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白桦醒来时,只觉得腰酸背疼, 连手指尖脚趾头都懒懒地不想动一下。
“哎哟,我的老腰!”
“嘿嘿, 知道自己体质差了吧?早叫你多运动运动,非不干。这下好,连床上运动都应付不了了。”系统嘲笑他。
“小统,你换个体格好的来试试?一晚上那么多次,几乎连休战的时间都没有,老子我差点儿x尽人亡,现在还能活过来已经算很牛了好吗?”白桦反怼回去。
系统懒得和他说话, 并朝他丢了一条狗.jpg
“不过, 你说呆子怎么每世都这么厉害呢?啧啧,看来我每一辈子的xing福都有得保证啊!怎么我当初的眼光就那么好呢?随便一挑就挑了个这么棒的!”
系统懒得和他说话,并再次朝他丢了一条狗.jpg
白桦说了一会儿,见系统始终不理他, 也没了兴趣, 正想着要不要穿衣服下床,就听到卧室门响了一声。
这个时候能进他的卧室的,除了陶炽,不做他想。
陶炽推开门进来,一眼就看到爱人正躺在大床上,被子有一半搭在他身上,另一边则被堆在一边, 露出他雪白的肩头,那里的皮肤大概是因为几乎没见过阳光,白得像牛奶一样,让人看着就忍不住想用力抓住,再做些什么。
陶炽轻轻走到桌边,将手里的热牛奶好,这才转身走过去,俯身在爱人眉间轻轻亲了一下。
白桦眉头皱了皱,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着他。
“什,什么时间了?”白桦话说出来,才发觉自己的声音低哑得不行,他想起昨天晚上的事,不由脸立刻通红起来,扯过被子把整个人都牢牢盖住,几乎要连头都缩进去。
陶炽看到他这样,不由轻轻笑了,整个人趴到被子上,从被子的缝隙里低声说:“小白,你把自己捂这么严实,不怕等下憋坏了?”
“骗人,才不会憋坏呢。”白桦的声音瓮声瓮气地传出来。
陶炽看着爱人害羞的模样,只觉得可爱得很,正想着再逗逗他,就听到门被轻轻敲响。
他走过去打开门,钟成正站在外面:“主人,那边来消息了。”
那边,就是十亲王那边。
陶炽这一世对他们下手绝不容情,除了诺伊和波若拉两人是死于他派去的人手中之外,其他那八个亲王的属地,都被他掺了不少砂子。
掺砂子这事,其实大家都有干过。你往我这里派点儿,我再往你那里派点儿。
陶炽的优势在于,他前世因为最后所有血族亲王的大混战,导致他势力里面几乎所有的内jian都浮到了水面,让他这一世要么连根拔起,要么安排了心腹人去盯着,并且时不时透露点儿假情报给对方。
而他所派出去的人手,则个个忠诚得很,再加上他针对前世耳提面命了很多需要注意和避免的地方,因此暴露的风险特别小。
诺伊和波若拉死后,因着他暗中埋下的桩子搅风搅雨,因此新的亲王一直没有顺利选出来,两个属地反而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照这个趋势看,估计几十年都不会有什么结果。
其他八个亲王,也并非所有人都开始警惕。甚至有几个还对那两个无主属地的混乱乐见其成,很有想在里面掺一脚的意思。
钟成这个时候过来,很明显是那边的部署有了什么新进展。
陶炽对他点点头:“去楼下等我,我等下下去。”说着关上房门,转身到了床边。
白桦还躲在被子里不肯出来,男人把手伸到被子里,抓住爱人的一只手,低声说:“小白,起来喝点儿牛奶吧,再吃点儿东西,好不好?”
少年悄悄把被子拉开,露出一只眼睛警惕地看着他:“我疼,不想动。”
看那架势,如果男人还想像头天晚上那样对他的话,他会立刻再钻进被子里,像只蜗牛一样打死不出来。
男人揉了揉他的头发,温柔地说:“乖,那我帮你把衣服穿上,好不好?”
白桦本想拒绝,可他现在稍微动一动都身子疼得厉害,又不可能一整天都不穿衣服,想了半天才犹犹豫豫地点了一下头。
但他又立刻警惕地加了一句:“只能穿衣服,不许像昨天晚上那样乱来哦!”
“好。”男人说着,从床边把先前就准备好的干净衣服拿过来,又伸手去掀被子。
“你你你,你干什么?”白桦一看他这姿势,立刻慌了,一连串地问。
“帮小白穿衣服啊,不然怎么穿?或者……我闭上眼睛?”说到这里,男人看到少年果然抿着嘴唇,一副思考这个方案的样子,立刻加了一句,“不过我要是闭上眼睛的话,就什么都看不到了,到时候碰到了什么不该碰的,或者把衣服当裤子穿上,那可不怪我了哦。”
白桦听到他这话,立刻把即将脱口而出的回答咽了回去。他整个人在睁眼闭眼间艰难地选择了半天,才吭吭哧哧地说:“那你帮我穿吧。”
陶炽笑了笑,好脾气地把衣服抖开,一点点地帮爱人穿上,系好扣子。
饶是这样,白桦的脸也已经完全涨红了,紧张得微微发抖。
“小白,后悔吗?”陶炽将爱人的衣服穿好,伸手把他揽进怀里,在他耳边轻声问。
白桦垂着头,男人只能看到他的发顶,过了一会儿才见到他轻轻地摇了摇头。
“好疼,可疼了……不后悔。”他说,声音依然喑哑得不成样子。
陶炽知道他一定很疼。毕竟少年是第一次,而他平时待爱人极好,在床上时却始终不曾放过对方,那两世的欲念全都叠加在了一起,让他无法摆脱,只能不停地索要对方,期望能借此得到那份沉沉的安全感,填满心底自从前世爱人死后就一直空荡荡的角落。
他真的太需要感觉到爱人的真实存在,太需要那份安全感了。
爱人一开始还努力配合他,咬着嘴唇强忍着,到后来大概是实在受不住了,这才一边小声哽咽,一边叫着陶炽的名字,向男人求饶。
可少年不知道,他越是这样,陶炽越是无法自已。
他需要强烈的动作来证明一切都不是他一个人的幻想。
到最后,白桦连哭都没了力气,时不时地抽泣一声,就这么缓缓睡着了。
哪怕男人那时候还没有放过他。
直到早晨下楼去帮少年取热牛奶时,陶炽才觉得自己的心落到了实处,那种空落落无所依的感觉终于消失不见。
“你说过,我们以后都要永远在一起。就算你后悔了,我也不会再放过你。小白,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你只能是我的。”男人宣告一般地说。
话里充满了强烈的占有欲。
白桦慢慢点了点头,抬头鼓起勇气看着他:“我才没后悔呢。”
说到这里,少年突然发现男人的脖子一边有几道浅红色的伤痕,像是被什么东西抓伤的,不由惊讶地“呀”了一声,伸手覆了上去。
“你这里怎么了?谁弄伤的?”白桦问。
陶炽也摸了一下,恍然地笑着说:“哦,一只小猫抓伤的。”
白桦鼓起了嘴:“小猫抓伤的?那要训练它才行,还要给它剪指甲,这样很危险的知道吗?……别墅里有养猫吗?怎么我没见到过?”
“有啊,当然有养,”男人很自然地接了下去,“就在昨天晚上,那只猫还被我压在下面欺负,大概欺负得狠了,哭哭唧唧地求饶没成功,就亮出爪子,在我脖子肩膀上抓了好多下,要不要脱了衣服给你看看?”
白桦再笨,也听出他这是在调侃自己。想到头天晚上的事,似乎疼并快乐着的时候,他确实挠过对方,就立刻垂下头躲在男人怀里装鹌鹑,再也不肯出来。
陶炽大笑出声,直笑得少年实在受不了,拿眼睛用力剜他,这才勉强止住,伸手拿过桌上的牛奶,试了一下刚刚好。
“来,小白,喝牛奶。”
白桦乖乖喝光,陶炽伸嘴在他唇上把那圈奶渍都亲掉,这才放开对方,体贴地说:“再躺一会儿吧,好好休息一下。等下我会叫厨房给你做点儿流食,易入口好消化的。我顺便要处理一点儿事,晚点儿上来。”
见白桦点了头,男人帮他掖好被子,起身出去,细心地掩上了门。
白桦长出了一口气。
“宿主,你怎么了?我看你怎么好像不太高兴啊?”系统问。
“没啊,哪有不高兴。就是觉得,可能我要着手任务的事了。”白桦说。
“……”
“小统,你怎么不说话?”
“宿主,你不是刚跟目标上完床,立刻就厌了对方吧?”它知道宿主没什么节操和下限,可这刚上完床就要丢……是不是有点儿渣得过分了?
“咦?怎么会厌?”白桦不解地问,“我老公世世都器大活好,我享受还来不及呢。”
“那宿主急着任务?”
“这不是享受完了,觉得应该也让你开心一下嘛。毕竟我们从来都是互惠互利的,我已经得到了自己想得的,不好好替你想想,这是不是太不够朋友了?”
系统立刻被感动得眼泪汪汪:“宿主,你真够意思!你这朋友,我交定了!”
真没想到,宿主是个这么够义气的人,都被目标折腾得下不了床了,竟然还想着帮它任务的事。
刚刚它动不动就朝宿主扔狗的表情真是太不应该了!
系统开始深深地反省。
“不过,小统,有件事我觉得不太妙哎。”白桦说。
“什么事?是那十亲王……哦,现在已经是八亲王了,他们在那边搞东搞西的事儿吗?”系统义愤填膺地问。
“那个是小意思,要相信我老公的能力才行。前世他们联合起来,都灭不了呆子,这辈子呆子有前世记忆,还抢了那么多的先手,他们就更不是对手了。”
“那宿主担心的是……”
“我是怕这一世需要的那些医学证,可能都不太好考啊!”白桦叹息了一声。
“不会吧?”系统有些不明白。
明明宿主在现代已经是医界圣手了,又经过这么多世的任务,几乎每一世都能再学到一些那个时空的医学知识,可以说这方面的储备量比起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就算考证需要很多理论知识,宿主花时间背背就是了,用得着犯愁吗?
“就是怕没那么多背的时间啊,”一说到这个,白桦就有些后悔,“你说我那时候怎么就脑抽非要在这一世当个老师呢?原本以为又轻松又有好福利,结果上了班才发现不是这样。同事之间互相使小绊子不说,天天累得像条狗,还得时时在脸上摆出一副‘我很用功我很上进我很青春奋发’的模样。奋发个头啊!”
说到这个,系统也帮不了他。
毕竟职业是白桦自己主动选的,不管他的初衷是什么,既然目标已经帮宿主安排了进去,除非有什么强大到不可战胜的理由,不然宿主没办法轻易就放弃工作不干。
不是他多看重这份工作,而是……人设啊人设!
难道要让目标知道宿主是因为拈轻怕重又想得高福利又不想干那么多活才选的老师这行?
“我记得有个名人说过,什么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只要肯挤,总会有的。”系统想了半天,才想出这么一句话安慰他。
“也只能这样了!”白桦半死不活地叹了口气,“确实啊,时间就像是女人胸前的那道沟,只要肯挤,总会有的!”
“这又是谁说的?”
“不知道,反正很多人都这么说。”白桦说。
以后的日子,基本就在晚上两人同床共同“努力”,白天两人分开努力中度过。
陶炽不用说,很快就被八个亲王的事拖住,双方之间的交锋越来越激烈。争斗之中,陶炽接连接损了好几个得力的手下以及优秀的钉子,不过那边也折掉了六个亲王。其中四个是死于陶炽的设计,另外两个则死于手下的反叛。
剩下的两个亲王见势头不妙,立刻合在一起,一同抵御外敌。
陶炽却有条不紊地把那几个死去亲王的地盘都慢慢接手过来,每个属地都扶植了一个新的亲王。
那几个亲王要么是原亲王的后裔,却明显亲近他这边,要么干脆就是他早年派过去的钉子,表面上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实际上却听凭他的吩咐办事。
白桦则开始啃那些大部头的医学书,利用网络给自己先后报了几场考试。
就像系统想的那样,他的实际操作水平已经远高于这个时空,但理论方面的考试,他却只能一点一点来。
这就像是一个十分优秀的国际赛车选手,每次比赛都能拿到第一名的名次。可你要是让他去当一个驾校的教练的话……
对不起,他肯定不合格。
因为他所具有的操作知识和水平,根本不符合驾校教练的要求。
这样时间很快就过了一个多月,北方的寒假时间将近两个月,眼看着假期就要结束了。
这天,白桦穿得厚厚地出了门,想趁着开学前去商场买些日用品。
外面刚刚下过雪,脚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白桦没让别墅里那些人开车送他过去,一个人慢慢沿着马路向前走。
他知道那些人不可能放心让他独自走,就像钟成,这个人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对陶炽绝对忠诚。
陶炽说让他专心一致地保护自己,他就真的把自己看得比他的命还重要。
表面上看着他是一个人过去,其实那些人说不定正躲在哪里暗中保护着他呢。
只不过他知道也当不知道罢了。
沿着马路走了一会儿,忽地身边有车子“吱”地一下停住。
白桦转头看过去,见车窗被摇下来,露出学校里葛主任带笑的脸。
“小白,这么巧遇到你,你去哪里?”她问。
“哦,不远了,就是前面的商场,我想去买点儿东西。”白桦说。
他很不想和这种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敷衍,不过对方笑脸相迎,他总不好板着脸就走,那样理亏的就是他了。
“哦,这么巧?”葛主任一脸惊喜地说,“那我们同路啊,我正巧也要去那里。上车来吧,我载你过去。”
白桦抿着唇笑了一下,拉开车后门,坐到后座。
葛主任重新启动了车子。
“小白这个假期都忙什么了?”
“没什么,每天睡到自然醒,没事时看看书。我这个人比较宅,不太喜欢出来走动,尤其东西,太冷了,还是房间里暖和。”白桦说。
“是啊,天气确实很冷。这种时候还是有车方便一点儿。对了小白,你家住在哪里?还是单身一个人吗?从来没听你提起过你的妻子呢。是不是没有车?”葛主任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哦,我没结婚,”白桦慢吞吞地说,“我也没有车。”
葛主任怜悯地透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看到了一个混迹于社会最底层的可怜虫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