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
他应了一声,狭长的眼底掠过促狭,“安宁,你的脸好红。”
苏安宁没忍住,抬脚就踹向他。
瞿虞安身子一旋,躲了开去,而后一个扭身,又坐回原处,嘴里啧啧有声。
“瞧你就是对我有情有义,居然还踢我,我的腿伤还没好呢,你也不怕日后守了寡?”
苏安宁真恨不得找个黏性的东西,将他嘴巴封起来。
古往今来,八婆多是女流之辈,怎么她却感觉,舌战群婆,这货也不带虚的?
“说正事。”
瞿虞安见她恼了,没再吊儿郎当,语气认真而凝重。
苏安宁见状,也收起爪牙:“你说。”
“真不跟我走?”他问。
苏安宁牙一酸,绝倒。
这狗男人,没救了。
“不走!”
她心头吐血,“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都说了我还是个孩子,娶不娶的你不觉得远了吗?”
“我不介意。”瞿虞安说。
“我介意。”苏安宁毫不客气回怼。
“那可真是遗憾。”瞿虞安唏嘘着,仿佛在思考,“那我等你及笄后,再来迎娶。”
苏安宁:“……”
这人脑回路是不是有问题?
“瞿虞安,我把你当朋友,你再戏弄我,我可就真生气了。”
苏安宁沉下脸,“看得出来,你出生富贵,教养应该不错,知道男女有别。”
“女子跟男子地位不一样,有些事情男子可以随便戏说,女子却会当真的。”
瞿虞安道:“我巴不得你当真。”
苏安宁一拍桌子:“你还贫!”
瞿虞安:“……”
行,他不说了。
短暂沉默后,苏安宁揉了揉眉心。
“咱们相处几天,你的性子我大抵了解,虽说这年头亲事比较随意,但我应该不是被人一见钟情的类型,也更不会是叫人日久生情的性子。”
“所以瞿虞安。”
她顿了顿,看着他的眸子里带了几分审视,“究竟是我身上有什么价值,叫你宁可牺牲了自己的一生大事?”
没错,按照古代人的思维方式,瞿虞安的求娶,应该属于施舍类型。
贵公子娶妻,素来讲究德容,更讲究门当户度。
她苏安宁,一介村姑,要长相没长相,要家世没家世,跟面前这个男子,完全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
哪怕是生生绑在一起,也是被人嘲笑的份。
瞿虞安肯低头,那便只能是她有那个价值了。
“小美人。”
瞿虞安一叹,眼波涟涟看着她,“女人太聪明了,可不是好事。”
“那活该被你骗婚?”她毫不客气堵他。
“怎能是骗婚,你若嫁我,我必然对你极好的,衣食无缺,荣华富贵,绝对不少。”
“那我还不如嫁给高老头,那老家伙也会让我衣食无缺,荣华富贵。”
“不一样。”瞿虞安辩解。
“哪里不一样?”
“他没有好看,也没我年轻。”瞿虞安说。
苏安宁眉眼的抽搐,有些停不下来。
有些人无耻,至少是无耻在背面。
这人的无耻,倒是坦坦荡荡。
“这么年轻,还是个男人,居然跟人比色相,你要不要脸?”
“不光女子,男子也会为了心仪之人折下腰身。”瞿虞安道。
“呸!”苏安宁捂着胸口,快被他气晕了。
“少来这套,目的是什么,爱说不说,不说麻溜点滚蛋。”
“其实我想要的,无关大雅。”瞿虞安顿了顿,看着她的眼睛。
“你这小姑娘,说实在话,并不讨厌。”
苏安宁啧了声。
真相了吧。
不讨厌而已。
又不是喜欢。
哪个女人嫁人,是找个不讨厌她的郎君而已?
她就说这货别有用心!
心思起伏处,瞿虞安的话传了过来。
“小美人,你这一身医术,跟谁学的?”
苏安宁霍地抬眼,对上他的眼睛,仿佛要看到他心底去。
“原来你所图的,是我这一身医术。”
她哂然一笑,“那我真该谢谢你的赏识。”
心头莫名失落,好想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