝绢上的血液流得更加顺畅。这只能说明,余珂画出的动西是没有错的。
不觉暗想,‘莫非这余小姐,还真被祖先托梦了。’
却不知余珂老家本来就是那边的。
当年,余珂还凭空做图,没啥参照的为一个赶车的小伙画过呢。
莫说现在,有两幅图让她参照,有先祖的知识积累,她自然画得快。
不过,即便这样,其中几条也是她瞎蒙出来的。
心里略有点虚,余珂怕在这里待得时间再长点,众人看出什么破绽:
“若无其它事宜,还请王爷把小女子先送回吧。”
重枭颔首,突然横抱起余珂,闪电般出了密室。
余珂也只在开始猝不及防,惊呼一声,接着就完全淡定下来。
只是,虽是夏秋交际,余珂却突然觉得外面冷得可以。
哆嗦了一下,条件反射环在重枭脖上的手紧了紧。
又突觉不妥,松了开来。
到不是她害羞什么的。
在余珂的心里,重枭只是个,十四五岁,毛还没长齐的怪脾气初中生而矣。
但金朝,男子在这个年纪,有孩子的都不在少数。
加上男女早熟,余珂也不得不在意。
不过真的好冷啊。
余珂又往重枭怀里靠了靠。
“离本王远点。”
重枭突然沉声道。
‘让老娘怎么离你远点。’余珂心里直吐糟:
‘她这么花容月貌,身材这么火辣妖娆,靠近谁都是别人修来的福气不是,’
余珂可能血被放多了,被激得,蛇精病有些发作。心里开始略膨胀的胡思乱想。
手再次抱上重枭。
“松手,”重枭突然落在一间屋顶,停了下来。
用余珂不知脸耻,不守妇道的嫌恶目光看向她。
“不要。”余珂看着重枭黑沉沉的眼珠子,完全没有害怕,直接改搂重枭脖颈。
大有你让我往东,我偏往西的架式。然后把嘴贴在重枭耳边:“臣女想求王爷帮帮我。”
“你……成何体统,”重枭感到余珂的呼吸近在耳畔,属于这个女人的味道清晰可闻,把头别开。却有红霞飞上他的双颊。
“臣女想求王爷件事。”余珂重复,面上神色严肃下来。
“何事!”
余珂想到九姨娘的尸女香,还有余老爷的态度,一时心酸。
也可能是她知道了重枭的一些小秘密。
于是就把余珏和九姨娘的事,给重枭说了一下。
“王爷您位高权重,手眼通天。帮我查查好不好。这尸女香到底找谁能解,我弟弟和我娘遇害是因为谁?”
“本王知道了。”重枭垂目说了句,又腾空飞起。
不久后余珂被送回自己的屋中。
看着离去的重枭,也不知这人帮不帮忙,又喊了一句“拜托您了啊。”
话音还没落,重枭就消失在屋中。
………………
两日后,余珂正在院中修练养生诀。
“哧”破空的声传来。
余珂惊慌的睁开眼,发现就在她腿边一指宽处,一只绑着绸布的长箭,钉在那里。
余珂吓得不轻,喃喃道:
“我擦,这再偏点,就直接上她的腿了有木有。”眺望远方,却没发现罪魁祸首。
余珂心里一想,拔出箭,急忙返回屋中。
解下绸布,一个名单呈现在她眼前。
名单包括几个府外之人,九姨娘院里的下人,余珂和余珏的,更多的是大太太和余玫院中的一些管事、下人。
最后还写着,京城一家老字号的易学馆,有一名叫红雪的易师,应该可解尸女香,只是这人为人怪癖,又不知底细,让余珂小心。
‘这该是重枭给她查的东西的吧。’余珂想着。
好厉害的手段。
九姨娘和她,天天防、日日防都不知道的内贼。
别人挥挥手就送来一份如此详细的名单。
只是纸上中规中举的这些字,怎么看也不像是重枭这类狂妄之人的亲笔信。
余珂看完后,又到自己的书桌这,写了一封同样的名单,然后亲自交给了九姨娘。
“珂儿,这是……”九姨娘看着上面的名字,紧皱眉头。
“当然是对我们不利的人。”余珂眼神飘忽,并不直接看九姨娘。
“你是如何知晓的。”九姨娘紧盯余珂。她敢断定,这名单绝对不是余府之人,或是余老爷查出来的。
可她女儿一个闰阁女子,怎么会弄到这个。
“娘,你现在可以不问吗?这事说来话长,女儿之后再告诉您。”余珂祈求道。
说这些名单的来处,就必然要说到重枭凭什么帮她。她会易术的事,自然也就瞒不住了。
但她又不想欺骗她的亲娘。
“你……这不听话的孩子,有什么事,还须要对你娘遮遮掩掩的。”九姨娘十分担心,本来有些病态的脸,更加的苍白。
余珂刚想开口,又强压了回去。现在还是找到那尸女香的解法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