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不了这个口，”沈天瑜再次拒绝，“娘，求你别逼我了，贺季辰再爱我，也不会整日削尖脑袋去搞钱来维持你和姥爷姥姥的奢靡吧？这种事定瞒不过婆婆，你让我如何在贺家做人呐？”
“二姨太，求求你面对现实吧，”春妮闷闷不乐道，“其实小姐在贺家生活并没有你想的那般顺遂。将军府里那么多主儿，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那个周少奶奶，仗着自己是左将军的女儿，压根容不下小姐。”
“天瑜，那个刚进门的少奶奶她为难你吗？”顾坤秀这才心疼地问，“那你婆婆和季辰呢，他们对你好不好？”
“娘，既然你问了，我今儿就不想睁眼说瞎话了，”沈天瑜深吸一口气道，“我一向报喜不报忧的，可这不表示我在贺家真的过得好。有对我好的人，也有瞧不起我的人。我几乎天天在刀尖上行走，过着如履薄冰的日子。”
“季辰他不是很爱你吗？”顾坤秀心疼道，“他如何舍得你受委屈啊？”
“二姨太，三少爷就算再爱小姐，也不可能时刻护着小姐的周全呀，”春妮多嘴道，“再说了，小姐跟三少爷正在冷战当中，都好久了。”
“天瑜，你可不能由着自个的性子来，”顾坤秀彻底慌了，“夫妻吵架不是什么要紧事，能床头打架床尾和便好，可冷战是要伤感情的。季辰若不肯让步，你得主动去跟他示好啊。”
“二姨太，这个道理小姐懂，我也懂，”春妮又道，“毕竟嫁进将军府，小姐能倚仗的人就只有三少爷了。可也不能太过主动吧，会让人怀疑小姐的用意。”
“娘，你告诉姥爷姥姥，从明天起开始缩减用度，”沈天瑜当机立断，一脸严肃道，“遣散大半的佣人，减少不必要的开支，这样他们手上的钱能多熬着时日。过几日雅琴来上海经商，就她一人来，要是沈公馆再有什么变故，你暂时可寄住她那儿。至于那个许全，一看就知是个不安分的，我再想办法治住他。”
“让你姥爷姥姥遣散大半的佣人还要缩减用度？”顾坤秀惊叫连连，“这不是要他们的命么？上个礼拜，你姥姥还跟我提起，说有计划添置一辆小汽车，毕竟年纪大了，坐黄包车也不方便。还有，我一个做长辈的怎能去跟晚辈挤一个小房子呢？若哪天雅琴她爹娘来上海小住，岂不尴尬？”
“我说了，你是暂时住在雅琴那儿，”沈天瑜道，“我会找机会给你安排其它住处。至于姥爷姥姥的体面，你非要如此孝顺他们就自个想办法吧，看能不能从大娘那儿把钱抢回来，我真的没辙了。”
“天瑜，这些事先不说了，”顾坤秀拉起女儿的手道，“你回去给季辰道个歉，务必要牢牢抓住他的心，这样娘的荣华富贵才有着落知道吗？”
沈天瑜沉重地叹了口气。她感觉亲娘已然掉进钱眼里了，不管她有多难，亲娘都不想放弃已然到手的安逸的日子。
沈天瑜重新回到楼上，安慰父亲好一会儿，才离开沈公馆。
“二姨太真是的，”上了汽车，春妮忍不住抱怨，“都什么时候了，还做她的春秋大梦呢。小姐能在贺家平平安安过日子，能偶尔接济接济娘家，他们就该烧高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