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有办法去为难那个你在乎的人!
樵缪成微笑道:“没关系, 算来已经二十三年了,我曾告诉你当我知道慕白是我亲生儿子时我决定和曙东妈妈离婚, 我匆匆赶回y城办理手续,却在路上发生了车祸, 我的左腿就是在那时候失去的。”
原来是这样!我终于明白樵曙东为什么这么恨我妈了,可他居然还娶我,在寒冷的冬夜我瞬间不寒而栗脊背生凉,我妈害他爸断了腿,他居然还娶我,他居然可以容忍我每夜每夜睡在他的枕畔…樵曙东这个人到底是有多变态?
我喃喃地自言自语:“您恨我妈吗?如果没有她,可能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了…”
樵缪成坐在轮椅上望着我:“为什么要恨她, 撞我的又不是她, 有时候,我觉得你母亲就是我的断腿,而曙东母亲是我的义肢,我可以借助义肢在人前假装从来没有失去那条腿。车祸后复健一年我可以用义肢很好地走路, 有时候白天我真的会忘记那条断了的腿, 然而每次午夜梦回我会被痛醒,在梦里我那条左腿又回来了,那种痛太真实了…医生告诉我那是幻肢痛,是因为我的意识仍无法接受失去那条腿。”
他缓缓地说,口气云淡风轻,对当年发生的事惜墨如金地一笔带过,然而呈现在我脑中却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流年往事, 难以置信…十指连心,失去一条腿会是怎样深入肺腑的痛?在血肉横飞的那一瞬间,那条腿会不会还连接着肉体的神经末梢,在脱离开人体的一瞬间还会不会抽搐?不!天哪!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停止这种惊悚的联想!
我想到是我妈导致他一身病痛,忍不住愧疚:“爸,我帮你按摩,重了您说一声。”
樵缪成温柔地注视着我:“你是个懂事的孩子,昨天曙东他妈妈说的话别放在心里。”
“我不会的。”事实上我心心念念的是樵慕白的安全,根本没留意樵老太太说了什么。
“也不怪你妈多心,我们家虽然家大业大但很少与人结缘,以前从来没发生这样的事,你刚嫁进来不久就出了这样的事,爸不是怀疑你,只是这件事实在透着古怪,我动用所有的关系所有可能的人几条道上都打听过了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查不到,慕白似乎在一夜之间消失了。”樵缪成消沉地说,“我隐隐觉得这件事可能和你有关,你好好想想,在慕白被绑架之前有没有发生特别的事?”
特别的事?
我凌晨三点回到房间,樵曙东翻了个身,嘴里发出含糊的呓语,我突然想,这个每夜躺在我身畔的男人我真的清楚他心里在想什么吗?
我醒来时已经是早上十点钟,赵阿姨对我说:“先生去公司了,嘱咐我不要吵着太太睡觉。”
他还有心思上班?看来樵慕白被绑架对樵曙东的日常行程没有一点影响,我勉强吃过早饭,再过半个小时法语老师就要来了,樵老太太不会因为樵慕白的失踪放宽对我的管束,我像个逃课的学生趁着樵老太太不在家让司机开车出去,在外面逛了半天我还是只能去晟宇。
这次来我的身份已经变成樵曙东的太太,樵曙东不在办公室,我拨了内线电话:“小吴助理在吗?我要樵曙东今天的行程表。”
对方被我的口气惊到,反问:“你是谁?”
我没空纠缠,直截了当地说:“我是总裁太太,快让小吴过来。”
小吴助理马上出现在我面前,我问:“樵曙东去哪里了?”
他的眼底闪过一丝紧张,若是往常我根本不会注意到,但今天我太敏感了,一点异常都会引起我的怀疑。
小吴显然是帮樵曙东欺瞒女人欺瞒惯了的,立刻说:“总裁去参加凯悦酒店的剪彩仪式了,需要我打电话告诉他您来了吗?”
“不用了,我就在这里等他。”我看到他坐立不安地站在一旁,“你先下去吧。”我想他离开办公室第一件事就是给樵曙东通风报信。
我翻了翻樵曙东的抽屉找到一本名片夹,找到凯悦酒店,拨通电话:“你好,是凯悦酒店吗,我是樵氏总裁樵曙东的秘书,我想确认一下今天酒店剪彩时间。”
那端的的声音略带惊讶:“剪彩你们总裁昨天让人打电话来取消了,怎么今天又来问时间?”
“不好意思我弄错了。”我放下了电话,各种念头涌上心头,想到樵曙东对樵慕白被绑架过于冷静,还有樵缪成对我说的话,他动用所有关系都找不到樵慕白,樵慕白被绑架和我有关…在他失踪前樵曙东看到我和他在一起的照片,樵曙东说:“我不会任由你心里有别人…我自然有办法去为难那个你在乎的人!”
我想不通樵曙东绑架樵慕白的理由,但樵曙东做的很多事我都想不通理由,我想不通他为什么会三年来用源源不断的金钱提供我妈最先进的医疗环境最后让她安然与世长辞,也想不通他的喜怒无常有时候前一秒还是目光温柔下一秒转眼勃然大怒,最让我想不通的是他居然会娶我。
我抬头见到樵曙东走进办公室,我径直问他:“你去哪里了?”
他走过来:“呦,樵太太这才结婚没几天也学会家庭妇女查户口式的行踪盘问了,放心吧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跑路的。”
我真的很厌恶他口气中那隐隐的喜悦:“你到底去哪里了?”
“凯悦酒店有个剪彩仪式…”他显然是和助理套过台词的,看到我的表情他又加上,“我又去了…”
我不耐烦地挥手打断他:“我没空盘问你的行踪,樵慕白在哪里?”
他平静地望着我,瞬间明白了:“你以为是我绑架了他…”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吓我没关系,你爸年纪大了经不起吓,你赶紧放樵慕白回家,我会当一切都没发生过,也不会告诉任何人是你做的,我承认照片的事是我不对,你要怎么惩罚我我都无所谓…”我神情焦虑地说,因为不清楚樵曙东为什么要绑架樵慕白,他的目的没有达成是绝不肯放人。
他的语气压抑着隐隐的怒意:“我刚才去见了蓝亦菱。”
我脑子转不过弯,问他:“这和慕白被绑架有关系吗?”
他继续说:“她说那段激情视频不是她发给你的,我不会信她的,她甚至跪下来求我,她已经被封杀了,在事业的鼎盛时期,无论事情和她有没有关系,我要别人知道任何人只要影响到我的家庭安定我会让他死得非常难看。”
“你到底把慕白怎么了?”我低声下气地问,不知不觉流下眼泪。
他跟我不在同一个频道:“丁享洁,我和蓝亦菱上床了,就在刚刚,就像你在视频里看到的。”
我心不在焉地点头:“你说完了能告诉我樵慕白在哪了吗?”
我的手臂猛然被他抓住:“你到底是怎样一个人?你是魔鬼吗,你怎么可以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在你的心里怎么可以只有樵慕白,你怎么可以做到这样无视我做的一切?”
我转开脸,他摇晃着我的手臂突然将我推开朝门外走,我在他身后问:“你真的绑架了樵慕白,他真的在你手上吧?”其实我真希望樵慕白在樵曙东手里,至少樵曙东不会伤害他。
他转身对问我:“我为什么要绑架他?他是我兄弟不是吗?就算我绑架了他,你算什么东西,你以什么立场求我放了他?”
我深吸一口气:“因为我结婚后还和樵慕白见面,我昨晚听到你在梦里喊了我的名字,你喜欢我?”
他的目光与我交汇:“你少往你自己脸上贴金!”
我不安地说:“那我要做什么你才愿意放了他?”
他把我拉到身边皮笑肉不笑:“你哭得连妆都褪了可真不好看。”
我赶紧擦掉眼泪,他冷冷地说:“你笑一个给我看。”
我实在没有什么心情笑,嘴角勉为其难地弯出一个弧度。
“笑得比哭还难看,我不想看见你,”他转身坐到办公桌后,拿起桌上的文件伏案审阅,“今天我很忙,你走吧。”
我急了:“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
他抬头淡淡地说:“注意你的口气,别忘了樵慕白还在我手上。”
我在最短的时间内稳定情绪,竭力用平静的语调说:“只要你放了樵慕白,我愿意做任何事。”
他停下正在签字的笔,伸手按在电话上:“别让我找助理轰你。”
“你对我说你自然有办法去为难那个我在乎的人,是我对不起你,你要怎么对我都随便你,请你不要把其他人牵扯进来。”
他听到我说这句话时的表情非常微妙,我望着他有一刻以为他会勃然大怒,然而他缓缓地放下按在电话上的手:“你真的什么都可以做吗?”
我干脆地说:“对,什么都可以,只要我能做得到。”
他望着我说:“那么我要你取悦我,如果你能在今天结束之前让我高兴我就放了他,你做得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