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上,武安侯一眼就认出她就是那个士兵,一时间也有些刮目相看了,但是想想方才的厮杀,却又觉得她心思太硬手段太毒。
江柏宁默不作声的跪在所有人之后,就像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物一般。
“你。”秦明帝径直指着她:“上前来。”
江柏宁被人提醒了才知道是叫自己,提着衣裳也不敢站起来,膝行着上前,秦明帝却直接蹲在了她面前,细细的看了看笑起来:“告诉朕,先前为何一直防守?”
“要让苏先生对我彻底放松防备。”
秦明帝不解:“此话怎讲?他一开始,不就对你轻视了?”
“臣女不知真假,所以要用自己的方法让苏先生相信臣女是真的不行。”江柏宁垂着眼:“因着臣女是女子,所以苏先生可能会轻视,但是苏先生一定知道臣女参与过耳苍山和小孤山的事,他必定会自己试探,所以臣女只能将计就计,必须保证万无一失。”
她的话让苏旭看了过来:她竟然谨慎到这种地步,难得。
秦明帝笑了:“那你为何要等一个多时辰才摸去对方的敌营呢?提前些不好?”
“因为时间太早的话,会露出破绽,厮杀了一个时辰,所有人都觉得我们必输无疑了,才不会让人怀疑,而且那个时候,苏先生才会把身边的人全部支走。”她依旧垂着眼:“人数上本就是劣势,不铤而走险,很难得手。”
“所以,你把自己的劣势全都暴露出来?”秦明帝看了眼凌知鹤:“就是为了诱敌?”
“是。”江柏宁悄悄看了眼秦明帝,见他还看着自己立刻低下头:“越是绝境,胜算越大。”
苏旭看着她惊诧不已,十分不敢相信她会把自己的心思揣摩的这么透,更不敢相信,她竟然有这么大的胆量,但凡她估错了一步输掉这场对阵,端有容也容不下她了。
秦明帝也微微愣了一下:“那你为何派瑞王去打太子呢?”
这个问题让江柏宁迟疑了一下,她磕在地上:“臣女若说了,还望皇上别杀了臣女。”
“嗯?”秦明帝一愣就笑了起来:“你说,朕不杀你。”
江柏宁这才放心:“其一,瑞王与苏先生相识,定然十分了解苏先生的指挥作战,若是让瑞王留下,臣女给出第二道命令的时候就会露馅;其二,臣女先派走瑞王,骁骑侯和瑞王只会往苏先生是要给瑞王出风头的方向想,并不会怀疑其他;其三,瑞王在与太子殿下过招的时候,打得更狠,他们早上又因为长河大坝的事争论过,瑞王心里一定有气,想趁此机会报复太子殿下,其四,瑞王走之后,骁骑侯定会觉得没自己什么事了,以他的习惯,只要他下了马便是放松了警惕,所以臣女在他下马之后才传了让他找人的令,先前故意支走五十人在隐蔽之处躲藏,就是来设局的。”
嗯?傅麟珏看向她,心里惊讶的不行,武安侯也惊讶,她竟然连这种小细节都能算计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