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华的病房很宽敞, 前面是一片很广很茂盛的灌木丛, 平日里并没有人会来到,因此更显清幽安静。
尤其是当病房中没有一丝声音的时候,这种安静更是达到了极点, 甚至让人不由自主开始恐慌了起来。
至少汤姆在到达这个房间时,内心十分慌乱, 更可以称得上害怕。
“……”看到陆明琛面上平静到没有一丝波澜的表情,汤姆原本要喊出口的称呼哽在了喉咙, 吐不出半个音节。
“邓布利多先生, 谢谢你的告知。”没有留给汤姆半分的余光,陆明琛对邓布利多说道。
知道在这个时刻,自己并不合适留在这里, 邓布利多给予了陆明琛一个礼貌而客气的笑容, 离开了房间,还不忘记体贴的关上门。
“叔叔。”在心中酝酿纠结了大半天, 汤姆低着头, 还是小声地发出了声音。
“不,我没有资格当你的叔叔。”陆明琛闭上眼睛,从邓布利多知道了自己抚养多年的孩子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他先是不可置信,紧接着就是怒火中烧, 但当怒气退去,他心中只有满满的无可奈何。
究竟是他的问题还是汤姆问题,为什么自己认为听话还算端正的孩子会变成这幅十恶不赦的模样, 不止祸害了无辜的民众,弄起了什么种族歧视,而且还为了所谓的永生,将自己的灵魂切割成了几份。
灵魂是多么精妙的东西,它的重要程度甚至远超于身体里的血液,但人永远不懂得珍惜此刻自己手中所有的。
有些人连完整的魂魄都求不到,可有些人却迫不及待的搞起了自残。
他扯起唇角,嗤笑了一声,神色略有些嘲讽。
“叔叔……”从没有见过陆明琛露出这幅神色的汤姆在心中惊了一惊,忍不住喊出了声,“我……”
他想要解释,却发现自己这次真的不知道从何解释起,一切的事实都已经摆在了自己叔叔的面前,即便他想要向对方阐述自己的理想,自己对于将来的魔法界伟大的规划,可是当看见陆明琛的神色,他就明白了自己绝不会有拥有这个机会。
“我觉得我们两个的角色应该互换一下,你才是我的叔叔。”也许是失望到了极点,陆明琛反倒已经没有了感觉,收起了刚才所展露出来的讥诮的神色,他淡淡的说道,“你可以告诉我,当初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导致了你变成现在这幅样子。或者你是天性如此,永远都改变不了……”
他合上眼睛,以肉眼可见的厌倦姿态,低低地说道:“汤姆,我其实也是你口中轻蔑不屑的麻瓜。”
“可在我心中,你和他们完全不一样,毫无可比性。”汤姆不假思索的打断了对方的话。
“看来我该觉得荣幸,伟大的黑魔王殿下把我放在了一个特殊的位置。”陆明琛睁开眼睛,勾起唇角笑了一声,充满了讽刺的意味,“我是说,假如有一天,我成为了你在统治路上的绊脚石,那么在下一步,你是不是就应该对付我了?”
几乎是他的话音一落,汤姆立即就给出了答案,“我不会。”
陆明琛的话落在汤姆的耳中,像是一把尖锐而冰冷的心在剜开他的心,他张着唇,在斗篷下的脸色一片惨白,“……我怎么可能那样做?”已经很多年没有流泪的黑魔王,此时的眼眶已经红了。
“我应该高兴?至少你还把我放在了心上。”陆明琛叹了一口气,从没有觉得,一件事可以让他这么的疲惫过。冥顽不灵,脑中闪过这四个字,他现在根本已经提不起力气再和对方说话了。
汤姆抿了抿唇,沉默着,没有说话。任他可以在他人面前巧舌如簧。施展语言的华丽与魅力,然而在自己的叔叔的面前,他就像是失去了所有的辩解能力,吐不出半个字眼。
“我累了,你先出去吧。”陆明琛对汤姆说道,满脸疲惫的阖上了眼睛,“不管有什么事情,等我睡醒再说。”
汤姆张了张唇,最后只是低低地应了一声,退出了门外,轻轻地合上了门。
门口的长廊,邓布利多正注视着他。
汤姆眼中划过冰冷的神色,高举起了魔杖。
邓布利多叹气道:“汤姆,你确定要在这里开战。”他的眼神看向他身后的位置——陆明琛所处的病房,眼神和神情在一瞬间变得严肃了起来。
汤姆无声的放下了魔杖,默认了双方暂时的和平。
“你不应该来到这里。”将阴冷得如同毒蛇一般恶毒的眼神掩盖在宽大的帽檐下,汤姆嘶哑着声音,“你已经触碰到了我的底线。”
邓布利多的眼中展现出一个复杂万分的眼神,像是感慨一样语气说道:“原来你也是有底线的,汤姆?这真叫人吃惊。”
汤姆冷笑了一声,将垂至眼睛的兜帽拉了上去,“邓布利多,你究竟想说什么?”
邓布利多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微微停顿了片刻,平静的说道:“汤姆,你应该知道的,这世界上,每一个人都在自己的心里画了一条线,作为其他人不可以触碰的领域。”
汤姆眯了眯眼睛,赤红色的眼眸划过一丝暗芒,握住魔杖的手紧了紧,却没有打断邓布利多的话,而是继续听了下去。
“有些人,会意志薄弱,又或性格中存在的妥协,不断的选择将这条线降低,但有些人,即便是死,也不会动摇,改变半分。”他顿住语气,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你认为里德尔先生是前者还是后者呢?你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一旦被他所知晓,他又会怎么做?原谅亦或是……绝不认同?”
汤姆的脸色一下子变了,眉宇间笼罩着一团阴云,阴冷的犹如伦敦最严寒的天气,深沉的眼眸里折射出凌厉凶狠的光,一个一个字的往外崩,如同浸满了冰渣,“感谢你的教诲,他是我的亲叔叔,我想我比旁人更要了解他。他不会的……”像是在说服在自己,他又重复了一遍,“他不会的!”
看着他仍旧执迷不悟的样子,邓布利多摇了摇头,沉默了下来。
一时间两个人都安静了下来,身为食死徒的首领黑魔王以及白魔法师的领袖邓布利多,这两个处于不同阵营的死敌在此情此景下,竟然处于了同一屋檐下,并且还没有任何动手的意思,看起来是一种奇特却又让人不得不承认的和谐。
这幅画面,如果让魔法界的任何一个人见到了,都足以惊呆。假如要是处于麻瓜世界,绝不哑于两个争得你死我活的国家元首在某一天忽然握手言和——这绝对是足以登上世界任何一家报纸的头条。
一段很长的时间过去了,汤姆的目光划过紧闭的门口,眼中闪过担忧、迟疑等诸多的情绪。
最终还是推开了门。
房间里悄然无声,落针可闻。
一阵可怕的心慌席卷而来。
这间房间原本应该具有的气息,似乎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汤姆的视线触及床上的男人,微微睁大双眼,从未有过的毛骨悚然,正像是一条浑身冰凉的冷血动物,正沿着他的背部缓缓攀升。
汤姆整个人都在颤抖,他微微张着唇,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呆滞。
邓布利多在他身后走了进来,看着这幅画面,微微皱了皱眉头,走到了病床前。
许久的静默,他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悲伤的神色,用遗憾的语气道:“他离开了。”虽然接触过对方短短几面,但因为黑魔王的缘故,邓布利多对于维克多·里德尔的了解并不浅。
这是个光明磊落,值得尊敬的男人,即便是邓布利多也不能否认,这样的人离开了,也许对于世界都是一个损失。
可能对方这辈子最大的败笔,就是不小心培养出来一个像是汤姆·里德尔这样的魔王。
“……怎么可能。”汤姆颤抖着声音说道,大步奔向了床边,“叔叔……”他摇晃着身体,跪伏在床边,伸出修长而苍白的手指,小心翼翼触碰着对方的脸。
冰凉的触感让他的手指不禁往外瑟缩了几分。
对方消失的呼吸,让他的心如坠冰窟。
邓布利多看着冰冷无情,视人命如草芥的黑魔王在一瞬间所展露出来的脆弱与崩溃,心中复杂万分,原来对方还没有像自己所想的那样失去所有的人性。
汤姆跪在男人的床边,抓住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泪流满面,语无伦次的求着他别死。
然而这一切都无济于事,他只能感受对方渐渐冰冷下来的身体,连最后的体温也开始在消散于空中。
窗户在之前并没有关上,窗外凌冽的寒风吹进来,吹掉了汤姆头上的兜帽,露出他惨白古怪的的脸。
如果是在之前,汤姆一定会压住自己的帽子,可是如今,他最在意的人那个人已经离去,他还需要介意着什么。
“一定有办法能够救活你。”汤姆嘶哑着声音说道,语气中带着一股决绝,如同一头受伤的野兽,一双眼瞳赤红得好似能够滴出鲜血,眼底翻涌着歇斯底里的疯狂。
他抱着男人冰凉的身体消失在了邓布利多的眼前。
没有追上去,邓布利多只是站在原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心中是化不开的担忧。
他忽然意识到,维克多·里德尔的死是一个非常难得的契机。
它会使黑魔王发生转变。
这种变化可能是好的,黑魔王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然后改正回来。
也可能是坏的,没有了里德尔先生的束缚,对方很可能会变得更加疯狂。
邓布利多想着,目光落在了桌前的信,微微一怔。
他把信拿了起来,一共有两封。
一封是属于自己的,而另一封自然不必说,则是在纸面上写明了汤姆里德尔。
邓布利多收好另一封,打开了属于自己的信。
上面的话很简短,是陆明琛拜托邓布利多在自己离开人世后替他多看着汤姆,如果两人之间的战争无可避免,他希望无论如何可以留下汤姆的性命,作为回报,他名下的财产会划分出大半给予凤凰社。
即便是巫师,发展组织也是需要资金的。而陆明琛作为数一数二的富豪,他所留下的财产足以让世界上的大部分人感到眼红。
真是一片苦心,邓布利多有些感慨,他不禁想到了自己的妹妹,假如她还在的话,自己一定也会像维克多·里德尔一样,为她用尽苦心。
不不不,还是不一样的,毕竟他的妹妹是那么的乖巧,绝不会像是汤姆一样,让家长头疼
不已。
至于维克多·里德尔究竟在留给汤姆的信中写了什么,直到生命到了尽头,邓布利多也依旧不知道。
但令人庆幸的是,对方的信是像是在瞬间点醒了汤姆,令他不再胡作非为下去。
今年的冬天似乎提早到来了,狂啸的风,刺骨的寒意,让人们都龟缩在了温暖的家中不愿出门,然而在这样严寒的冬天里,魔法界的巫师们却得到了久违的安宁。
让人胆战心惊的食死徒在这个冬天开始沉寂了下去,他们不再发动突然,可怕的袭击。
当他们再一次出现的时候,变得平和,理智了许多。
随着时间的流逝,巫师们发现食死徒和他们的领袖似乎也不像原先那么可怕,尤其是改变了之前令人恐惧的“纯血论”,并且以肉眼可见却又不激进的方式改变的巫师们的生活,尤其是从中收益后,人们开始逐渐接受了这个组织的存在。
岁月于指尖悄然流逝,转眼已是数年。
几年前,声名赫赫的白魔法师邓布利多卸下了霍格沃茨校长的职位,选择了退休。
他回到了戈德里克山谷,那个埋葬着他的母亲还有他妹妹的地方。
而在邓布利多离开之后,才算是真正的掌握了魔法界。
魔法界在他的改革措施下,虽然小有波折,但总体上还是欣欣向荣的。
在许久的未来,人们对于这位魔法界当代三大主要执政党——食死徒的创始人,以及曾经的领袖voldemort充满探究与好奇。
英俊的外貌,年纪轻轻就领导着整个魔法,然而不仅如此,更让他们好奇的是voldmort突然发生的转变。
因为根据魔法界很多老人的记忆,voldemort原来是一个残暴而且冷酷的暴君。
究竟是什么让他发生了改变?
后人在伟大的白魔法师邓布利多先生处于戈德里克山谷的坟墓里找到了答案。
那是一本记载着老人在后期对于魔法生物的新发现以及保护种种方法的笔记,在笔记的里面记载了两页像是日记一样的几个片段。
【我从来没有想到,汤姆也会有那么脆弱、不堪一击的一面,我本以为,在他能够无视一切生命的,毕竟在他眼中,麻瓜的生命就如同蝼蚁一样低微卑贱。
我曾经对汤姆说过爱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武器,但是他不懂得爱。直到维克多的死去,使得汤姆发生了令我们震惊的改变。那个时候我才明白,原来他的心中还是有爱的。】
在看了这本笔记后,人们才知道了voldemort幡然醒悟的原因,也知道这个几乎是拯救了voldemort,甚至是拯救了整个魔法界的人物,他的名字叫做维克多·里德尔。
至于邓布利多先生在日记中曾经提及的,voldemort的叔叔留给他的信,有心寻找的人们却从来没有在voldemort的遗物中发现。
他们猜测,voldemort在看完那封信后,极有可能把它销毁了,而那封信中究竟写了什么,在若干年后已经成为了历史长河中,难以解开的谜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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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的天气如同翻书一样,说变就变。
明明在早晨的时候还阳光明媚,和风习习,到了下午,却又急转直下,落起了瓢泼大雨。
小汉格顿的石子路因为连绵不绝的雨水沦为了一片泥塘,假如雨势再加大一点儿的话,人们就可以考虑在这里开始养鱼养虾了。
雨水漫天飘洒,远处连亘不穷的山脉被模糊成了一片青黛色的背景,近处村庄的人家个个门窗紧闭,除却偶尔从窗户缝隙飘出来的电视声还有烟囱上袅袅上升的白雾,恐怕会让来访的人认为这是一座人去楼空的村庄。
里德尔庄园是这个村庄里最大最豪华的住宅,即便是在朦胧的雨中,静静伫立的它也还是格外的显眼。
雕花缕空的铁门本来是紧锁的,但此刻却被人轻轻推开了,门口走出来一个撑着黑伞的男人。
他的身上穿着柔软的白衬衣,外面是罩住一件纯黑色的西装外套,眼窝深邃,鼻梁高挺,下巴尖瘦,总的来说,这是一张显得阴郁却仍然足够让人觉得英俊的脸。
如果有魔法界的巫师见到这个男人,一定会在看到他的脸时惊叫出声,并且惶恐不已,因为这正是如今已经掌握着整个魔法界的领导者——lord voldemort。
这位日理万机的领袖不留在自己的地盘做什么?竟然来到了这种偏远的小村庄。不知道的人一定会觉得奇怪,但原因其实非常简单。
因为十几年前的今天,voldemort把自己最敬爱的叔叔埋葬到了小汉格顿,维克多的出生之地。
他的手中捧着一束娇艳欲滴的鲜花,没有使用魔法,而是徒步来到了距离里德尔庄园稍有一段距离的后山。
在那座郁郁葱葱的后山上,零零落落的立着几个坟茔。
里德尔一家都葬在这里,包括了几年前得知小儿子因病离世,从此抑郁寡欢的里德尔老妇人。
voldemort估计在自己死后,也会归于这里。
这才是他最后应该来到地方。
不用任何的墓碑,不需要任何的拜祭,只要能够静静地挨在维克多·里德尔的身边,那就足够了。
voldmort这样想道,弯下腰,将手中的鲜花轻轻地放在了墓碑前。
与其同时,他用余光瞥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
那个人来到维克多的墓碑前,饱含敬意的凝视了片刻,缓缓将手里的白百合放好,转头对身边的黑发青年打了个招呼,“汤姆,许久不见。”
voldmort扯了一下唇角,一个客套,不带半分温度的假笑浮现在他的面上,“下午好,大英有史以来最年轻最英俊的首相大人。”
金发青年听了这话,脸上的神色怔了一下,随即眼中浮现出怀念、追忆的神色,感叹道:“这么多年过去看,你的性格……还是这么的让人一言难尽。”他翘着唇角,露出一个让英国万千少女尖叫的,如同暖阳一般的笑容,“很高兴能够再次见到你,我的……老朋友。”
voldmort嗤笑一声,没有说话,而他身边的原本看起来成熟稳重的金发青年面对着维克多
的墓碑,在一瞬间性格大变,蹲在卑前,开始不停地碎碎念了起来。
金发青年不断地向自己的叔叔感慨着世风日下,人心多变,他这首相实在是不好当啊,最后还红着脸,对墓碑小声的说自己找到了一个性格可爱的女孩子,马上就要结婚了。
讨厌的家伙,看起来还真是没用,他在把自己叔叔当成垃圾桶吗?voldmort冷冷一笑,“你是不是连什么时候生孩子,孩子什么时候结婚都要通知叔叔一声?愚蠢。”
“诶?”并没有介意voldmort的称呼,金发青年抓了抓头发,眼神明亮,像是极其赞同voldmort的话一样,点了点头,“我觉得生孩子这种大事,是应该通知一下叔叔和里德尔夫人他们。”
“呵。”voldmort完全提不起兴趣和对方交谈的兴趣,用一个象征着冷笑的音节回复对方,他移开了视线。
“汤姆,我说你们魔法界是不是出现了一些问题啊?”金发青年以叫人摸不清的头脑的速度转换了一个话题,“最近老有一些像是巫师的恐怖分子出现在伦敦周围,我们负责安全的员工头都大了。你要对付不了的话,我们可以合作啊。”
voldmort这才肯把视线移到对方的身上来,神色沉静,“不需要,不过是几只小虫子,很快你们就再也看不见了。”
远处传来了一阵车鸣声,金发青年看了一眼不远处,站起身,撑开伞,脸上的神色一下子变得正经无比,他收敛了唇角的笑意,对着汤姆说道:“我们有缘再会,汤姆。”
似乎在一瞬间,那个看起来没心没肺,天真烂漫的蠢货消失了。
看起来大英政府交到这个人的手里也不是完全不可救药的嘛,voldmort漫不经心的想道,收回了自己的视线,落于面前的墓碑上。
“叔叔。”他伸出细长白皙的手指,摩挲着冰凉的大理石墓碑,平静的神情下隐隐藏着一种执拗,“你在信中说过的,只要我不再继续下去,只要我恢复原来的样子,你就不会抛下我。”
阴沉沉的天空划过一道闪电,最后炸裂于天边,似乎是在回应着voldmort的话。
voldmord看了一眼天空,勾起唇角,缓缓地展开了一个笑容。
那笑容不带半分阴霾,甚至可以称得上明朗,散发着如同雨后初霁的清亮透彻。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