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做出了这个决定,柳如卿也不磨叽,将平时化妆的用具拿出来,她这儿可不缺这些东西,又让叶琳玥从衣坊里拿了两件和尺寸的夜行衣,一切准备妥当,柳如卿先是回花仙楼与老鸨说了一声,在老鸨的千叮咛万嘱咐下与韩修明一同坐着马车去了二赖子住的地方附近。
“再等等,待夜深了我们再出去。”韩修明看着焦急的柳如卿不由安慰道,“莫急,去早了效果不一定好,方才清六说他刚去了附近的小酒馆吃酒去了,待他喝的晕乎乎的回来,正是我们现身的好时机。”
柳如卿也知道自己这是毛躁了,便坐下静下心来静静等待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忽听外面响起响亮的口哨声,韩修明道,“行动。”只听几声细碎的脚步声从车外的屋顶上飞驰而过,整齐划一,不愧是些训练有素的侍卫。
“我们出去吗?”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柳如卿即使打开窗帘向外看了,也是一片漆黑,不明所以。
“别急,待会会有人给我们信号的。”韩修明刚说完又是一声口哨声响起,“走。”说罢带着柳如卿一同从车上跳了下去。
二赖子人如其名,非但穿着邋遢,脸上更是一脸麻子,难看的很,柳如卿觉得自己多看他一眼都要吐出来了,院子里也是脏乱不堪,柳如卿强忍着心里的恶心感与韩修明一同站在二赖子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你,你们是谁,快放开我,知,知道你二爷什么人物吗,叫我都敢惹,简直不想活了。”二赖子喝的醉醺醺的想来是对现在这个情况不太了解,嘴里骂咧咧的。
“听说你要将叶家的叶诗诗霸占?”韩修明冷声问道。
二赖子哪里听得出韩修明的语气,倒是听到叶诗诗这个名字来了精神:“叶诗诗,多好的姑娘,就该嫁给我,该死的孙二娘,仗着自己有钱有势,硬逼我去给她做事。还要将我的诗诗抢走,嫁给他那个没用的儿子……诗诗啊!”二赖子自言自语的嘟囔了一番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嚎起来。
韩修明不耐烦,既然得到了有用的消息更不想对这个恶心吧啦的人客气,对清十一使了个眼色,清十一会意,去打了桶水一下子泼到二赖子身上。
更深露重,井水自然是凉的很,二赖子打了个激灵,骂了声娘,待再次抬起头来被眼前的阵势吓得腿都软了。
“各位爷爷,这,这是做什么啊?”一行人身着黑衣,为首的韩修明更是让柳如卿出神入化的化妆手段画的凶神恶煞,自然将这个没见过世面的二赖子镇住了。
“做什么?方才不还神气的很吗?”韩修明冷哼一声。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二赖子一身水迹,夜风吹过,冻得瑟瑟发抖。
“我问你,你方才说的孙二娘是哪个?”韩修明一副我可是很厉害的样子,脸上长长的疤痕在夜色照映下更是可怖的很,二赖子不敢造次,忙道:“是,是前街赌坊的老板娘,她相公开赌坊的,孙二娘自己还开了家胭脂铺,前些日子我在赌坊输了不少银子,她便让我去叶家将佯装将叶诗诗霸占,实则,实则是把诗诗给他家那个傻儿子送去,这样便免了我的银子。”
胭脂铺?这个词一出现柳如卿突然就觉得这个孙二娘与自己的店出事一定有干系,便戳了戳韩修明,示意他离开这里。
韩修明会意,道:“我与那孙二娘可是有大仇,今日之事最好不要走漏风声,不然有你好看。”
二赖子忙不迭磕头嘴里说着爷爷我知道了不敢不敢之类的,韩修明冷哼一声,示意清十一将他打晕,一行人来无影去无踪,很快便离开了这里。
马车上,韩修明得意的问柳如卿:“我方才表现的怎么样,我觉得实在是太好了,将那个劳什子二赖子吓得不行了都。”
柳如卿心里一团乱麻,“莫吵了,我乱的很。”
韩修明撇撇嘴,见柳如卿已经一天没露出个笑脸了,心里着急:“你先别乱,既然已经知道与那个孙二娘有干系,明日一早我便去查,事情总要慢慢来,万不能一口吃一个胖子。”
柳如卿问道:“你可知前街赌坊老板是谁?”
韩修明思索一番,回道:“一个胖子,油光满面的,我见过他一两次,还有那个孙二娘,我也见过,一大把年纪了天天打扮的像个老妖精,哦,对了,她那家胭脂铺,离你的天上,人间不远。”
“会是她吗?”柳如卿皱眉思索:“这么说来,就是孙二娘嫌我抢了她的生意,让欠了她家赌坊银子的二赖子将从我那儿做胭脂的叶师傅的女儿霸占,实则是为了要挟叶师傅去将硫磺粉添到胭脂里,让天上,人间名誉受损,好让她没了竞争对手。”
柳如卿眉头紧锁,韩修明担心得很:“现在做定夺还为时过早,很多疑点都没有解决。”
“嗯,叶家若是担心自己报了官被孙二娘报复,不敢说出实情还可以理解,但那天叶师傅并没有承认自己是下毒之人,神色里也不像掺假,而叶诗诗也说了,她爹是世上最好的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柳如卿不断整理心中疑点,觉得此事复杂的很,一时间倒真是难以定夺了。
“先别想了,哝,到花仙楼了,你先回去休息,明日一早我来找你,到时候再看看罢。”韩修明跳下车子,将柳如卿送到后门,待她楼上的灯亮起,韩修明才转身上了马车与手下的人一同回去了。
环儿这个傻姑娘又在等她回来,今日回来的着实晚,油灯已经熄了,柳如卿又挑了挑灯芯火苗才又跳动起来。
柳如卿力气小,抱不动环儿,只好将她叫醒:“环儿,起来了,去床上睡。”
“姑娘,你回来啦。”环儿揉揉眼睛瞧了瞧沙漏,“都丑时了,姑娘快去休息吧。”
柳如卿心里还有事情没想通,哪里睡得着,索性问环儿:“你说,若是你和你的家人受了别人欺负,什么情况下会不敢说出来呢?”
“怎么个欺负法?”环儿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问道。
“就是有人威胁你爹爹,让他去做坏事,不然就把你给霸占了,而且还三番五次去欺凌你家人。”柳如卿将事情简单的总结了一下对环儿说道。
环儿小脸一拉:“我爹娘在时很疼我的,若是有人要这样对我,他们一定不会同意的,所以就算受了威胁也不会说出口,但是我爹娘要是受了欺凌我不管受何种折磨,都要上报官府,给他们一个公道的!”
柳如卿想到叶诗诗那惊慌失措的样子也感到很奇怪,为何一家人都不肯说呢?
“那有什么事儿会让你你们一家人都不说呢?”柳如卿再次问道。
“都不说?可能是他们家曾做过有恩于我们的事,现在不得不这样吧。”环儿轻声道。
环儿的话让柳如卿再次陷入僵局,只好等明天天亮去打听一下孙二娘的事儿为好了,任她想破了头怕是也想不出个头绪来。
“姑娘遇到难题了?”环儿打了个小哈欠问道。
“可不是嘛,脑仁疼。”柳如卿拉着环儿上了床铺,“先不说了,一想就头疼,睡觉。”
环儿去给柳如卿打了盆热水,“姑娘,泡泡脚吧,累了一天了,这样还能舒服些。”
柳如卿一想也是,便舒舒服服的泡了个脚,好歹轻松了不少,环儿又细心的给她洗了帕子擦拭了一番,让柳如卿心里感动的很。
“环儿,你的家人呢?”柳如卿问道。
“我不知道。”环儿陷入了沉默,过了一会儿道:“我被人卖到了这里,所幸妈妈人好,没有让我做那些事情,而是来给姑娘做了丫鬟,我心里很感激。”
“抱歉。”柳如卿没想到自己引起了环儿不好的回忆,轻轻拉过环儿的手:“以后会变好的,等过些日子你与乔公子成亲,让他带你去找找你的家人,说不定很快就能见到他们了呢。”
环儿也打起精神,笑着点点头,两人又聊了会天,没一会便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