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收买一个老妈子在他的肉汤里下药,”贺季辰费了老大劲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景武牙疼,就吃了两块,还是给毒到了。这几天气息一天比一天弱,怕是没几天活头了。”
“那咱们现在就回上海,”沈天瑜归心似箭,心早就飞到儿子那儿去了,“你是开车来的么?”
“天瑜,你不能走!”江老太太颤巍巍地站起来,扯着沈天瑜的衣摆说,“你走了娘怎么办?娘不活了!”
“娘,我儿子的最后一面我怎能不见呢?”沈天瑜哭哭啼啼道,“也许我见了他,他的病就好了呢?请你放一百个心,我可以对天发誓,我一定会回来照顾你。”
“我不信,诺大的将军府,”江老太太的喉管呼噜作响,“那么多双眼睛,小少爷的吃食里会让人成功下毒,他们一定是骗你回去的,你一旦回去了,就出不了门了。”
“天瑜,为了景武的事儿,我跟我娘已经不晓得哭过多少回了,”贺季辰极力解释,“你看看我这双眼睛,肿得跟熊猫似的。我贺季辰就算再盼着你回去,也不可能拿我亲儿子的健康开玩笑吧?那可是要折寿的!”
“娘,我相信季辰的话,”沈天瑜冲江老太太道,“将军府的管理确实有很多漏洞,很多时候人多眼杂,更容易在吃食里下药。之前大少奶奶的孩子夭折,听说也是让人在安胎药里动了手脚。就请你理解理解我吧,景武是我的心头肉,我每天都想着他,要是不回去看看他,恐怕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天瑜,你婆婆要是不放心,”贺季辰提议,“可以一同跟我们去上海。”
“我死都不去上海,”江老太太粗暴地说,“又要骗我住进你们贺家?江楚越,我明白告诉你,一看到你这张脸,我就想起我惨死的儿子,我恨不得亲手弄死你!”
“我也不想看见你,”贺季辰咬牙切齿地回骂,“你是个自私自利地老太婆,为了你的后半辈子有人照顾,你硬要把天瑜栓在身边,你逼她骨肉相离,逼她活活守寡。她还那么年轻,如果她是你的女儿,你愿意让她忍受这些?”
“娘,你是我的责任,景武也是我的责任,”沈天瑜尝试着跟婆婆讲道理,“你需要我,我不是乖乖跟你来了徐州?现在景武他需要我呀,我得尽好一个做母亲的责任。贺季辰的提议你可以考虑考虑,跟我一块去上海,办完事我马上跟你回来,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天瑜,娘只有你了,”江老太太撒泼打滚,“你要是扔下娘不管,娘只有去跳河了……”
“又来这一套,”贺季辰烦躁地嚷嚷,“你不就是习惯装可怜栓住天瑜吗?我看不得你这副丑陋的嘴脸,还敢在我面前张牙舞爪,我撕了你这张虚伪的皮!”
“贺季辰,跟我婆婆说话你什么态度?”沈天瑜气咻咻道,“老人年纪大了,总有她自己的顾虑。你先出去吧,我劝劝她,你在这儿只会帮倒忙。”
贺季辰悻悻退出去了,靠着汽车,心烦意乱地叹气。
“江楚越他娘在故意刁难你呢,”乔问天郁闷道,“这老太太一看就不简单,挺会给沈天瑜洗脑的。”