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小说 > 古言小说 > 穿越之一世荣华 > 115、议论纷纷黑手渐露全文阅读

张县丞微微笑了一下, 只说道:“说暴毙只怕未必, 这里头的文章可大着呢,大人说是不是?”

秦易略愣了一愣,停下步伐, 而后笑道:“张大人这话,却是如何说起, 难不成这里头的文章和你有关?”语气虽带疑问,却十足的肯定。

张县丞神色慌张, 只笑说道:“大人误会了, 下官便是纵有这个意思,却也无胆量敢如此做为,只是想说, 李晋休这一死, 死的却是恰到好处,大人可不必发愁这良山不宁了。”

秦易眉头微展, 只笑着转头笑道:“张大人这话里, 可是话中有话啊!”张县丞一笑,只低头对秦易说道:“大人明鉴,这良山县也该太平一阵了,百姓不易啊!”

秦易微微笑了,心下意会, 沉默不语起来,张县丞见了,当下也不再多言。

细雨淡淡, 淼茫如烟,秦易靠在榻上看着细语无声的润湿了台阶,远处遥遥一抹翠绿,却是一个揽月撑着一把油纸伞,笑盈盈的从廊下过来了,见秦易靠在榻上,只笑语道:“公子可是料理完了衙门的事儿,方才齐公子差人送了信来,说是要邀公子出门踏青呢。”

秦易歪着头,手撑在榻上,只笑说道:“他倒是好兴致,如今这细雨朦朦的,赏的是景还是雨啊?”

揽月微微笑了,只说道:“这我可怎么知道,公子既与齐公子要好,大不了写个信儿去问问不就行了么?”

秦易摇头莞尔,只说道:“他既送了信来,这信上是怎么写的?”

揽月递上拜匣,只笑说道:“公子自个看罢,我可不懂你们这些赏景踏青的事儿?”

说着,一扭头,又撩开帘子出去了,才出了帘子,便见着荷珠站在外面,手里绞着帕子,一言不发,揽月扫了荷珠一眼,只似笑非笑道:“妹妹这是在做什么呢?”

荷珠带着几分慌张道:“没什么,只是方才见着姐姐过来,想问一声,雨已是落下了,洗翠轩那边的帐幔是换还是不换啊!”

揽月思忖一下,只笑道:“才落了雨下来,换了也是白折腾,待得雨停了再换了罢,若没有其他的事儿,你替我去问问裁衣的丫头们,这春衫的料子发下去已快半月,她们若还没制出衣来,可是有意让这园子的丫鬟都把春衣改作夏裳穿了。”

荷珠的脸忽然一红,这制衣分发的事儿本该她管着,如今揽月问起来,却是隐隐有责问的意思了,荷珠深惭,只朝着揽月行了一礼,忙忙的朝着南面去了。

揽月看着荷珠去远了,方才一拂帕子,转身便同旁边的小丫鬟说笑起来。

突然,一个守门的小丫鬟也不打伞也不披衣,就这么忙忙的跑了过来,不料一脚踩空,跌了个仰天跤,才爬起来便冲揽月囔道:“揽月姐姐,京里来信了,说是出了大事了。”

揽月脸色一变,也顾不得再说笑了,只冲着那丫鬟道:“出了什么事儿?”

那丫鬟从怀里取了个油纸封儿,递给揽月,满身的水痕泥迹,好不狼狈,揽月看着她簌簌发抖的摸样儿,又见身边的小丫鬟一个个探头打量,掩口微笑的摸样儿,忙说道:“若没旁的事儿,你就先下去罢。”说着便让身边的小丫鬟领着那小丫鬟下去喝茶换衣。

见着丫鬟们远远过去了,揽月才展开信略扫了一眼,顿时花容失色,口中只说道:“怎么会这样?”

秦易听得外面喧闹,忙起身撩开帘子,正探出头来,便听得揽月自语,只不解道:“什么怎么会这样?信上写了什么?”

揽月脸色一变,可又不好隐瞒,只把信递给秦易,勉强笑说道:“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也无甚要紧的事儿?”

秦易看着揽月,露出一丝狐疑的神色,只接了信一看,脸色立刻就阴沉了起来,只冷笑道:“这京里闹的也太热闹了些,只是闹归闹,横竖也不碍我的事,倒是怕着我在外头太舒坦了,横竖也要扎几根刺进来,心头才爽快了不是?”

揽月一言不发,大气也不敢出一个,她倒听得明白,自家的公子怕是真动气了。

秦易冷笑了一阵,又看了一下信,只对着揽月笑说道:“你下去好生备份儿礼,命人给依竹送出,怎么着都是我房里出去的,虽说是作妾,可这嫁妆单薄了,倒把你们三个体面也一并扫了去了。”

揽月听着又是气又是难受,气的是依竹不自爱,好端端的正房奶奶不做,却要给人作妾,她真是看错了人了,往日那番表白,想来也是假的,倒哄了她们三个掏心掏肺的拿她当亲姐妹看待,什么死了烂了也不出去,如今这高枝儿倒攀的爽快。

越想越气,心里越发难受,几乎就要呕出血来了,心里不禁又恨佩玉疏忽,这卖身契公子交给她保管着,怎么着就回了依竹的手上去了,便是自赎出去,也没个一声不吭的理儿。

秦易见着揽月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知道揽月也是骤然得知,只是他虽说给自己留了几条后路,但对身边的几个丫鬟一贯倒也不曾苛待了去,论起来,也算他的亲近之人,如今得知依竹作妾的事情,秦易如同乍听晴天霹雳,只炸得他眼冒金星,血气上涌,他虽对身边的丫头无甚想法,但亲近之人的背叛,端得叫秦易满腔怒火无处宣泄,只好冲着揽月说了几句重话。

见着揽月悲愤,他见了心里也不好受,只是心头火气未消,只转身便掀了帘子进屋去了,只留了揽月在外头目光愤然,将手里的帕子绞的如同乱麻一般。

“这是怎么了,依竹这丫头,怎么好端端的,竟成了何家二老爷的妾,下头的人不清楚,她们这些副小姐难不成不知道,咱们两府和何家虽说没闹翻,可为着霜姑娘的事儿,也差不多成对头了,她这一嫁,生生的打了侯府的脸面不说,还把公子也连累了去,旁人不知道,还以为着是咱们公子的主意呢?”李妈妈听得这个消息,顿时也气的火冒三丈,只在茶房里翻来覆去的转个不停,嘴里也不时念叨着。

一旁的弄云眉头也皱成了一团,只略还有些不相信的说道:“李妈妈,这事该不是传错了话罢,依竹的性子,再怎么也不至于没规矩到这地步?”

李妈妈气的直发抖,看着弄云就想发火,只又不好逆了规矩,只对着弄云道:“你这个傻丫头,看谁都是好心肠的,淡烟轻寒那两个,往日也是规矩的,怎么就成了夫人眼里的红人了。近的不说,远的就说方姨娘,别看两府里的人都说她糊涂,可她侍候主子侍候成姨娘的时候可不是个糊涂人,谁不说方姑娘是个心思灵巧的。依我看,依竹这事出的虽突然,只怕内里却不知计划了多少日子了,不然人何家二老爷纳妾怎么偏偏就找上了她去。”

话一说来,弄云顿时就蒙住了,门外“叮当”一声,李妈妈急忙掀了帘子出去,只见着荷珠领着两个小丫鬟捧着铜皮匣子呆呆的站在门口,地上还打翻了一个匣子,李妈妈没好气的问:“荷珠丫头,你这是怎么了?慌里慌张的。”

荷珠勉强笑了笑,只说道:“我送了衣裳来找弄云姐姐看看,才到门口,就听着妈妈说什么依竹姐姐做了何家二老爷的妾,唬了一跳,手上的匣子也不小心跌在地上了。”

李妈妈听了,只皱着眉头道:“那你下次注意着就行了,这事连我都唬着了,也怪不得你们这些没见世面的小丫头。这人呵,形形色色,谁知道这心头是怎么想的,依竹是这样,淡烟轻寒两个又何尝不是,嘴上表着忠心,一转头不把这脸当体面,还有什么好怕的?”

荷珠听着,心里似乎有了触动,只笑道:“李妈妈说的是,这脸上又没写着字,认错了人也只怪咱们眼不清罢了。”

李妈妈也叹道:“可不是这话,只怪咱们认错了人,只是咱们公子,还好如今出来了,若仍旧留在府里,还不知被人怎么说呢?”

弄云在里头愣愣的发了一会傻,听见李妈妈和荷珠说话的声音,才醒了过来,只苦笑着出来道:“妈妈别说了,各人走各人的路,谁也管不着谁,这事我们再怎么说也是无用,还是听公子吩咐罢。”

黑漆漆的山道上几个人影晃动着,模模糊糊的看不真切是树影还是人身,偷偷摸摸了半响,才有个身影点亮了火把,火光骤亮,那些人身上都穿着厚厚的衣服,为首的人居然是巡检何兆明。

只见他一改往日的懦弱摸样,冷硬的问着身边的下属:“这个月的出矿量有多少?会不会误了上交的数额,上面可是交代了,这次是只能多不能少,万一有什么差池,我也不好替大家说话了。”

旁边的下属恭谨的拱拱手,回说道:“大人放心,除了上交的,因为这几月风声紧,大人又下令看紧矿工,所以产量比着以前还要高出不少。”

何兆明嘴角一扯,只说道:“这就好,上面催得紧,几月不曾上交了,你们也小心着些,待得这次运完之后,大家又可以安心一段时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