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怎样?呵呵!她袁泠霜的手段你没有见过吗?!难道您已经忘了当年的
大妃是怎么倒台的?您还想女儿步她的后尘??!”慕雅听了税推嬲饷窗舱砦
忧的语气, 气得蓦地加重了语气, 连声冷笑道。
“你还敢这样对我说话?!要是你肯听我的话把人灭了口!她姓袁的女人就是
告到姓段的小子面前,也没有了证据,能拿你怎么样?!也不知你是被那小白脸
迷了什么心窍, 竟然还把他留着!我看啊!这事早晚要坏在他身上!”税推嬉
光起火来,气得一拳垂在桌子上, 对着慕雅厉声道:“等你以后当了太后,要怎
样的男人不行, 非得在这节骨眼上犯病!留着这么大个祸害下来!等哪天死都不
知道怎么死!”
慕雅被税推嬲饷匆煌u舐, 气得整个人都站了起来,却愣是找不出半句反驳
之词来,气得直咬牙, 却又不得不无可奈何地重新坐下, 良久,从牙缝里蹦出一
句话来, 道:“总之我就是不能叫他死!你若是敢弄死他, 我便随他一起死!”
“你!”税推嬖趺匆裁幌氲阶约号崴党稣庋幕袄矗质瞧质蔷
然也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父女俩就这样干坐着,谁也不再开口。
隔了许久,侍女进来换了一轮茶下去, 慕雅终究是轻轻一叹先开了口道:“女
儿自小到大,什么事都听您的,您要女儿做什么, 女儿从来没有说过半个‘不’
字,这一回,就请您容女儿放肆一回吧……”
养育了女儿这么多年,从来不曾听见她这样对自己说过话,抬眼看去,慕雅眼
圈都微微有些发红,税推嬷帐怯谛牟蝗蹋貌蝗菀捉匆惶耍懿恢劣谟忠
欢而散,也只得深长一叹,道:“我也管不住你,你自己看着办吧!只是这样天
大的事,半点纰漏便是全族人的性命!你且好自为之!”
慕雅轻轻点了点头,侧低下去,伸手覆上自己的小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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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要说霍纲这个人,跟了段潇鸣这么多年,一直忠心不二,昔日段潇鸣的精
锐亲信部队,都是由霍纲亲自操练整编,如今段军里的精兵强将,许多都是出自
他门下,可以说,霍纲在段军里的威望,在年轻一辈人里,放眼朝中很难找到与
之相敌者,要是他振臂一呼,肯跟随他的人,绝对不少!而且他自开朝气就任着
京畿戍卫将军,手里握着守卫京畿的三万精锐铁骑,可见段潇鸣对他的信任,非
常人所能企及!要想把他拉下来,除非是天大的罪名,不然,只会是徒劳而已。
慕雅静静地听完税推嫠觯1019蚱鹱旖牵Φ溃骸叭羲嫡馓齑蟮淖锩
有,即时也有,要无,也即是可无……”
“你这话什么意思?!”税推嫣潘煌访荒缘厮党稣饷匆痪淅矗涣骋晌
地看着她。
“敢问父亲,霍纲接了赐婚旨意之后,是高兴呢?还是不高兴?”慕雅笑问
巴奇道。
“嗯?”税推嫖1014汇吨螅愕溃骸胺讲盼矣胨老玻谷肥稻醯盟坪
不怎么痛快。”言毕,又补充道:“不过霍纲为人素来如此,千年都是这一张板
面孔,对着什么人什么事都一样!”
“那可不见得,他对着某个人的时候,脸色可是有些不一样的……”慕雅幽幽
一笑,目光转开去,定定地落在她父亲脸上,眼神晦暗不明。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你是不是手里有什么证据?”税推婷偷匾涣荩
人都来了精神。
“我要是有证据,早就拿出来置袁泠霜于死地了!还等到今日?!”慕雅闲闲
地一抽手中帕子,叹道。
“那你还说得那么煞有介事!”税推娲笙补布湎裥沽似钠で蛞话憧
下脸来。
“无风不起浪,空穴不来风,后宫这种地方,黑的能说成白的,没的能说成有
的,总之,四个字‘人言可畏’!”慕雅拈帕试了试唇边茶渍,兀自轻轻地笑了
起来。
“好了!别说这些没用的!快说!你到底打算怎么做?!”税推嬗惺币灿行
受不了女儿这样阴恻诡异,摆了摆手让她直入主题。
慕雅伸手在椅子扶手上一撑,徐徐站起身来,边走边道:“袁泠霜是段潇鸣的
心头宝,凡是牵扯到她的,芝麻绿豆点的事也能激起三层浪来,要说让段潇鸣真
相信袁泠霜跟霍纲有什么,那也不可能,毕竟咱们也拿不出切实的证据来,但是
‘三人成虎’,段潇鸣总是不得不畏忌,只要段潇鸣对霍纲不再那么深信不疑,
父亲再寻点事出来,想必,霍纲也不得不从京畿戍卫将军的位子上退下来,等到
那个时候,父亲再使力将一个明里与您作对,暗里却是咱们一边的人推上去,那
整个京城的控制权,就在您的手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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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那么消极悲观,不住地轻轻点起头来,道:“倘若真能如此,自然是好的。”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咱们做足功夫,还怕它不事半功倍吗?”慕
雅悠然自得地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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势危急,万事都要小心为上,那个男人我奉劝你还是早点杀了的好!还有那个姓
徐的女婢,早些结果了,省的关键时刻坏了大事!”
慕雅倒是一脸沉着自信,答税推娴溃骸肮械氖虑椋易匀挥蟹执纾还
的那件事,父亲也要多放些心思才好。”
“这你放心,我比你还要紧张。如今早已寻好了三名孕妇秘密养在京郊三处别
院,定然确保你顺顺利利平平安安‘生出’皇太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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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乾宫
段潇鸣一下朝来,便回到后殿去,将颁旨之事说与泠霜听。
春儿进来奉茶,正听见段潇鸣与泠霜两人谈论此事以及霍纲接旨时闹的笑话,
听的春儿通红着脸怎么也不肯抬起头来。
段潇鸣今日显然心情很好,看惯了这丫头平素泼辣厉害的模样,在后宫,连慕
雅等人都吃过她的亏,有时候为了她主子,连他的话也敢顶,那王顺更是怕她怕
得要命,今日却惊见这小丫头羞答答地害臊,不由起了玩心,对泠霜使了一个眼
色,便开始逗起她来。
“春丫头,说起来,还没有正正经经地问过你的意思,都是你主子在那里说合
,如今且正经来问问你,你是愿意啊,还是不愿意?”
春儿一听这话,虽然段潇鸣的语气已经极尽严肃认真,可是还是止不住地从耳
朵根子红到颈子里,沉沉地低着头,久久不肯答话。
“怎么不说话?那你是不愿意咯?”段潇鸣得寸进尺,不依不饶地道。
“奴婢……奴婢……”春儿红着脸,支吾了半天也没有下文,到最后,压低了
声音轻轻地喃了一声,道:“奴婢自然是听主子的……”
“听你主子的?这么说,是你主子叫嫁的,你是为遵主命才嫁,而非自愿的咯
?那可不成,那是你的终身,不是你愿意,我怎么也不能乱点鸳鸯谱,那我现在
就去把赐婚旨意追回来,这桩婚事不作数!”段潇鸣已然快要憋不住笑出来了,
看着春儿的模样再想起霍纲的样子,俩人简直一对活宝。
“我……”春儿一听段潇鸣这话,猛地抬起脸来,看见段潇鸣已经搂着泠霜憋
不住笑了起来,这才明白怎么回事,气得也顾不得礼法,直接就捂着烧得通红的
脸跑了出去。
泠霜静静地将这一切全看在眼里。其实,她布的这一局棋里,霍纲与春儿这件
婚事才是最关键的一步。从昨天见过霍纲之后,她便已经下定了决心,可是,她
却没有把这个想法告诉任何一人,所以才有了今日朝会上霍纲当众失态的一幕,
而春儿,也自始至终被蒙在鼓里。可以说,春儿与霍纲,各自知道她计划的一部
分,却都并不知道,她真正想要干什么。
春儿自从徐琼素之后,便一直跟着她,待她之心,可以说是天地可鉴。这一次
,不得不用春儿做棋子,她有私心,要借此拉拢或者对霍纲加铸一层姻亲关系使
得霍纲更加可靠不假,但是她也确实是为了春儿的终身幸福着想的。霍纲的为人
,她也是知道的,而春儿对霍纲的心思,她更是看在眼里,如此一举两得,也算
让她自己的良心得到安慰了。
而在段潇鸣眼中看来,泠霜为了春儿着想,理所应当。春儿也确实过了适嫁年
龄,再留着她是耽误她。何况他奶娘只有春儿一个养女,他必定是要好好待她的
。春儿本也不是奴婢之身,是因为那时泠霜身边一时寻不到妥帖的人才暂且让春
儿来的,这些年,她与泠霜情同姐妹,他自然是要尽心给她找一个好归宿。这霍
纲又是他器重的左右手,为人品行,他是再信得过了,两人郎未娶,女未嫁,泠
霜要撮合他们,确实是顺理成章。再说如今慕雅得势,一个王顺在泠霜身边,远
远不够,朝中的人又都不喜欢她,如今让春儿嫁给了霍纲,那霍纲便等同于泠霜
这一边的人了,又有纪安世等人的扶持,将来,就算他百年之后,泠霜也至少有
人撑着她,不必到四面楚歌的地步。这一门婚事,可谓是一举数得了!
二人各自有着自己的思量,极力促成这桩联姻,段潇鸣更是下旨礼部,紧锣密
鼓地操办这场婚礼。
泠霜在表面操持之后,暗地里,也开始了步步为营地摆棋布阵,等待这一出‘
请君入瓮’的好戏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