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这边自然是不晓得帝后二人商量了什么的,她忙了一早上,中午吃了午膳,实在是撑不住睡了一觉,待醒时已是黄昏时分,大约是睡太多了,头有些发胀,揉着脑袋在床上躺了许久才缓过来。
“小姐睡了这么许久,晚上又要睡不好了。”青烟进来伺候时,皱着眉头嗔怪了一句,“晚上睡不好,明日里又没精神,明日可是东宫小皇孙的洗三礼呢。”
因是早产,怕扰了孩子,萧瑬的洗三礼萧衡决定不大办了,因此直接拒了外头大臣命妇的朝见,明日只邀了浅浅与萧徵前往观礼罢了,至于皇上与皇后,必然是只送赏赐,不会轻易露面的。
“哎呀,瞧我这记性,明日冕儿洗三礼,我可是什么都没准备呢。”浅浅听了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顿觉有些头痛,皇家原没什么洗三的习俗的,天潢贵胄,自然都是一生安康,无灾无难,可偏偏冕儿早产,萧衡想着用民间洗三的习俗,帮冕儿祈福,也算是一种寄托。浅浅想着自己什么都没有准备,又被困在这深宫之中,怕是自己想买些什么都来不及了,至于自己的针线可是一样都拿不出手的,更不用提连夜赶个小肚兜小鞋子出来,明日总不能空手去观礼吧。
“小姐别急,方才小姐歇晌时,主子送了个大锦盒过来,说不准小姐能用得上。”青莲帮浅浅穿好外裳,见着浅浅一脸发懵,忙笑着安抚。
浅浅闻言眼前一亮,忙叫人把那锦盒取来。锦盒就放在外间的桌子上,小宫女得了令连忙捧了锦盒过来,放在浅浅面前的桌上。
锦盒约两尺多长,一尺多宽,外头的花纹是童子戏水图,红底金线,煞是喜庆。浅浅打开锦盒,见着里头还搁着三个小锦盒,便一一打开了瞧。
只见第一个锦盒里头放着的是金银的锁片、项圈各一个、手镯各一对,第二个锦盒里头放着的小孩子的衣帽鞋袜,浅浅翻看了一下,一共两套,至于第三个锦盒,放着的则是崭新的打成小金猪样的金银果子,看模样,应当是御制的。
前两样浅浅懂,是送给冕儿的,可这第三样,难不成是给冕儿的压岁钱?想着前世自己并没有经历过洗三礼,便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小姐,这金银果子想来是拿来添盆的,等洗三结束了都是赏给收生姥姥的。小姐到时候丢进小皇孙洗三的盆儿里头就好了。”青莲见着浅浅似乎不懂,连忙解释,“小皇孙尊贵,自然是不能用那些使过的银两洗下来的水洗三,少主便准备了新的金银果子。”
浅浅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萧徵准备的真够仔细的,连这些都替她想到了,感激之余心中又是感慨,可惜现在他是王爷,自己只是一介草民,若不是因为被追杀的缘故,怕是连皇宫都无缘进的。
想到这里,浅浅不免心情又低落了,明知二人无缘,可还这样牵扯不清,也不知自己心里在想些什么,蠢透了。
青莲见着浅浅原本看到那些小小的精致的玩意儿高高兴兴的,突然沉了脸色,有些不解,抬眼也看到了一样茫然望过来的青烟,抿了抿嘴唇,小心问浅浅,“小姐,你睡了许久,也到了晚膳的时辰,不若先传晚膳?”
“萧徵呢?”浅浅有些闷闷地问道,吃饭自然是不能丢下萧徵的,毕竟去御膳房领饭用的可是他的名义。
“皇上唤了主子去御书房议事了,主子说大约会留在那边用饭,让小姐不必等他。”青莲忙说道,“晚膳是我们宫中的小厨房做的,小姐不必担心。”
“主子特地寻了个嘉定的厨子,小姐可以尝尝家乡菜了!”青烟想到浅浅心情不大好,便想着逗浅浅开心。
果然,浅浅听到晚上能吃到嘉定菜,心中的不快倒是少了些,想着青烟是为了让她开心,于是更将心中仅剩的那一丝不悦藏了起来,装作雀跃地说道,“真的吗?那快传膳,我许久没吃过嘉定菜了,不知有没有三鲜汤?”
“奴婢听说有的,下午我还帮郑御厨搓丸子,包面结来着呢。”青烟见着浅浅果然来了兴趣,忙乘胜追击地说了几句,“郑御厨的手艺可真好,奴婢费心费力搓了一个肉丸,还没郑御厨随手捏的好看呢。”
听青烟这么一说,浅浅倒真有些馋了,连忙叫人端了晚膳上来。菜倒是很简单,却全是浅浅想念的嘉定菜,除了方才浅浅念叨的三鲜汤,还有桂花鸭,炸响铃,虾爆鳝背,蜜汁莲藕,醉虾,呛蟹,竟还有一碟子新风鳗鲞,全是浅浅爱吃的菜。这一顿饭浅浅吃的是合心合意,大叫满足。
萧徵后来回来时,听到青莲的汇报,自然是少不得重重赏了郑御厨一通,顺便还向皇上讨要了郑御厨,带到了安阳王府中,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