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霎时静了下来,连白莲花都眉头一动,避了避身形。
瑞王妃模糊的声音响了起来,不可置信一般,怔怔地道:“你打我,你敢打我……”
瑞王半晌没有说话,顿了片刻之后,说话的声音便有了许多的歉疚,却强自冷硬道:“不成体统!这是何处,你也胡言乱语,大放厥词!我瞧着你是心思糊涂了,既然如此,便及早出宫回府歇着吧!”
瑞王妃声音都带了哭腔,“你……你——”话都已经说不全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瑞王冷硬地道:“你自去回府冷静冷静,我过些时辰再回去。宫里已然这么乱了,你实在不必在这儿添乱了!”
瑞王妃当即便哭啼起来,看着丈夫冷漠的神色,早知道提起这个人,他便会失控,如今瞧来,心中更是伤心难耐,想起自己百般柔情却还是抵不过那人的只言片语,甚至冷漠以待,再也忍不住,二话不说捂着脸便跑了出去。
白莲花身形在左,而瑞王妃却朝着右侧跑去了,不过多久之后,便没了身影,她凝神屏气,听见房中传来瑞王深深一声叹息之后,这才去悄悄地从远路返回而去了。
走到前殿之时,便瞧见常随亲自护送着瑞王妃出了宫门,脸色一顿,心中微微叹息起来。
她果真没有猜错,瑞王的心中的那个人……
沁芳居,是赵太妃的住所。
她缓步踱了出去,含珠累得双眼通红,她左右看了看,彩月替了含珠忙碌,便低声和彩月嘱咐了两句,这才转身带着含珠回了春熏院。
含珠累得不成样子,回到春熏殿中,白莲花便让她自去歇息,宝珠随身伺候,想起今日听到的秘闻,心中终究是叹了口气,想起赵太妃闭门不出的样子,知道去了也是没有结果,只得作罢。
到了次日上头,禹嫣儿灵柩出宫入陵寝,满宫皆悲,十里缟素并着偌大棺木运出宫门,禹国公老泪纵横,而禹夫人已经晕厥过去数次,满脸通红的模样,让人瞧了倒是心中难受。
白莲花远远站在城楼上看着黑沉沉的棺木和漫天飞扬的白色纸钱,心中只觉得悲怆充斥了心怀。
只过了好久,只看着棺木出了宫门,彩月站在一旁,瞧着天气寒冷,低声道:“娘娘,别看了,回去吧。”
白莲花沉默不语,过了良久之后,才缓缓点了点头,顺着廊阶而下,却在拐角处看到了一个身影。
雪似垂头站在廊阶之下,看着渐渐远去的丧仪,眼中说不出的神色复杂。
白莲花颇为惊讶,“雪似,你怎么在这儿?”
雪似抬起头来,眼眶红红地,“哇”地一声扑入了她怀中,低低悲泣道:“姐姐,是不是我害了她?要是没有我,她是不是还好好的?”
白莲花心头不忍,伸手拍了拍她的脊背,道:“有什么话,回去再说吧。”这里人来人往,总是招眼。
雪似抽抽搭搭地抬起头来,点了点头,两人一起往春熏院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