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不是一个字符, 而是一种大爱的表现形式。
“嘭”黑漆漆的客厅内,传来一声物体碰撞的闷响。仔细一看,有个猫着腰、紧张的回头张望的身影, 他像被定身术束缚住似的,站在原地不动。在确定没有任何人发现他时, 才松了口气,使劲的搓揉被茶几撞疼的膝盖, 呲牙咧嘴, 就是不敢发出一点声音。过了将近半分钟后,他继续摸索着向家门口走去。
就当他快走到门口时,“啪”的一声, 客厅的灯被打开了。他被刺眼的灯光照的睁不开眼, 一个劲儿的在心里念叨着“不好”“不好”。
“大半夜的不睡觉,背着包去哪啊?”穿着睡衣的中年妇人盯着自家儿子的背影, “乾贞治, 你给我转过来!”
乾贞治眯着眼,打着哈哈,“妈~~”
“怎么?离家出走?”乾贞治的妈妈挑着眉。
乾贞治走回去,把行李放在脚边,搂住他妈妈的肩膀, 撒着娇,“妈~我哪里会离家出走啊~”
“一封信,就把我们大发了?”乾妈妈用手指戳了下他的额头, “你啊!帮朋友是件好事,可是你现在马上要考大学了,你自己的前途怎么办?”
“妈,今年考不上,可以明年再考,可是朋友现在处在最困难的时候。”
“就是那个你喜欢的乐队的主唱?怀孕那个?”
“嗯。”
“说实话,妈不喜欢那个女孩子。做事不管不顾。”
“妈,你不了解她。电视上报道的很多都是不真实,甚至是本末倒置。就拿昨天报道上说她仗着会打架,欺负别的学校的人来说,发生那件事的时候,我也在场,是他们先侮辱手v的!她看不下去,才出手帮了我们。难道这也有错吗?”乾贞治有些激动。
乾妈妈打了一下他,“小点声,你想把你爸吵醒吗?”她皱着眉头,“我相信你不会交那些乱七八糟的朋友,我是说那孩子太随便了。”
“不是她的错。”他把头撇到一边,“是朽木一雅的错,自己没有能力,把她害的那么惨。”
乾妈妈眯起眼,“跟妈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她?”
乾红着脸,嘴里嘟嘟囔囔,含含糊糊,“我们只是朋友。”
“只是朋友,高三了不上课,跑去照顾人家!”
乾叹了口气,“她只把我当朋友,要是我一个人去了,不定准后天就被踢回来了。”
乾妈妈哼笑了一声,“还有谁?”
“不二,不二和我一起去。”乾收敛了笑容,说道,“妈,无论如何我都要去找她。”他跪下来,恳求道“妈!”
乾妈妈俯视着一脸坚定像的乾,“离早稻田大学的考试还有几个月,在那之前给我回来。”
“嗯!”乾贞治感动的使劲点着头,站起来,抱了过去,“还是妈妈最好了~”
“出门不比在家,照顾好自己。”说着把装钱的信封塞在他手里。
“妈~”
“借给你的!”
“妈,我要走了。”乾攥着信封,看了看表,提起了行李。
“等等!”乾妈妈从冰箱里拿出早就做好的三明治,递给他,“路上饿了吃。”
“妈,我走了。”乾弯着腰,抱着她,“谢谢你。”
乾妈妈拍了拍他的背,“到了打电话。”
“嗯。”
乾妈妈送走乾贞治后,回到卧室,坐在床边,叹了口气,掀开被子,躺了回去。
“走了?”
“走了。”
“睡觉吧,别担心了。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以后的路是要靠他自己走的。”
“你真想得开。”
“呵呵,好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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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什么?”乾嚼着三明治看着望着窗外出神的不二。
“没什么。”不二浅浅一笑,“你说,我们会不会当天就被骂回来?”
乾咧着嘴,一块浅黄色的奶酪还粘在他的牙齿上,“做好迎接狂风暴雨的准备吧!”
不二提起嘴角,摇头不语。
“你真的不吃?”
“不吃。”
乾一边吃一边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那孩子起名字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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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这道题怎么做?”楚忘渊叼着笔,爬到流萤身边,把肥壮的爱斯推开。
流萤眯着眼,看了十几秒,抽出他口里的笔,写下公式,打了个哈欠,拽了拽薄被,继续闭眼休息。
“还没醒吗?”驮着腰的三木老奶奶端着个碗拉开了门。
“婆婆!”楚忘渊叫了一声,赶忙从地上爬起来,跑过去接过了碗,“你叫我去给我姐端就好了!”
“婆婆。”流萤吃力的撑起沉重的身躯,“您这是让我住的不踏实。”
“这孩子,怎么这么生分!”老奶奶没好气的瞥了一眼流萤,“小娃,端过来,让你姐趁热把鸡汤喝了。”她心疼的用粗糙的手心摸着流萤的脸,“看看瘦的,怎么就养不胖呢?”
流萤接过碗,喝了下去。老奶奶看着她滚圆的肚子,叹了口气,“谁这么作孽,扔下你一个人。”
流萤轻笑,抓起她的手,“婆婆,生的时候是不是很疼?”她想到几个月后,心中还是有些恐惧。
“疼!哪有不疼的,不过啊,我那时候,一咬牙一憋气,噗的一声就生出来了。”
“生鸡蛋吗?”楚忘渊想起昨天在院子里看到生蛋的鸡,脱线的说道。
流萤轻颤的嘴角,伸手轻打了他一巴掌,“这孩子!”
“哈哈哈哈!”老奶奶倒是爽朗的笑了。看着久未露出笑容的流萤,终于笑出了声,欣慰的抚摸着她的长发,“好孩子,做妈的不容易,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流萤点着头,“我知道,这不是抱着一腔热血就可以解决的问题,我需要学习的还有很多,会很苦。”她习惯性的将手放在肚皮上,“每次感受到这小家伙活动他的小胳膊小腿,心里的甜蜜抑制不住的往外冒,那种心被幸福填满的感觉,我无法形容的更准确。哪怕受再多的罪,都是心甘情愿的。”
楚忘渊爬过来,小心翼翼的将耳朵贴在她的肚子上,“姐,我也会疼他,我可是他独一无二的舅舅!”
流萤哼笑,揉乱了他的头发,“只要你不欺负他,我就谢天谢地了。”
“你说,老天怎么就这么不公平。”老奶奶感慨道,“还喝不喝了?”
流萤摇了摇头,“喝不下了。”
“老太婆!老太婆!”三木老爷爷站在门口向老奶奶招手。
流萤看到他神色有点紧张,失去了她印象中的气定神闲,问道,“出了什么事吗?”
“臭小子,不是让你们在门口等吗?”
“三木爷爷,抱歉,我们擅自进来了!”
流萤仰着头,哑然的看着门口两名高挑的少年。
“我爸要知道我追女孩子追到北海道来一定会为我摇旗助威的。”
“呵呵,在那之前会宰了你,祭旗。”
“周助,你太狠了。”乾贞治看着流萤,晾着他那一口的白牙,“嗨,我来祸害你了。”他摆了摆手,“别问我为什么追来,我不是说过吗?我是不会跟你说再见的。”
流萤咬着嘴唇,好不容易憋出了一句,“你们明天就回去。”
老奶奶板起了脸,站起来,“哪个臭小子是孩子他爸!!”
“我!”乾贞治邪笑着,推了推逆着光的眼镜,“以后我就是孩子他爹!舍我其谁啊!”
“该死的臭小子!”老奶奶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把短把的条帚,扬起来就朝他身上打去。
“啊!”乾贞治屁股上挨了一下,向前跳了一大步,急忙躲开,双手捂住发疼的臀瓣,“三木奶奶,您不能一上来就打我!!”
“哎呀!老太婆!”三木爷爷拍了一下大腿,“那孩子跟你开玩笑呢!”
“婆婆!不是他!”流萤在楚忘渊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不二拦住她,摇了摇头,“他皮厚,经打。”
流萤皱着眉,“明天就开课了,为什么要跑到这里来!”
不二淡淡的笑着,“我也想问问自己,为什么决定跑到这里来,非要等你生下他,一起回去呢。”
“三木奶奶!别打了,疼疼疼~~~”
“老太婆快住手~~”
“臭小子!搞大了她肚子,还不负责人!”
“汪!汪!”
鸡飞狗跳,流萤第一次亲历这个词的意境,她皱起眉,扶着腰,大喊了一声,“婆婆!”
老奶奶的手扬在半空中,“哎?”
“婆婆,别打他。”流萤仰头望着少年,“他是我的朋友。不是孩子的父亲。”
“哦。”老奶奶瞪了一眼乾,“下次不准开这种玩笑。”
“婆婆,今晚能让他们睡在这里吗?明天我会让他们回去的。”
“我们不回去!”乾搞笑的躲在矮几后,死死抱住它不放,“坚决不回!!”
“那我走。”流萤淡淡的说道,“小渊,去收拾行李。”
“哎?”楚忘渊撅着嘴,没好气的嗯哼着。
不二不急不忙的堵住她的去路,“我们是和家里人沟通了才来的。绝对不是离家出走。”他伸出手,“我发誓。”
流萤轻蹙眉头,“秋季是各大学校应试的时间,你们泡在这里做什么?”她停顿了几秒接着说,“谢谢你们的关心,这里用不上你们。”
“喂。”乾贞治走过来,弯下腰,直视她的眸子,“三木爷爷奶奶都这么大岁数了,难道你忍心让他们成天为你操劳?”
流萤被他说到短处,磨着牙。
乾贼贼一笑,“别磨牙了。”
“你们会做什么?”流萤反问道,“做饭?擦地板?还是会干农活?”
乾搂着不二的肩膀,“天才,在这里。”
流萤歪着头,“谁家政课不及格?”
不二摸着下巴,笑了,“那是想看手v出丑,故意的啊~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
乾抽了抽嘴角,忽略他后面那句话,“流,别固执了,别觉得欠我们什么,是朋友就不要这么计较。”
“三木爷爷,三木奶奶,拜托了!”不二郑重的弯下腰。
“住这里是没问题。”三木爷爷点着头,“可是耽误了学习就不好了。”
乾看着她,“她没有父母,连最亲近的朋友都没了,这时候我们要是不能伸出手拉她一把,也就不配‘朋友’二字了。”
“哦哟!”老奶奶怪叫一声,“这俩孩子这么重情谊,住下来,住下来!”
“婆婆!”流萤着急跨了一步,“他们就要考大学了,怎么能呆在这里!”
流萤肚子里的宝宝似乎是感应到了他母亲的情绪,不满的踢着腿,疼的她叫了一声,也吓坏了一干人。
乾紧张的扶住她的胳膊,“怎么了?怎么了?”
“快!快让她坐下来休息。”老奶奶说道。
流萤坐下来,摸着肚子,“没事。”忍不住哼笑,“脾气这么大。”
“行了。”三木爷爷发话了,“别打扰她休息了,老太婆,走,跟我下棋去~”
“姐,我带金毛出去遛遛~”楚忘渊看到流萤脸色不好,识趣的躲开了。
“别跑远了。”流萤叮嘱道。
“嗯!”
楚忘渊刚带着爱斯踏出房门,流萤就开始炮轰,“你们对考大学就这么胸有成竹?学校的出勤率达不到,留级怎么办?我就不相信,你们家里会没有意见!”
不二扶着脸,似早有准备,笑眯眯的说道,“由美子姐姐,帮我做通了爸妈的工作。姐姐还录了一段录音,我放给你听。”
乾贞治掏出乾妈妈给的信封,“看,这是证据,我们可没骗你。这可是我妈借给我的钱!”
面对铁一样的证据,流萤颓败了,低着头,轻声说,“你们不该来。”
乾盘着腿儿坐在她身边,将她的手拿起,放在自己的掌心内,包住,轻轻的抚摸着,“我们是朋友。”
好气氛没持续多久,有人开始大吃豆腐,流萤偏着头,斜眼挑眉,看着被狼爪握住的手,快速的抽出,一拳打在色狼乾的脸颊上,惹得不二捂嘴轻笑。
乾流着鼻血,趴在地板上,呜囔着,“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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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不二好不容易才说服她,住了下来。”乾吐了口烟雾,说道,“这女人固执的要命,头一个星期,对我们代答不理。还好有三木爷爷和奶奶帮着我们。”他想着那段日子,不禁笑了,“每一天都过的很充实,干干活,拌拌嘴,看看书,一天也就过去了。”他嘴角的笑容渐渐消失了,“我们过的很轻松,可不代表她过得会轻松。怀孕对她来说,格外辛苦。”他接着说,“她到了六个月的时候还在吐,我们根本分不清她是在孕吐,还是因为脑部的病灶。人也瘦的很厉害,又瘦又小的身体顶着滚圆的肚皮,活像是非洲难民。书上说,孕妇该多活动。”他下意识的摇着头,“她走几步就喘的走不动,连屋前的小院都走不了一圈。”他扔掉烟头,踩灭,他的脚下已经遍布烟蒂,“到了九月份,她已经昏倒过很多次了。”
手v攥紧拳头,喉结微微颤抖着,就因为他能想象得到她当时的模样,才会抑制不住心痛。
“每次一看到她那苍白的像纸的脸色,看到她躺在床上无力起身,我就恨那个孩子,更恨他的父亲。如果不是他们,她也不至于受这么多的苦。”他站起来,走到厨房,大声说道,“还在北海道的时候,我和不二把来看她的迹部揍了一顿。”他找了两个能用的杯子,刷了刷,盛了两杯自来水,走回来,递给手v了一杯,“他知道我们不知道的一些事,可什么都不肯对我们说。”他坐了下来,喝着水,仰起了头,心有余悸的说道,“而且,就因为他的到来,她和孩子差一点一命呜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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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吾?”不二正在帮着三木奶奶擦地板,看到突然出现在三木家门口的迹部景吾不由得吃了一惊,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你怎么来了?”
迹部懒得纠正他,“她人呢?”
“在里面,不舒服,在休息。”乾拎着水桶走出来,皱着眉,“是不是东京发生什么事了?”
迹部二话没说,脱了鞋了就进屋,“还是原来那一间?”
乾贞治和不二相视一望,追身过去。
迹部快步走着,一路上碰见了三木爷爷,停下了脚步,鞠了一躬,“打搅了。”说完,拉开了流萤的房门。
北海道的九月已经见冷,流萤身上盖着厚被子,皱着眉,闭着眼,躺在厚褥子铺成的床上。脸色蜡黄,肌肤黯淡无光,眼下泛着青黑,让人不忍心去看上一眼。
迹部目瞪口呆的看了那么一会,起初还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流萤微微睁开眼,“你怎么来了。”
迹部胸口一窒,靠近走了几步,“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流萤吃力的坐起来,有气无力的拽了件毛衣披在肩上,“找我有事吗?”
迹部并没有忘记正事,“你准备什么时候回东京?这都九月了!”
流萤神情大变,朝站他身后的人看去,“你们先出去。”
乾耸了耸肩,退了出去,关上了门,将耳朵贴在了门上。
“收拾收拾,今天就回东京。”
流萤抓着被子的手颤抖着,压低声音,“我的预产期还早,用不着回去。”
迹部俯视着她,冷哼道,“你不会以为我也会被你们糊弄过去吧。”他蹲下来,“你和医生串通起来骗了所有人,可骗不了我,别忘了,是我把公寓借给你们的。”他粗暴的掀开被子,“你的预产期还有不到半个月时间,跟我回东京。”他抓住她细瘦的胳膊,“你骗人,目的不就是不想让他知道吗?我不说就是。”
流萤听到他的保证后,悬着的心落了下来,抽出手臂,冷冷的说道,“为什么多管闲事,你走吧。”
“如果不是看在迹部家欠你份上,你以为我会管你?”他掀了掀嘴角,“这里医疗条件太差,你的身体状况不允许你在这里生产。”他站起来,“我先出去,只要带上你的随身用品就行了,其他的已经准备了。”他走了几步回头,“现在不是闹别扭的时候。”他自言自语着拉开门,“怎么怀了孕,脑子也变得不灵光了。”
就站在门外的不二睁开眼,毫不客气拉着迹部的衣领就朝院子里走。
“松手!”迹部皱着眉推开了他的手。
“你知道了什么,没告诉我们。”乾拧紧眉头问道。
“没什么。”迹部优雅的整理着被抓的皱褶的领口,“我要带她回东京,你们要一起回的话,赶快收拾行李。”
不二笑得灿烂,“小吾,原来你知道真正抛弃她的人是谁啊。”
乾的脸色铁青,瞪着双眼看着不二,“你说什么?”
不二提起嘴角,海蓝色的双眸中蒙上了一层怒气,“小吾,你知道是谁吧。”
迹部看着不二,“她自己都不说,我为什么要说。”
“等等,我被弄糊涂了。什么谁啊谁的。”
迹部傲慢的挑起下巴,“就算我说了,你们能把那个人怎么样?”他哼哧笑了,“杀了?剐了?我倒是同情那个人。”他轻蔑的瞥了一眼走廊深处,“这女人自作自受不说,一怀孕,连智商也跟着低了。”
迹部的话触动了站在他身边的两个人的神经,二话不说,挥拳上去,三个人一时打的难解难分,卷起漫天的黄土。
“老头子,你也不管管!”三木奶奶一路快步走来,说道。
“打吧,打吧,那两个孩子憋了好一阵子了。”老爷爷在地上磕了磕烟斗,从手工缝制的烟袋里捻出一撮烟丝放进斗钵里,点燃烟丝,悠闲的坐着,吐着烟圈,“不打完,今天谁都走不了。呵呵呵,有益健康,有益健康。”
流萤挺着大肚子出来,就看见打的热火朝天的三个人,费劲的说道,“别打了。”
“姐,他们发什么神经?”楚忘渊扶着她,一手还提着猫笼子,喊道,“金毛,金毛,要走了!”
流萤看着没人听见她,扯着嗓子叫,“别打了!!”
楚忘渊不见爱斯的影子,放下猫笼子,钻回屋子里,“金毛!”
流萤气喘吁吁的望着脸上挂彩的三个人,心里顿时火冒三丈,赫然而怒,憋了口气,吼道,“都给我住”手字未讲出,她脚下一打滑,扑在了台阶下的地上,下身一阵刺痛,她尖叫一声,不仅仅是因为钻心的痛楚,同时她在恐惧,恐惧这个孩子的生命会被她葬送在这个小小的疏忽中。
满院子的人都愣住了,几秒钟之内没有一个人反应过来,去搀扶倒在地上,痛苦的抱着肚子的流萤。
“孩子!!”老奶奶大吼一声,和老爷爷一起迈着老腿跑过去。
三名少年,连滚带爬,惊慌失措的扶起流萤,说出口的话,全都变了调
“姐!”楚忘渊闻讯赶来,面如土色的大吼着。
流萤全身冒着冷汗,指甲扎进了掌心里,一手抱着肚子,痛不欲生。
“血!”老奶奶最有经验,朝流萤的裙底抹去,见了红,心底一沉,老泪纵横,“作孽啊!!作孽啊!!!”
老奶奶这一声声的“作孽”彻底吓傻了三个懵懂不知的少年。
老爷爷着急的推了一把乾贞治,“傻楞着干嘛,叫医生去!!叫医生去!!”
老奶奶疾呼,“来不及了!村里的医生应付不了,送城里去!”
三个人幡然醒悟。迹部带着一张惨白的脸,为抱起流萤的乾引路,不二拽着楚忘渊,飞快的跟在他们身后。
老奶奶望着跑的没影的众人,一屁股跌在地上,拍着地,哭叫着,“要出人命了!要出人命了,都怪你!都怪你!”
老爷爷蹲在地上,一脸懊悔,叹息一声接着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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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贞治趴伏在腿上,双手困涩的揉着眼睛,“在车上,她那双绝望眼,我一辈子也忘不掉,一路上,她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保孩子,保孩子,没有一刻停止过,到了医院的时候,她就坚持不住了……”他语气有点哽咽,“你没有看见当时的场面,车内到处都是她的血,如果不是意志力惊人的强,她根本撑过一个多小时的路程。”
手v浑身透着寒意,杯中的水随着他的手,来回的晃动。
“我们到了医院。医生说是她摔的那跤引发胎盘早剥,在大出血,她和孩子都很危险。因为没有时间做详细检查,他们询问着孩子几周大,预产期在什么日子的时候,当我正要回答是在第二年的一月时。迹部却说,‘不对,她的预产期就在半个月后’。”
玻璃杯,掉在了地上,碎片四溅,一滩水迹留在了手v的脚下,他慢慢的抬起头,惊骇的看着目光深幽的乾,“你说什么……”
“没错,那个孩子,是你的。”乾略带恨意的说着,“是你,是你,让她受了那么多的罪,吃了那么多的苦,到头来,也只有她一个人过着悲惨的生活。”他低下了头,深深皱起了眉,“这到底算什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