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夭总感觉楚秋的死多多少少有自己的一些责任,内心便萦绕着一股负罪感。看着左相府内的下人们张灯结彩的筹备着楚月的婚事,花夭心里觉着有些堵得慌,便抬脚走出了相府,在大街上闲逛。
这会儿已经是下午,毒辣辣的阳光仿佛花光了力气,不再那么咄咄逼人。习习的微风拂过,为京城的街道添了一丝凉爽。人们不约而同的走出家门,将街道上挤的熙熙攘攘。吆喝声,嬉笑怒骂声不绝于耳,显出了一片太平盛世的繁荣景象。偶尔有个路过的乞丐,总能得到人们的慷慨解囊。
花夭路过那家京城最大的服装店,往事又浮现在花夭眼前。自己那天带着楚琴去买出席三皇子宴会的衣裳,却刚好与二小姐楚秋不期而遇,楚秋诬陷花夭和楚琴偷了她的银子,楚琴乖乖的脱下礼服交给了楚秋,还趁自己不注意直接掏出自己身上的银子来交给了楚秋,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自己和楚琴之间有了嫌隙。
花夭轻笑着摇摇头,那些事儿现在想起来莫名的有些好笑。猛然间听到前面十字路口一声响亮的锣声,一个粗犷的中年汉子嘶吼道:“各位老少爷们,父老乡亲们都来瞧一瞧看一看了啊!我们‘出彩’杂技团初来京城,特意为各位老爷小姐们准备了一些表演。要是能博大家一声喝彩,还望各位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喽!”
旁边有个矮小瘦弱的油面小生立刻起哄到:“要是你们演的不好,又该如何?”那大汉也不见怪,仿佛见惯了这种场面,笑着回道:“要是演的不好!咱就不走了,一直演到大家都满意了为止!”众人顿时一阵哄堂大笑!
花夭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杂技表演,一时间也来了兴趣,正准备往前去凑凑热闹,,忽然看见路边的一个豆腐店里出来一个熟悉的身影,忙追了过去。
看的出来楚琴的心情不是很好,两只眼睛红肿着,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花夭突然出现,拍了拍她的肩膀,把她吓得有些惊慌失措。花夭无奈的叹了口气,问道:“不是让你不要这么辛苦么?怎么又出来做工了?是不是里面的人欺负你了?”
楚琴心底松了口气,差点以为花夭发现了自己的秘密。最近她怎么老跟着自己?是不是她已经在怀疑什么?看来她还是不信我!楚琴压下了心里的胡思乱想,用手背抹了抹眼泪才小声的嗫哆道:“我不想一直靠着你生活,我自己也可以努力的!最近总是走神,工作没做好被老板说了几句,他们没有欺负我,是我自己不争气!”
花夭觉着楚琴真的已经变了许多,看来自己对她的付出并没有白费,心里有些小小的欣慰。花夭知道楚秋的死对楚琴触动很大,这几天她一直魂不守舍,晚上睡觉还总是被噩梦吓得尖叫着醒来。不过她再也没有提离开左相府的事儿。
“要不要一起去前面看看热闹,你最近太紧张了,需要放松一下。”花夭诚恳的邀请道。楚琴微微摇了摇头,说道:“我就不去了,我想先回去休息休息。”
花夭没有失望,嗯了一声,算是回应。看着楚琴远去,花夭才转过了头,前面已经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叫好声,听着好不热闹。
前面已经密密麻麻的围满了人,单靠花夭瘦瘦弱弱的身体肯定挤不进去。花夭眼珠子一转,手上运起灵力便使劲往里挤。
看到这个鸡窝头,灰布衫,黑皮肤的‘小乞儿’一些衣着华丽的富家少爷们唯恐避之不及,一时间场上到处一片骂骂咧咧的粗言秽语。花夭才不管那么多,使出吃奶的力气,终于挤到了前排。
那卖艺的大汉可能就是这个团队的头儿,看到眼前突然多出花夭这么一个与众不同的看客便明白了骂声的原委,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却没有说些什么。花夭低头看看自己的灰色布衫,又扫了扫四周的那些绫罗锦绣,还了大汉一个无辜的笑脸。
现在在场上表演的是一个约莫八九岁的小姑娘。空地上立着一根两米来长的细细竹竿,小姑娘也不要人帮扶,像只身手敏捷灵猴,蹭蹭几下便自己爬到了竹竿顶端,一只脚踩着竹竿,另一只脚和两只胳膊平举,做出一副展翅欲飞的模样。
人群啪啪啪把手拍的特别响,叫好声欢呼声不绝于耳。停一会儿,旁边走出一个十五六岁的小男孩,手里捧着一摞小碗,一个个的往竹竿上的女孩那抛,女孩先用空出来的脚尖稳稳的把碗接住,再腿一抖把碗顶到了自己的头上,一直把男孩手中的小碗接完才算完。
花夭看的分明,那小女孩没有任何灵力,完全是练出来本事,不由得加入了喝彩的队伍。
接下来,又有几个年轻的汉子表演了胸口碎大石,喉咙顶枪尖,蒙眼扔飞刀等绝技,其中还有个瘦瘦的老头,拿着两个破碗表演空手变鸡蛋的把戏。
他先把两个碗面向观众转了一圈,示意里面什么都没有,还递给两个其中的观众仔细检查,花夭刚好就是其中一个。拿在手里颠了颠,花夭确定这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瓷碗,又把它还给了老头。
老头从怀里摸出一颗煮熟了的鸡蛋放到空地上,用其中一个碗扣住,走了两步把另一只空碗也扣到了地上,然后又走回来。
神神叨叨的不知道念了些什么,大喝一声“走!”,翻开眼前的小碗,里面已经不见了鸡蛋的踪影。走到之前的空碗面前掀开一看,鸡蛋已经静静的躺在里面。
老头的神情有点得意。场上的众人却不买账,大家都认为是老头使了个障眼法,嘘声响起一片。老头气急败坏,随便抓了个人去把刚才的步骤又做了一片,老头从头到尾都没有碰鸡蛋和小碗,只是将那复杂的咒语又重复了一遍。鸡蛋又乖乖的换了个窝。
众人啧啧称奇,短暂的冷场后突然掌声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