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我可不敢,”紫鹃闻风丧胆道,“晴儿是周少奶奶的人,俨然半个主人,凶着呢,我哪儿敢管她呀?”
“就因为你唯唯诺诺的,才让人家骑到你头上来!”唐宁气不打一处来,“你是我的贴身丫鬟,她是周少奶奶的贴身丫鬟,谁比谁大?谁资历更老?你不给她点颜色瞧瞧,日后她能把你当人看?”
“二姨太,我还不是为你着想嘛,”紫鹃委屈巴巴道,“晴儿是周少奶奶最信任的人,我若开罪她,周少奶奶定绕不了我,你肯定也会给我出头,还不是演变成你跟周少奶奶之间的战争吗?连老爷都得卖周少奶奶几分薄面,咱们怎么跟她争啊?”
“紫鹃,你就听我娘的,”贺季辰一脸严肃道,“出什么事我来担责任。周少奶奶确实谁都惹不起,可任由她胡作非为下去,唐园非乱成一锅粥不可。”
唐宁和紫鹃一走,沈天瑜便忧心忡忡道:“季辰,周梦这事怕是得从长计议,周梦不痛快不打紧,她若不想离开你,再大的委屈都得受着。得罪爹跟周将军也不怕,他们不敢拿二房怎么样,毕竟是自家人,可若把周梦推到大房那儿,可真是后患无穷了。”
“这个问题我还真没考虑,”贺季辰叹气,“周梦脾气大,可脑子简单,确实容易被人利用。哪怕她的心是跟着二房的,也难免不被人当枪使。”
“谁都没法忍受整天嚣张跋扈的人,”沈天瑜道,“可既然她已经嫁进唐园,成为二房的一份子,咱们还是得把她当家人看待的,先试着感化她吧。”
“天瑜,你怎么那么善解人意,”贺季辰将沈天瑜的一只手放进他的手心里婆娑,满眼柔情道,“周梦要是有你一半通情达理,家里可就太平多了。”
吃过饭,贺季辰去了军校,沈天瑜回到自己房间,迫不及待地看雅琴的回信。春妮泡了壶茶进来,笑吟吟地问她的女主人,周小姐在信上都说了什么。
“雅琴说她要来上海了,”沈天瑜笑得合不拢嘴,“她爹在南方低价收购了一批茶叶,想来上海销售,要开张几个铺面,差雅琴来打理。”
“茶叶?咱们老爷不正是茶叶大王么?”春妮显得很兴奋,“小姐可以求求老爷,让他关照周小姐的生意。”
“我从未求过我爹,”沈天瑜道,“若只是举手之劳,我爹自然愿意。春妮,我高兴的不是可以关照雅琴的生意,而是她一旦在上海定居,我和她便可常常见面,我也有个能说烦心事的去处了。”
“周小姐真是有能耐,”春妮啧啧称赞,“一个女人,只身来到上海打拼事业,一点都不输给男人嘛。”
“有时候我还真挺羡慕她的,”沈天瑜感慨,“出生于富贵人家,又是独生女,却一点都不娇气,凡事亲力亲为。日后她定是择婿上门,大事小事还不全由她一人说了算?可比我过得硬气多了。”
“不过小姐如今也不同了,”春妮欣慰道,“三少爷不光疼你,还事事都听你的,比起那个女人,二姨太对你甚是满意,你在唐园的地位是越来越好了。”
“讨得丈夫跟婆婆的一时欢心不算难事儿,”沈天瑜感叹,“一辈子让他们满意才难的。我也希望日子越过越顺遂,可往后会如何,谁又说得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