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冰贤带着一千人马终于来到了钱塘城下,出乎他意料的是,钱塘城门紧闭,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将自己拒之了门外。怎么说自己也是朝廷派来的人,被如此无理的对待,白冰贤在马背上怒骂道:“江待一,速速打开城门让我等进去。我是皇上派来的人,你这么对我就是对皇上的大不敬,这罪名你承担的起吗?现在放小爷进去,小爷可以考虑饶了你这不敬之罪。”
江待一在城楼上冷眼看着下面的人,对于白冰贤不断的叫骂充耳不闻,嘴角还挂着一丝难以捉摸的笑容。
可站在旁边的李靓就没那么淡定了,横眉竖眼的看着白冰贤,一撸袖子,怒气冲冲的说道:“我下去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让他看姑奶奶的厉害!”
江待一伸手一拦,“不用着急,很快就有你教训他的机会了,不要急于一时。”
“很快是多快?”李靓双手掐腰的问道。
江待一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望着城下的兵马悠悠道:“很快,入夜之后”
李靓穿着一身夜行衣在郊外的树林里,仰头望着天上的月亮,自语道:“今晚的月光怎么这么黯淡?”
“暗点岂不更好”
听到话音,李靓转过头去,看见依旧是一袭蓝衣的江待一,奇怪的问道:“师兄,你怎么没穿夜行衣?不怕被人发现呀?”
江待一摊手说:“我没说我要去,既然不去为何还要穿夜行衣”
“什么?”李靓一惊,指着自己问:“师兄,你不是打算让我一个人去单挑他们一千人吧?”
“哈哈……”江待一笑了两声,“师妹呀师妹,原来你也有怕的时候啊!放心好了,我给你带来了好帮手。”
江待一对着空气说道:“出来吧”
李靓还奇怪的摸着脑袋,不知道他要搞什么鬼。
魅影组除了新加入的鬼水其余的二十一人全部出现,突然冒出的一堆衣着奇怪的黑衣人着实吓了李靓一跳,“妈呀!这都是谁呀,看起来怪怪的,吓死我了!”
江待一拍了拍她的肩膀,解释道:“这是魅影组,各个武功高强,尤其是精于轻功,今夜有他们帮你我就可以安心的在官府等你的好消息了。”
魅影组一干人一起抱拳道:“见过李姑娘”
“呵呵”李靓干笑两声,“各位大哥客气了,今夜我们就并肩作战打他们个落花流水!”说完一举手臂,大声吆喝了一声,可回应她的是魅影组的鸦雀无声,李靓尴尬的笑了笑,讪讪的放下了手。
江待一单手扶额道:“他们的话一向不多”
李靓无趣的“哦”了一声。
“是时候出发了,你们去吧“江待一命道。
“是”魅影组全体低头行了个礼,便随着李靓出发了。
一行人猫着腰在白冰贤驻扎的营帐外的杂草丛中观察着,见他们毫无防备,只留了两人在站岗守夜,李靓转过头对魅影组的人低声说:“你们冲进去只管放火,冲散他们的队伍,我和你们的老大去活抓白冰贤。”
鬼魅点头同意,对着其他的人问道:“都明白了吗?切记不可恋战,抓到人便撤退。”
“明白”魅影组的成员点头说道。
李靓一声“行动”,所有人便罩上黑面纱,拿起兵器冲进了营帐。
哨兵看见冲过来的一队黑衣大,顿时惊慌失措,大喊道:“有贼人来袭!有贼人来袭”可等大家反应过来,起来迎战的时候,营帐到处早已火光冲天,杀声一片。
白冰贤半披着外衣走出大帐,紧皱着眉,随手抓来一个正要逃窜的小兵,怒气冲冲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白大人,半夜一群黑衣人冲到营帐就开始烧杀,您还是快走吧,再不走也成了贼人的刀下鬼了!”说完挣脱了白冰贤抓着自己的手,跑着离开了。
白冰贤大怒,冲着四散逃逸的兵马,举起剑,大声喝道:“任何人不准逃,作逃兵者杀无赦!”
他的话音虽掷地有声,可却还是湮没在了烧杀声中,没人因他的命令而停下脚步。白冰贤皱着眉,举剑正要刺向一个黑衣人,可脚步还没来得及移动就被人无声无息的从背后重重一击,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李靓在鬼魅身后三步,眨了眨眼,愣愣的说:“动作比我还快”
鬼魅把晕倒在地的白冰贤扛在肩上,对着还在发愣的李靓道:“速速带人回去,向少主交差”说完便施展高超的轻功,飞回了城中,李靓也紧随其后。见鬼魅和李靓撤退,魅影组的其他人也纷纷随着他们一起离开了。
一个时辰了,师妹他们是时候回来了,江待一在心里盘算着,冷风一吹,打了个寒战,鬼魅扛着白冰贤开门带着寒风进来了,人进来后门也一下子关上了。
“少主”鬼魅恭敬的低头叫了一声,把肩上的昏迷不醒的人放在地上“人已经按您的吩咐带来了”
江待一满意的笑了笑,斟上了一杯热茶,端起来递给鬼魅,“辛苦你了”
鬼魅并没有接过茶,而是直挺挺的站在那里,又冰冷又黑暗让人无法触及,就像鬼魂无法与人接触一样。鬼魅躬声,恭谨而又冰冷疏离的应道:“属下不敢”
江待一知道她的性子也不以为忤,一笑置之,自己饮尽了杯中的热茶,笑道:“无妨,我自己喝就是了。总之,今夜辛苦你和各位兄弟了,对了其余的人呢?”
鬼魅答道:“我让们先行回去了”
江待一点头道:“也好,就让他们先回去休息吧。”
砰地一声,李靓呼哧带喘的踹门进来了,不满的撅着嘴对着鬼魅说:“鬼大哥,你们也不知道等等我,累死我了。”说完,自己拿起桌上的茶壶,直接对着壶嘴就喝。
“小心烫”可江待一已经说的已经晚了,李靓一口吐了出来,“唔……烫死我了”李靓吐出舌头,用双手不停的扇着。
江待一习惯了她的冒冒失失,无奈的摇了摇头,笑着说:“总是这样的莽撞,看你这回还长不长记性。”一向冷言寡语的鬼魅看着她滑稽的样子也有些忍俊不禁。
“嘶”李靓呲了呲牙,“还说风凉话。对了,师兄你上哪找来的这些鬼大哥?怎么脚力都这么好?我轻功一向是很好的,却连个影子都追不上。”
“不要说你了,我照他们比还差的远着呢,现在知道人外有人了吧,以后行走江湖千万别再吹嘘自己武功高强了,免得丢人。”
“你……”李靓吐着舌头,气呼呼的指着江待一,还没等说什么,便被江待一打掉了手,“废话我们改天再说,现在改办正事了。”
“什么正事?”李靓问。
江待一故弄玄虚的说道:“师妹,古有岳母刺字,今有美女神医给败兵榜眼刺字。”
“刺字?”李靓不解的问:“刺什么字?”
刺字的工具江待一早已备好,告诉了李靓要刺的内容,李靓笑了笑,道:“好,我来刺,岳母刺字名留青史,不知道我刺的这个这个字能不能在史册里留个名。”
“好了,别铝耍炜及伞!苯淮叽俚馈
李靓点了点头,脱下白冰贤的上衣,用备好的工具在他的背上刺上了字,刺完之后又帮他穿好衣服,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江待一向鬼魅使了个眼色,鬼魅会意,点了点头,上前去解开了白冰贤的昏睡穴。
穴道一解,白冰贤便醒了过来,一见江待一,开口就是骂道:“好你个江待一,你竟敢夜袭军营,我看你是狼子野心,意图不轨,待我回去定在皇上面前参你一本。”
江待一不以为意的说:“你算是说对了,我就是狼子野心,而且野心还不小。既然你急着要参我一本吗,那我就了你这个心愿。”继而对魅影命道:“连夜带他回襄京,让他去大殿上参我好了。”
魅影躬身抱拳道:“是”就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了白冰贤的昏睡穴,带着他离开了。
见事情已经办好,江待一打了个哈欠,道:“累了一夜,师妹回去好好休息,明个师兄带你去吃大餐。”
襄京皇城
鬼魅虽然带了个人,行进的速度慢了些,但也只用了五日便抵达襄京。鬼魅解开了白冰贤的昏睡穴,白冰贤一醒,看到自己已经身处皇城中了,心中一惊,“你这个助纣为虐的反贼,还敢带我来到皇城,我就让你有去无回。”
鬼魅冷冷一笑,掐指算了算时辰,是上朝的时间了,便直接无视掉他发狠的话,为防止他再乱喊引来人,便点了他的哑穴,凭借着自己出神入化的轻功带着这个大活人来到了议政殿外白玉汉石阶梯下的一个角落。
剥了白冰贤的上衣,解了他的哑穴,一掌把他送入了数丈之远的大殿上。文武百官和侍卫们被突然出现的上身赤裸的男子吓了一跳,侍卫们纷纷拔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喝道:“大胆刺客,居然敢在皇城内惊扰圣驾!”
白冰贤对着皇帝跪下,泣道:“皇上,是罪臣白冰贤。”
此话一出,百官哗然,堂堂兵部侍郎怎么变成了如斯模样,尤其是白尚书,大惊失色,脸色惨白的走过来,认出了确实是自己的孩儿,心疼又悲怆的唤了声‘贤儿”。
白冰贤见自己的爹,叩首道:“孩儿不孝,被江待一那乱臣贼子羞辱,辱没了家声。”又转身向皇上跪拜道:“皇上给罪臣的人马也都被江待一给打散了,罪臣自己又被他们丢进了大殿,罪臣无能,请皇上降罪。”说完便一头磕在地上,不敢抬起。
白冰贤这么跪着,皇帝看到他背上好像有字,奇道:“白卿家,你背上是什么字?”
白冰贤当然不知道他自己背上有字,微微抬起头,狐疑道:“罪臣不知”
皇帝命身边的刘公公过去念他背上的字,刘公公走了过来,一看白冰贤背上的字,身子不禁一震,满是惊恐的跪下道:“奴才……奴才不敢念”
皇帝心中更是纳闷,“朕恕你无罪,只管念就是”
刘公公抿了抿嘴唇,用发抖的声音念道:“皇帝无道,残害功臣,民怨四起,襄帝气尽”
这十六个字听得白冰贤心惊肉跳,直呼:“皇上这字与罪臣无关,望皇上明鉴。”
皇帝一掌拍在蟠龙大案上,气的胡须直颤,从牙缝里恶狠狠的挤出话,“江家,朕要将你们满门抄斩!”
群臣惊惧的跪下,一齐道:“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皇帝一甩宽大的龙袖,怒道:“来人去给我抄了将军府,把称病半月没来上朝的江新武给我押到大殿上来。”
殿前将军立刻领命,马不停蹄的赶往将军府,可到了将军府,这早已是人去楼空,连一个侍从都没有。
“啪”皇帝随手将案上的茶盏摔在地上,“江新武居然跟朕玩起了今蝉蜕壳”
殿前将军跪在地上,脸色惨白,没抓到人,生怕盛怒下的皇上赐自己个死罪。百官也跪在地上,怕的连个大气都不敢出。
皇帝慢慢的冷静了下来,道:“朕派兵二十万去江州钱塘剿灭江家反贼,何人愿为帅?”
白冰贤最先说道:“罪臣愿为马前卒,戴罪立功,誓取江待一人头。”
白父看着在自己儿子请缨,也上前道:“皇上,臣愿意为皇上讨伐乱臣贼子”
朝中与江家无来往的武将中的确是白家最出众,白尚书也曾跟随先帝打江山,为襄国立下过汗马功劳。皇帝沉吟片刻,道:“好就封白尚书为元帅,白侍郎为先锋,另外朕再派殿前将军张胜为副将助你父子。”
白家父子,跪拜道:“多谢皇上隆恩。”
皇帝轩起眉毛道:“白侍郎,朕且让你戴罪立功,若立了功便可抵了你的罪,还另外有赏赐,若你又兵败,朕便两罪并罚。”
白家父子毕恭毕敬的应道:“谨记皇上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