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嫣儿的丧仪一直摆了三天,这三天之内,只见清和宫中进进出出,一片缟素,凄声苦语不住。
常玉清眼中掠起了许多沧桑,只着了一身白衣站在一旁,颔首行礼,脸上毫无波澜,心如死灰的模样,众人见了无不为之叹息。
便是隐居在宫中的赵太妃也着了人也问,只说是清王妃去世,连带着赵太妃也大病了一场,久久不能好转。
白莲花在第二日上头过去,人已经少了不少,常玉清身边的常随陪在灵前招呼来往之人,而不见了常玉清的踪影。
常随瞧见她的身影,急忙上前行礼道:“奴才参见娘娘,娘娘怎么过来了?”依照位份,她是不必来吊唁的,只是在宫中,诸多嫔妃也只是来意思意思便罢了,却少有见她这般郑重的。
白莲花心中对禹嫣儿一直有愧,自然放不下心中所想,问了两句之后,转头四顾道:“清王殿下可好?”
常随眼中一暗,低声道:“我家王爷熬了这些天,身体都累垮了,奴才哄着他先去歇息歇息,明日才好为王妃起灵,他这才肯愿意去歇息歇息。”
白莲花点了点头,道:“他在何处?”
常随往后殿处指了指,低声道:“在后殿偏殿之中歇息,可要奴才去为娘娘叫一声?”
白莲花急忙摇头,道:“不必了。”
常随点头称是,白莲花作别了他,将彩月留下换一换劳累了数日的含珠,自己一个人往偏殿处行去。
清和宫是常玉清未出宫之前的寝殿,只后殿处也有几分宽阔,隔着回廊走来,倒把前殿的声音都隔绝了不少,也怪不得常随会让他来此处歇息。
只刚走过廊角,正要往偏殿走去,却忽然听见一旁压抑的声音响起,“如此,你可开心了?”
白莲花心头一顿,不由自主地停了脚步,站到了一旁,声音是从后殿中的侧厢房传出来的,前殿的侧厢房早已改做了待人所用,想来后殿也是如此。
白莲花眉头一皱,那声音是瑞王妃的声音,瑞王夫妇也来了?他们是长辈,本不必前来的,想来也是打个照面便罢,只是依照瑞王的身体,不来也可,却没想到他竟然亲自来了。
只是瑞王妃这语气是何意思?她眼眸动了动,继续听了下去。
紧接着便是瑞王喘着粗气的声音,“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瑞王妃几乎有些讥诮的声音响起,“这难道不是你和她的意愿么?王妃殁了,这不是正合了你的心思,能为清儿找一个能生养的孩儿了?!”
“混账!”瑞王拍案而起,声音都颤抖了起来,“王妃素来身体不好,如今没了,本王能如何?清儿身为皇家子弟,要娶的王妃自然是要能生养的,这不过是天意罢了,你在此胡言乱语什么!”
“哼!你打量我不知道,你怕是操心死了清儿的媳妇吧,你怕的是住在沁芳殿里的人心里难受,你——”
“啪”地一声脆响,打断了激昂的语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