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今后之命运,全在您今日之抉择?”蓝明琛不断暗示琉明惠,“您此时若不强硬一些,只怕今后便没有机会了。”
是啊,只怕没有机会了……琉明惠深知董承阳对琉明萧的感情有多深,真让琉明萧重回皇宫,只怕自己皇后地位不保。
而且琉家是依靠不得的……
琉明惠毕竟老辣,她道:“兹事体大,容本宫思虑几日。”
“那蓝某便静候佳音。”蓝明琛告辞道。
……
北漠,时近午时。
欧阳东泽早早换好了一身祭祀袍服,层层叠叠的料子一直拖到地上,奢华而精致,衬着他俊美的面貌,几乎让人惊为天人。
静水自然也换上了和欧阳东泽一套的服装,他跟在欧阳东泽后面,与他一同步入所谓的祖地。
让人奇怪的是,此时并没有人来为他俩送行。静水也就罢了,可是以欧阳东泽的地位,竟没有下人簇拥,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静水不便询问,一直乖乖的跟在欧阳东泽身后,随他前行。欧阳东泽一路以来都没有说话,与前日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操作一番,静水终于跟着欧阳东泽进入祖地祭坛内部,甫一进入,静水便吃惊不小。说是祭坛,这里却有些像宗祠的样子,穹顶高悬,藻井华丽,金灿灿黄澄澄颜色交加,从藻井中垂下的三足金乌雕刻犹如活的一般。
而越往里走,静水波动越大。这里竟与她当初进入的秘境极其相似!
桐阳古琴便是从这里所得。
静水心里不免打起了鼓,不知欧阳东泽带她来这种地方干什么。她有些害怕,可是莫名又有些兴奋。
终于,欧阳东泽停在了一方青铜台前。这里的墙壁上都画有壁画,用色鲜明亮丽,画面热切疯狂,浮夸到无以复加。静水看不懂,只是觉得单单看一眼,便需要耗费极大的精神。
欧阳东泽却牵着静水在青铜台前停下,他呈上桐阳古琴,对着青铜祭台谦卑鞠躬。静水见他如此,便也这样做。
“东泽寻回古琴桐阳,护琴来迟,望列祖列宗恕罪。”
桐阳古琴搁在青铜祭台上,发出嗒的一声响。静水低着头,看不到面前景象,却觉得有青烟升起,尔后有什么东西在盯着她。
只听欧阳东泽的声音传来:“拜见守灵大人,望大人传递我的心意。”
守灵?静水心道,什么是守灵?
那守灵从青铜祭台上出现,它守护着欧阳家的这一方祭坛,也守护着欧阳家的至宝。桐阳古琴回归,自然需要经过守灵之手洗去俗世污浊气息。
而那守灵飘散的雾气形态碰到桐阳时,却是一顿。
然后,守灵看向静水。
欧阳东泽便知,自己之前的猜测都是对的。
“此为欧阳家后人,欧阳静泽,今日前来,特为归宗。”欧阳东泽道,“桐阳古琴,后继有人。”
守灵明白,它这些时日待在此处,恢复了不少气力。不过守灵和欧阳东泽的沟通并不需要言语,心灵感应便可。静水尚未归宗,到不能做到这点。
桐阳古琴的异样证明了静水的身份,守灵未做阻拦,只是收好桐阳古琴,然后凭空消失在欧阳东泽面前。
“静泽,抬头。”欧阳东泽道。
静水依言,本想看看那守灵长成什么样子,可是却什么也没见到。
欧阳东泽牵过静水的手,两人的手平放于青铜祭台之上,食指正对的祭台台面上,有一阴刻凹孔,待欧阳东泽和静水的影子映照在其中时,突然从凹孔中喷出极其强劲的气流。
那气流如刀,瞬间割破了欧阳东泽和静水的指尖,却又便吹为吸,吸引住二人跌落的血滴。
两人的血滴融为一体,分不清谁的是谁滴落。血液进入凹孔,平静了几秒,然后顷刻间引发更剧烈的震荡。
这时那两滴血珠自动分开了,一个向东,一个向西,兵分两路,如两条开疆拓土的江河。血滴流过之处,带出一条灿金辉煌的纹路,就如同在泛着金光的土地上耕耘。血滴以相同的速度向前滚进,带出的纹路愈发复杂,与此同时,在祭台四周,也生起火焰般的云雾屏障乳白的云雾状气体由火焰的底部一直逼近中央凹孔。
而在这剧变中,欧阳东泽和静水被云雾扑打,尤为难受。那云雾包裹着二人,虽轻盈无比,飘渺得美不胜收,可在二人看来,这云雾完全是要命的利器。看着那般美丽,可是一旦扑打到身上,却堪比岩浆,几乎要把人的皮都烫掉一层。
静水真的感觉到自己的皮肤在迅速地脱落,全身上下火烧一般疼痛,可是她偏偏还动弹不得。她身着的服饰自然是极好的,可是恐怕没人能想到,华服之下忍受着怎样的痛苦!
如此痛苦,可是静水却叫不出来,她的嗓子似乎被人割去了一般,声道完全失去了作用。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似乎已经被杀死,成为了其他的东西,不再具有生命了。
而此时,她的眼前却出现了别样的图景。这景色十分骇人,天上地下全是一般地黑,偶尔有巨大的闪电划破漆黑的天地,才有得一丝光明。
不知何时,天空裂开巨大的裂缝,数不清的气体喷涌而出,那里面包裹了太多东西,喧嚣吵闹,让人心烦。
那些被气体带来的生物在这片天地肆虐,穷凶极恶。不知又过了多久,出现了一个人,不辨男女,一身蓝袍飘飘欲仙,用自己的血为媒介,封闭了那些裂缝,也就杜绝了诡异气体的往来。
那人朝东方一指,飞出的三足金乌顷刻化身成为耀眼的太阳。这片漆黑的世界,终于有了自己的光明。
而后的景色,看不太清。那封天的人不知去了何方,而三足金乌不知何时陨落,空留了太阳之行高挂苍穹。
画面再次转换,这次是身着兽服、头戴羽饰的人们,围着饰有太阳徽记巫师。他们载歌载舞,而巫师举起手中权杖,用蘸血的手指,在一个婴儿额头点下丹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