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慕艾, 小皇帝转年就十五,眼看选秀大婚了, 他这个岁数, 确实是少男春心萌动, 正要对‘哪啥’感兴趣的岁数。
不过,韩太后本身处境不大好, 自然就把紧了唯一依靠——亲生儿子。常言说的好:婆婆媳妇是天敌。对于一个母亲来说, 任何跟她抢儿子的女人都不是好人, 尤其韩太后情况还那么特殊。
宫里但凡相貌出众的, 基本都是韩太后的重点打击对象,小皇帝十二岁刚出精的时候, 内务府给准备的司寝宫女,近几年都让她找各种理由打了板子, 发配浣衣局了。
不过, 那会儿小皇帝岁数小,并不看重女色, ‘那啥啥’什么的,对他来说, 还不如姚千枝进献的玩具有趣儿。然,时至今日, 孩子大了,韩太后还这么拘着他,小皇帝肯定不愿意啊!
宫里寻不着如花美眷,添香的红袖——宫女不许识字——韩载道敏感的察觉到这一点, 行动飞快的让老婆往教司坊里送了十来个美貌佳人。
反正,这个操作他家惯熟,绯夜都是韩夫人送进宫的,韩太后喜欢了那么多年。可见韩夫人的审美是很正常的。
韩太后和小皇帝是亲生母子,想来爱好应该差不多,韩太后能看中韩夫人的审美,小皇帝想来同样不成问题。
韩夫人陆陆续续送进教司坊的美人儿们,都使出了浑身解数,把个小皇帝彻底陷进了迷魂阵,这其中最出色的那个是戏子出身,唱闺门旦的。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长是的貌美如花,声音婉转如燕语莺声,入耳便让男人身子酥半边儿。
小皇帝——别看是天子,赫赫威威,然对女色真没啥大经验,一酥就酥整个儿!
当然,自幼跟母后长大,有了娇颜,小皇帝还是很依赖韩太后,母子依然好的一个人似的,大印都慈安宫放着……但是,有些事情,存在就是错误!!对韩太后来说,小皇帝身边有了这么个女人,她想要‘打发’了,小皇帝还帮着求情,一脸不情愿!!
本身依靠就是儿子,韩太后真不敢太强硬,生怕因为女人引得母子俩生了嫌隙,只能独自憋屈,心情自然不好。
“多谢紫阁姑娘提点,我醒得了。”走过八转回廊,唐氏跟在紫阁身后,嘴唇微微动着。
紫阁头都没回,“都是给主子办事的,没甚提点不提点的,夫人注意便是。”
听她所言,唐氏便不在多话,缓步随她进了慈安宫。
“臣妇叩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一步迈进正殿,打眼瞧见端坐凤鸾椅,面无表情的韩太后,唐氏二话没说,俯首就跪,那态度绝对的谨慎恭敬。
几乎都快五体投地啦!
宫女奴婢都少有这么跪的。
“平身吧。”偏偏,韩太后还真就爱她这套,虚抬手,唇边微微抿出个弧度,她侧头望了一眼左右,吩咐道:“赐坐。”
“诺。”紫阁听令,忙搬了个绣蹲过来。
唐氏连拜了三拜才起身,“多谢太后娘娘体恤。”满脸的感恩戴德。
小小的绣蹲本就不大,她还只坐了半个屁股,扭着身子正脸朝向韩太后,双手盖膝,眉眼低垂。
在没这么规矩的。
最来名声一直不好,事事不顺,几乎跌进谷底,面对唐氏这般恭敬顺从的姿态,韩太后心里很受用,态度自然软和下来。
脸上有了点笑模样。
更莫说还有紫阁,那是慈安宫里大宫女,韩太后身边的得用人,她是‘给主子办事’的,有她在,面对韩太后,唐氏简直如鱼得水。
禀明慈恭,唐氏自言是来‘请罪’的,原因嘛……就是月前诰命进宫朝会,她身子不适请了假,此回略好转些自要‘叩谢娘娘天恩’,韩太后本没在意这个,唐氏还如此低姿态,自然没有责怪的道理,三言两语间便把此事略过,说起闲话。
唐氏从来嘴甜会哄人,且,昨儿夜里豫亲王府还特意给送了份儿‘太后近况详解’,还有紫阁帮衬,所言所语,当然字字句句合韩太后心意,没一会儿的功夫,便把她哄开了怀。
都是当娘的,都是差不多的岁数,都有个快要成亲的儿子,这样的两个女人凑一块儿,怎么会没有共同语言?一点都不值得惊奇,两人说着说着,就聊到了明年选秀。
——万岁爷岁数小,不稳重,根底薄,外家还不顶事,就得有个强势媳妇帮衬着。
唐氏拼命向韩太后‘投射’这样的理念。
——女大三、抱金砖。女大五、塞老母,男娃儿懂事晚,且得个大媳妇管着。
话赶话似的,紫阁回忆着进宫前的‘往昔’。
据她所言,乡下都这样,大媳妇小相公什么的,绝对不少见。
听着她们这般说,韩太后面上不显,眼里若有所思。
见她如此,唐氏和紫阁隐晦对望,相视而笑。
——
请安面圣都是有时间段的,唐氏和韩太后聊的在开怀,都没有留下用晚膳的道理,眼见时辰差不多,唐氏非常识趣儿的提出告辞。
韩太后到没留她,赏了些玩意儿,就让她走了。
命紫阁将唐氏送走,慈安宫里,韩太后高坐凤鸾椅,微垂眼帘,满面深思之色。
她就那么坐着,不笑不说话。太监宫人谁都不敢打扰,好半晌儿,紫阁都回来复命了,她才缓过神来,瞧了瞧外头天色,她蹙眉开口问,“万岁爷了?怎地还未过来?”
平素这个时候,小皇帝该来慈安宫陪她用晚膳的。
“派人问问。”她沉着脸道。
宫人自不敢怠慢,领了命一溜儿小跑出慈安宫。随后,约莫一刻钟的功夫,丧眉搭眼的回来了。
“回禀太后娘娘,万岁爷已然在用晚膳了,说,说不打扰娘娘,就不过来了。”小太监跪趴地上,声音颤抖,隐约都带着哭腔。。
韩太后闻言眉头紧锁,勉强压抑怒火,她问道:“谁陪着万岁爷呢?是不是那个……”小戏子?
“奴奴不知道,万岁爷没叫进,是任总管出来打发奴奴的。”小太监额头紧紧挨着地毯,心道:就算他明明听见,乾坤殿里传出来娇娇软软的唱曲儿声,就是那闺门旦陪着万岁爷,然而……
他还没活够呢,怎么能照实说!!
又不是傻!
“……”听着小太监的回应,韩太后那满腔的怒火啊,几乎快冲破喉咙往出喷了,死死压制着,她完全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儿子不是她一个人的了,“退下吧。”挥了挥手,她咬牙切齿的说。
“诺。”小太监如获重生,跪退着出了宫门,撒腿就跑了。
慈安宫里,韩太后就那么干坐着,太阳余晖透过窗栊照射进来,斑斑点点映在她身上,显得她的面容异常阴冷。
晚阳慢慢落下,窗栊的影子映在韩太后身上,暗色越爬越高,紫阁瞧着,悄无声息的点了灯,罩起金纱灯罩,她动作轻巧,几乎如同猫儿般没有声响,然而,依然还是惊动了韩太后。
“嗯?”她转头。
紫阁连句话都没说,直接就跪下了。
她这作派,仿佛让韩太后好受了些,抬手揉了揉眉头,她吩咐,“本宫头有些疼,传皎月过来弹琴,排解排解。”
“诺。”紫阁应声,跪退着离开。
——
内宫,芳菲阁。
紫阁来找皎月公子的时候,他刚刚用完晚膳。
近来太后娘娘心情不好,到少见他们,趁着这机会,进宫后一直谨言慎行,丁点错处不敢出的皎月公子,到过了几天轻快日子。
晚膳啃了整整一个酱猪肘子——平素太后总召见,吃这东西怕嘴里有味儿——他正回味无穷着呢,紫阁来了。
太后要见他!
皎月那个心情啊!!
早不来晚不来,刚吃顿好的就来了,紧赶慢赶,生嚼了半斤清口气的薄荷叶,嚼的浑身冒凉气儿,这才觉得差不多了,皎月公子换了新衣裳,梳了发,抱着琴,在一众‘公子’,包括绯夜羡慕的眼神下,施施然跟着紫阁走了。
半途中,紫阁还隐晦提点了他两句,皎月公子自是满口感激。
行色匆匆,一路疾步,两人很快来到慈安宫,紫阁禀告一声退了下来,内寝里,只留下了韩太后和皎月公子。
“你来了,陪本宫用膳吧。”看着美少年抱琴而来,含笑立在眼前,韩太后堵了半晚的心略松散些,终于有点胃口了。
皎月公子:……
刚吃完一个酱肘子,生嚼半斤薄荷叶,他都快撑死了!
“到是许久未尝娘娘宫里食味儿,今儿是有福了。”满面轻笑,他缓缓来到韩太后身边,凑到她耳边说。
还冲着她耳朵吹了口气儿。
韩太后半边身子都被吹酥了,哪还顾得上生气,笑骂着拿指头戳他,“好你个没良心的,这是怨本宫召你召的少了!”
“哪敢怨娘娘?不过自怜罢了。”皎月公子睫毛轻颤的扫了她一眼,那叫一个眼含秋水!
韩太后不由伸手揽他胳膊,“得了得了,本宫错了,给你赔不是还不行?”
皎月公子便将她拉进怀里,瞧她举动神色,心里狠狠松了口气。
万幸啊,这是哄好啊!
屋里,紫阁跟没看见‘先帝绿幽幽’的场景一般,幽灵似的来来回回来,从慈安宫正殿门口十来个宫人手里,把无数个食盒子拎进来。
独自挪动八仙桌儿,那是檀木的,好几十斤的重量,累的她脸红脖子粗,偏偏那边韩太后和皎月公子腻歪着,就跟看不见她似的……摆好桌子,打开食盒,五十多个菜都一一安置好,琢磨了琢磨,还把小炕桌拿出来摆到软塌里,将韩太后平素喜欢的菜色挪过来五、六样儿……
看色色妥当了,她轻声道:“娘娘,公子,可以用膳了。”
“嗯。”韩太后这才掀眼皮看了两眼,面色缓合着,“你退下吧。”
“是。”紫阁汗都没抹,恭身后退。
“来,皎月,陪本宫用膳。”韩太后拉着皎月的手,两人跟连体婴似的,从凤鸾椅挪动到软塌中。
堵了半晚的气,韩太后真是挺饿的,坐下端碗就开动,皎月公子则坐她旁边,执筷伺候她,这就挺好的吧。偏偏,她还挺心疼皎月,亲手执筷,给他夹了不少菜色。
——这是太后娘娘的恩赏,谁敢不吃啊?
把个皎月给撑的啊,小肚子都出来了。
一顿晚膳用完,两人腻腻歪歪的闲聊,偶尔动动手脚,气氛自然温馨和谐下来……躺在软榻里,窗外就是月色,幽光暗染,屋内烛火映着金纱琉璃罩儿,朦朦胧胧的,韩太后靠在榻角,皎月跪坐着给她锤腿儿……
半醉半迷的,她生起了谈兴。
“你的来历,是乡间的吧?”她开口。
皎月那身世……谁都没给他遮掩过,半胡半晋,自幼为奴,本家犯事抄家进了官籍,色色清楚,没甚见不得人的。
“到不说乡间,总归是生活过的。”皎月公子柔声答。
他打小风霜雨露,野地里苦熬出来的,正经百姓家的生活,他还真没有过。
“你是充州出来的……”韩太后掀眼帘瞧他,“你们那地方,同是有大媳妇配小相公的吗?”
她名门贵女,大家出身,太后之尊……然而半路来的,小时候生活在乡村,都嫁过人了,民间童养媳成风,媳妇能给相公当‘娘’使唤的都不在少数,一般都是夫家老儿子,爹娘岁数大了,怕照顾不过来才给找的大媳妇,她这情况……
乖儿那脾性真挺不懂事儿的,韩载道靠不住,朝臣们各有心思,她个妇道人家眼见出不得头,宫里那些个小妖精,她一个个都看不上眼,明年选秀了,宫里一定会进些个莺莺燕燕,能赶上第一波儿争夺皇后位置的,自然是大晋最顶尖儿的贵女们,那样的身份,哪里会对她百依百顺……
不说别个,韩太后自已就心虚。
到不如……就像唐氏说的,择选她自个儿的人,有权有势,能帮扶乖儿震压朝廷,还对她恭敬,言听计从……
算来算去,那充州的姚千枝……
这人是她提拔起来的,早早施下了恩,彼此有默契不说,姚千枝相貌还好,虽然有点太英气了,总归还是能入眼的。
嗯?年纪是大点儿,身份……流犯土匪归顺,说起来不大好听,然而,她是个什么?就像韩载道骂的,乡野村妇罢了,谁看不上谁啊?在说了,那么厉害的儿媳妇……有缺陷才好呢!没有缺陷,哪能婆婆怎么使唤怎么听话?
不过,那姚千枝岁数确实太大了,明年应该就二十了吧?大乖儿整整五岁……唉,皇后是别想了,封做妃子,要么,贵妃?
韩太后垂着眼眸,脑海里无限思谋着。
到是皎月,一顿晚膳撑到喉咙眼儿,跪坐窝着整个腔子都直翻个儿,哪有心思想那么多,关键是他真没韩太后有如此发散的思维,还当聊闲天呢,软声柔柔的,他含笑应答,“乡里若孩子多,或者娃儿身子弱,家里有富裕的,到确实会养个大媳妇儿,日后不用给孩子准备聘礼不说,还能帮着家里做活儿……”
基本就是个不要月钱儿的下人。
还任打任骂不能还口。
“到不用她做活儿,宫里什么没有,‘嫁妆’给的合适就行了。”就比如说,北地四州和那二十多万大军,韩太后两眼放光,随口说着。
皎月公子一怔,本能感觉不对,心里一凛,他面上笑容依旧,小心试探着,“说起‘嫁妆’……娘娘这是想起万岁爷大婚的事儿了?”
“对啊,就明年开春,眼巴前儿了。”韩太后越想越兴奋,人都坐起来了。
皎月公子吊着胆,手下动作不停,“听娘娘这话头儿,是有看中的贵女了?到不知是哪家的天仙,能让娘娘口出如此感慨?”
“什么天仙?怕不是个‘武神’吧!”韩太后不由失笑。
‘武神’两字一出口,皎月公子血都吓凉了!!整皮发炸,浑身寒毛根根倒竖,他只感觉心都要翻个儿了!!
“哟,娘娘慧眼识人,竟是喜欢英武的姑娘吗?燕京里,奴奴到没听说过谁家姑娘号个‘武神’的?那得多凶啊?闺阁贵女,是哪户传出这么个名声啊?”他仿佛惊讶,然而,若仔细听了,就能听见些许‘嗄吱嗄吱’的响动。
那是牙齿相碰,打颤儿的动静儿!
“甚个大家闺秀?她们那等蚊子样儿的本宫可瞧不上?哪里配称武神?人家那是真刀真枪,打胡人打出来的威名。”韩太后横了他一眼。
皎月公子瞬间僵住,彻底凉透了腔。
从心里往外泛寒气!!
娘啊,出事啦!
韩太后要让姚总督进京选秀啊!
妈妈,吓死他啦!
完全不知今昔是何昔,这一夜,皎月公子跟梦游一样‘游走’下来,次日,清晨天蒙蒙亮,他被紫阁送回芳菲阁,两眼圈泛黑,连洗把脸都没顾上洗,他就赶紧找人,偷偷摸摸往外递消息。
做为‘北方驻燕京联系员’——胡雪很快得到了信儿。
爪子都是麻的,她一点没敢耽误,派人日夜不停往充州送信儿的同时,琢磨了又琢磨,直接出门,往大长公主府去了。
面见万圣长公主!
这位是韩太后的亲小姑子,宗室大拿,儿子还握在她们总督手里,如今,眼见有困难,胡雪自然要找她了!
——
大长公主府,胡雪直接登门的时候,万圣长公主还没用早膳。
胡雪在燕京就是个‘联络员’,说白了不过双‘眼睛’,往北方递消息的,她接手了姚千枝收买下的人脉和霍家遗留的那点暗线,碍着儿子的关系,万圣长公主还有意无意把‘公主府’门人给她使唤,胡雪虽然孤身燕京,然而,确实过的挺自在。
且,分外识趣儿。
她知道,万圣长公主有意示好自家总督,这才事事宽厚待她,借她人使唤,偶尔就会混在公主府门人中进来请个安,磕个头。碍着儿子,万圣长公主甚至还见过胡雪几次,然而,半胡半晋的土姑娘,跟宗室长公主确实没什么共同语言,不过面儿情罢了。
平素,胡雪就是想请安,都是提前几天递拜帖,等长公主召见,此一回直接登门,还真是没有过的事儿。万圣长公主自认看人还算准,知晓胡雪不是个冒眜性子,此番前来肯定有事,便直命撤了桌子,把人叫进来了。
都是女眷,用不着隔屏风,两相碰头,胡雪半点没犹豫,把事儿一说。万圣长公主都顾不上问这等理应是‘秘密’的内宫消息,胡雪是怎么得着的……她整个人都木了!
“这缺德主意,谁给她出的!”僵硬了好半晌,她仰天吐出一句话。
说的那是面目狰狞,咬牙切齿的。
姚千枝——手握北方四州,二十多万姚家军的主帅,这样一个女人,你空口白牙就想把她招进后宫来,你咋这么能?
都不说人家愿不愿意来!!就算真来了,进宫了!!她年轻力壮,一年半载的给小皇帝生个儿子,然后干掉当今,扶幼主登基怎么办?
韩氏小妇,你以为她是你那种没用的货吗?有儿子在手都不能垂帘听政,还让朝臣给轰下来了!特娘的,让姚家女扶了幼主,到时候江山是谁的还不一定呢!
虽然如今是谁的……同样不一定,但是总比你主动往自家招祸强!
这缺德主意谁出的?豫亲王吗?一门心思往内宅看,到像楚敏那小子的作风,他这是什么意思?是嫌小皇帝太明正言顺,怕推不翻,想找更幼的主?还是觉得燕京局势不够乱,要把姚家军扯进来,把水往混了搅,又或者……
是要把人全叫到燕京来,准备一勺烩了?
她儿子还在北地呢!!
且,不管是楚敏还是韩太后,想控制姚家军,想制衡姚千枝,想示好北地四州……不是这么操作的呀!
“来人,给本宫备轿,本宫要进宫,面见太后娘娘!”咬着牙,几乎一字一顿,万圣长公主迈大步就冲出去了。
步伐之迅猛、行动之灵俐,一点不像五十多岁的人。
一股劲风吹着头发过去,胡雪看着她的背影,突然皱了皱眉。
不知为什么?怎么有点不太舒服?
她是不是……不该来找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