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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八回两全之法(七)

霍?p见南阳伯王?这般无耻, 原还有几分顾忌的, 这下不再留情,“王?,你个无耻小人。”

霍?p带来的人虽比王?的人少了不少, 可到底都是真材实料军中将士,最是骁勇能以一敌三。

一时间两方也不能分出胜败来, 反倒是王?瞧见己方人马比霍?p的损落得多,越发着急了, 大喊着劫狱的声音越发高亢了。

许是老天真不负王?一份执着, 就听一阵铁蹄夹着杂乱的脚步声向他们所在之处涌来。

听到声响,王?越发奋力地喊叫了,“乱贼在此。”

就见一骑当先, 寒光凛凛的大刀横在马前, 断喝如洪钟震荡回响,“住手, 不然休怪老夫刀下无情。”

霍?p和王?的人不敢迟疑, 立时分立两侧,依旧刀剑在手,不敢入鞘。

两方都并非惧怕了来人的威慑,而是瞧见来人身后还未赶到的手持火把的军士。

也不等瞧清楚马上来人到底是谁,王?便迫不及待指控霍?p道:“此人正是意欲劫狱的贼人, 这位将军赶紧助我拿下他来,他日太后定有重酬。”

“好个颠倒是非黑白含血喷人的无耻之徒。”霍?p拿剑一指王?,道:“将军, 王?漏液前来心怀不轨,若不是末将及时赶来,怕是镇远公要有不测了。”

王?嗤笑道:“霍?p你休要混淆视听,镇远公乃是你生父,夜半三更你却带着人马出现在此,到底要作甚,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你就莫要狡辩了。”

听着两人一来一碗,来人总算是知道双方到底是何人了。

只听来人接连大笑数声,道:“就霍?p带的这三只猫两狗,劫狱?哈哈,栽赃陷害的戏码,南阳伯,别使得太趁手了。”

听这话,自然都明白来人会助那一方了。

王?暗道不好。

霍?p自然是欢喜不已的。

此时正好手持火把的军士已近前,见两方人马一概团团围拢。

火光齐聚照亮了一方,才让霍?p和王?瞧清楚了,来人到底是何人。

“薛庆。”若是方才王?只觉是不好,那此时他已更知,怕是难全身而退了。

薛庆是谁?

说薛庆许多人不清楚,可若是说薛大头,谁都知道是京城三大营的副将之一。

只是这名头,还不足以让王?忌惮,但王?还知道,薛大头还曾是霍荣的旧部。

说话间,丁大新同三个儿子也带着人马赶至了。

丁大新手持双斧,上前就骂道:“王?你个龟孙子,敢伤镇远公一根汗毛,老子就把你剁成肉酱。”

王?连连倒退了数步,忙拿出懿旨来,“我可是奉太后懿旨前来,你们谁敢动我?”

丁大新就一脾气耿直的粗人,管你什么太后太前的,他就只听霍荣的,“一老娘们的话,还能当军令使了不成?”

“大新。”薛大头想要阻止已来不及了。

丁大新祸从口出,被王?拿住了把柄又岂会甘休的。

王?大喝道:“丁大新好大胆,竟敢对太后不敬。”

薛大头一拦丁大新,道:“丁参将对太后不敬,有谁见到,有谁听到了?”

王?一手高捧一手,一手向外一挥,“众目睽睽之下还想狡辩。

那些跟王?前来的人立时就高喊着他们都可作证。

可不等他们话音落下,王?的人全被薛大头的人射杀了。

王?立于数十人的尸首当中,感觉着还带着体温血红慢慢侵染了他的鞋履,吓得一脸惨白。

薛大头冷冷的又问道:“还有谁听到丁参将对太后不敬了?”

众将士皆道丁大新没对太后不敬,是王?栽赃陷害。

薛大头道:“南阳伯诬陷参将虽可气,但还可原,他不该以懿旨冒充圣旨,这就罪无可恕了。”

王?只觉通体一寒,“薛庆你血口喷人,我何时冒充圣旨了?”

薛大头向他的部属,道:“方才南阳伯说是他奉圣旨前来,你们可听见了?”

“听见了。”众将士齐声道。

薛大头又一指王?手中的懿旨,“南阳伯手中的懿旨就是证据,来人给我拿下。”

这道正是赐死霍荣的懿旨,唯恐日后留了凭证触怒百官,太后嘱咐南阳伯用完便烧毁的,自然也不会在库房中留底。

所以当王?听到薛庆要拿他,立时就将懿旨撕毁塞进口中吞咽了下去。

经一番抢夺,薛大头虽得了些许,可也只是只字残片。

薛大头气得哇哇大叫,“南阳伯撕毁太后懿旨,乃大不敬之罪,杀……”

“住手。”突如其来的一声喝止,让薛大头等人忙回头。

只见骁勇伯萧宁领兵,策马而来。

萧宁是都督,又是薛大头他们的上司,虽不过是空有都督的名头,却不能调动他们三大营的,但到底还是要给萧宁几分表面上的脸面的。

薛大头领众将马上拱手见礼。

萧宁知道这些人是不服他的,也不客套直接道:“南阳伯不能杀。”

“为何?”丁大新问道。

萧宁道:“如今保护镇远公,坐等皇上还朝才是首要的。若是你们现下就杀了南阳伯,在太后面前有理也成了我们的无理。那时,太后借此将我等一网打尽,还有谁能保护镇远公?”

薛大头和丁大新一听,自然是恍然大悟。

萧宁也是个聪明的,知道这些在意的是什么,所以字字句句不离霍荣。

“那末将等该如何才好?”丁大新最是单纯直接的,没多想旁的,一心只记挂着霍荣的安危。

萧宁道:“在皇上归来前,我等可轮流围守天牢,不许‘闲杂人’等进入。”

薛大头和丁大新等,齐声道:“末将得令。”

最后王?是如何形同丧家之犬般,回去禀告的太后,太后是如何的震怒,就不必多提。

一夜的惊险,总算过去了。

袁瑶在镇远府守了霍老太君半宿。

等霍老太君醒来又哄劝半日,才安抚停当。

这时威震府里来人说司马夫人和赵绫云来了。

袁瑶见霍老太君吃了药,又歇下了,这才又忙忙过这边府来迎司马夫人和赵绫云。

司马夫人和赵绫云一听说霍荣出了事儿,立时就赶来了。

对于她们并未因霍家有难,都避而远之,袁瑶心中十分感激。

赵绫云拉着袁瑶坐一块,道:“我今儿听我们伯爷说起,才知道的。我们伯爷说,要不是昨夜你们家大爷及时赶至,怕是镇远公就要遭人毒手了。”

“卑鄙,太卑鄙。”司马夫人愤愤道,“皇上这才离京几日?太后和王家就按捺不住了。”

“公爷此番治水,既伤及了王家的根基,也伤及了太后和王家的脸面,如何让他们不同公爷拼命的。”袁瑶道。

赵绫云拍拍袁瑶的手,道:“如今好了,我们伯爷也愿助镇远公的,听说军中不少将士都愿轮守保护镇远公的,这下总算是能安心了。”

袁瑶叹了口气,揉揉眉心,却摇头了,“就怕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怎么讲?”赵绫云问道。

“太后和王家如今算是在明面上同我们家过不去了,既然硬来不成,就怕他们会来暗箭。”袁瑶顿了顿,“那是防不胜防,若是能有什么事儿让他们首尾难顾,无心再去顾及我们公爷才好。”

“没错。”赵绫云和司马夫人道。

一时间,三人陷入思忖中。

可好法子,那里说是一想就有的。

三人苦思了半日,毫无头绪的。

司马夫人便有些着急上火了,“平日里我们家老爷倒是馊主意多,什么调虎离山,什么桃代李僵,什么围魏救赵,一套一套的,让人听着就觉着烦。如今想要他出主意的时候了,他却又不在京中了,真是不中用。”

司马夫人絮絮叨叨的,却意外地让袁瑶如饮醍醐,一阵欢喜道:“围魏救赵,对,就是围魏救赵,我就怎么就想不起来呢。”

赵绫云和司马夫人都不解,只见袁瑶这厢忙打发青月去取一件霍榷日常的衣裳来,那厢又让人传乔达来说是问什么话。

这一通忙乱,让赵绫云和司马夫人越发地摸不着头脑了,想要问,却听袁瑶又自言自语道:“这般还不成,还得找再‘那人’才行。”

……

自二皇子遇刺,霍荣被拿办收押在天牢,那摩海治水的手尾事务就全权交由三皇子裁办了。

这日,三皇子好不容易忙完回到家中,正在书房中思索着那日二皇子遇刺的事儿,越想越觉着蹊跷。

可纵然他有心要帮霍荣的,却也一时无能为力的。

就在这时,三皇子府里的管家来回说,外头有人要求见。

三皇子看看时辰钟,他回府的时辰可不是大白天的,这种时候还有人察觉他连夜回来了,不禁让三皇子警觉,道:“到底是什么人?”

管家回道:“他不肯说,只说三皇子瞧见这样东西,就明白了。”

“什么东西?”三皇子问道。

管家忙回身,在门口处提来一只盖了帷布的笼子。

三皇子慢慢掀开帷布,里头一只通体雪白无一根杂毛的波斯猫在里头趴着。

“快,将那人悄悄迎到抚松堂。”三皇子道。

管家一听,自然不敢迟疑。

等三皇子从书房到抚松堂时,就见一位身形娇小,身着起花八团倭缎箭袖,发束红缨赤金冠的小公子立于堂中。

三皇子端看背影,实在是想不起这到底是何人来。

直到来人听闻声响,回头看来,三皇子这才看清,竟然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